染珩坐在石頭,眺望著灰蒙蒙的遠(yuǎn)方。
非墨站在他的身后,一動不動。
半個月過去了,染珩一直都是這樣,坐在石頭,一動不動。
他這副模樣,像在等著誰一樣。
如同他那日醒來,得知沅歌為了救他,已經(jīng)失去了性命。
他沒有哭,堅定的認(rèn)為,沅歌不會這么死了。
他要等,等到傷痊愈,天涯海角,也要尋到她。
未琰從非墨身后經(jīng)過,非墨一把將他攔住“你干什么?!又要擅自離開?!”
“是!我要去找九九!”
半個月了,未琰從未放棄過,連非墨都開始不抱有希望了,可是未琰始終要去找幕九九。
“未琰!”非墨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偷偷去找過司格成昀,他說,已經(jīng)探測不到九九的命格了,也證明…老九已經(jīng)死了…”
“不可能!”未琰一口否決,想掙脫非墨的轄制“我要去找九九,算九九死在混沌之處,我也要把她的尸體帶出來!”
“你是不是瘋了?!你只是一個小屁孩,混沌之初你去過么?!我去過!那里有太多的靈器,各個都具有攻擊性,你去是送死!”
“我不管我不管!”未琰大聲的咆哮,漸漸紅了眼眶“那我去殺了顏時,即使她不承認(rèn),我也知道,是她把九九弄到混沌之初的!”
非墨抱緊了她,盡管心也有憤恨,可是他卻不得不忍著“未琰,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jīng)成了攜帶靈珠逃跑的叛變者,整個天界都在抓我們,你出去一樣是送死!”
未琰漸漸沒了力氣,跌坐在石子,他用拳頭狠狠的捶著石頭,嘴里不停喊道“怎么辦!怎么辦!”
是啊…怎么辦…
非墨轉(zhuǎn)眼去看遠(yuǎn)處的染珩。
此刻,或許只有染珩才能找到一點辦法,可以現(xiàn)在的染珩,每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只是坐在石頭發(fā)呆。
他們只能躲在這魔界,徹底失去了方向。
九九…難道真的死在了混沌之初么?
若她沒事,為什么半個月過去了,她都沒有出現(xiàn)?
更合適…司格成昀都已經(jīng)說了,她的命格已經(jīng)不存在這個世界,連魂魄都已經(jīng)消散,徹徹底底的死亡。
天界的雪狐帝君重傷痊愈之后,洲帝君特意為他舉辦了一次宴會。
宴會空前盛大,只是人到齊了,雪狐帝君兮潯還是沒有出現(xiàn)。
這不得不引發(fā)別人的猜忌。
早有傳聞,說是雪狐帝君傷雖然好了,精神卻一蹶不振,這樣如何對抗初臨?
如今連洲帝君舉辦的宴會,他都不來參加了。
洲帝君聽著下面的議論紛紛,也覺得臉開始掛不住了,正準(zhǔn)備讓人去一趟雪狐神殿,遠(yuǎn)處騰云之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抹白影。
放眼望去,那正是兮潯。
一聲白袍,銀發(fā)飄逸。五官精致俊美,眼眸淡漠,渾身下散發(fā)出冷清的氣息。
他依舊是雪狐帝君兮潯,不像傳聞所說的一蹶不振。
洲帝君松了一口氣,眾人也都松了一口氣。
只要兮潯帝君沒有真的一蹶不振便好。
看到兮潯身后跟著的女子時,又是一陣騷動。
那正是東海公主顏時。
近來天界都在傳言,兮潯帝君和顏時走得近,恐怕好事在即,雪狐神殿和東海要結(jié)成親家了。
這可哭慘了一群仙子。
堪當(dāng)年初臨叛變。
兮潯朝洲帝君行禮,緩緩落坐。
洲帝君問道“雪狐帝君的傷勢如何?”
兮潯點點頭“有勞洲帝君掛念,已經(jīng)痊愈。”
洲帝君朝一旁的顏時看了一眼,笑道“看來,過不了多久,本君可以向雪狐帝君討一杯喜酒喝了。”
兮潯臉色一沉,沒有說話,一旁的顏時卻羞紅的臉,將頭低了下去。
宴會正熱火朝天的進(jìn)行著。
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快看,遠(yuǎn)處有一抹紫云靠近。”
其他人都大驚失色。
天界各神各仙所騰之云皆為白色,唯有那一位神,最愛騰紫云。
可在場的所有人,都希望不是。
待紫云飄近,露出來人的真實面目時,一群神仙嚇得差點從椅子滾下去。
連洲帝君都變了臉色。
騰云之赫然站著一位身材纖細(xì)的女子,穿著飄逸的紫裳,衣袂翻飛,墨發(fā)隨意的綰起。
半邊臉用面紗遮擋,露出的半邊臉白皙嫩滑,秀眉遠(yuǎn)黛,一雙眼眸清澈通透,普通兩顆淺淡的琉璃珠,又像是布滿繁星的夜空。
面紗微微被風(fēng)吹起,面紗下的五官若隱若現(xiàn)。
仿佛是個絕世美人,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而這個人,便是已經(jīng)消失了好幾萬年的煞女。
她的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陰暗之氣,仿佛誰靠近,會被她的陰暗之氣所渲染。
難怪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得全身一抖。
要說這煞女,乃是古神族,連洲帝君都要對她恭恭敬敬。
更因為碰見她的人,都會倒霉,別人更家不敢靠近她。
只是她已經(jīng)好幾萬年沒有出現(xiàn)過,她一向愛閑云野鶴,四處游玩,行蹤不定。
沒人猜得透她去了哪里,也沒有人敢去猜。
煞女從紫云之緩緩下來,站在最央,冷眼看著方的洲帝君,忽然開口,聲音清脆動人。
“洲帝君大擺宴席,怎么不請本座?”
洲帝君有些尷尬“神一向行蹤不定,本君實在是找不到您。”
“嗯…”煞女慵懶的應(yīng)答“于是本座便來了,洲帝君不會嫌本座不請自來吧?”
“自然不會。”洲帝君朝仙童喊了一聲“賜坐!”
仙童便顫顫巍巍的去布置新的座位。
而煞女的座位自然不能再下面。
剛剛好,座位放在了兮潯和顏時的對面。
煞女淡淡的看向兮潯,又看了一眼顏時。
顏時剛好與她對視,心一跳,立即笑著向她點點頭。
煞女沒什么表情,眼眸里毫無波瀾,淡淡的將視線移開。
隔了一會兒,她突然朝兮潯道“聽說兮潯帝君前段時間舊疾復(fù)發(fā)?”
兮潯微微一愣,朝煞女拱手作揖“是。”
“唔…你可要保重身邊,本座記得你幼年時,本座還抱過去。”
兮潯的臉色一僵。
下方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莫不是這煞女神又起了什么惡作劇的心思?那這兮潯帝君可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