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一的手勁夠狠夠準,那裝著甜點的小碟子穿越層層障礙,居然正打在往皇甫烈嘴巴里喂東西的那個女人裸露的脊背上。
那女人是最為沉醉的,因此當其他女人四散奔逃的時候,她還沒晃過神來。
手里舉著甜品,臉上是炫耀而又嫵媚至極的神情,當那碟子落在她背上之后,她驚詫的張大嘴巴,瞠目結(jié)舌,愣了一秒才大喊出聲。
“啊!”不喊則已,一喊驚人,她的聲音是最具爆發(fā)力的。
甜品上面有奶油,她的背上黏黏糊糊的弄了很多白色奶油,粉色洋裝被弄得污穢不堪,痛自然是痛的,而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在這種場合下出丑。
手指一松,手中的甜品落在地上,她將小手緩緩向后一摸,摸到了白兮兮的奶油,還有,紅的扎眼的血跡……
“啊!血!血啊血!”
這女人好歹也是名媛一枚,能參加這宴會的女人,所出身的家族多少都是有些名望的,她什么時候見過真正的血?
她徹底嚇傻了,淚流滿面的看著手,周圍的人,尋求幫助無望后,哭叫著狂奔而去。
慕如一唇角勾起輕蔑,就這么點道行,還想跟她搶男人?
她這招玩的夠狠,上下不過三幾分鐘,皇甫烈身邊的女人都跑光了,雖然這些女人死都樂意纏著皇甫烈,可是那是限于特定的場合。
像這種,明明是他帶來的女伴出手傷人,他根本就不管不問的情況,那些蜂擁而至的女人還不至于傻頭傻腦的等在那送死。
留與不留,只看男人一個態(tài)度。皇甫烈只那么冷魅的盯住小女人,什么話都不說,即便慕如一將那人的后背打出血了,他也還是緘口不語。
傾向性已經(jīng)很明顯,那些女人自然蜂擁而退,不會再自討沒趣……
慕如一冷傲環(huán)視四周,那幫女人對她投來憤恨至極的眼神,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跟她死磕,呵,這感覺真爽!
這只是給她們一點小教訓(xùn)而已,不要那么沒眼色,往槍口上撞!
慕如一不屑一顧的擎著高腳酒杯,緩緩走向皇甫烈,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那般,她現(xiàn)在心情好多了,心中一點怨氣都沒有了。
哼哼,剛才出了氣,順便也讓男人出了丑,她再加點火候,這男人會被氣的跳腳吧?
距離男人只不過幾米遠,她故意走得很慢,有意讓那幫女人瞧瞧,她是怎么矜持的,而她們,又是怎么迫不及待的,鮮明至極的對比!
皇甫烈幽深的眸子,閃著似笑非笑的光,他才不會動怒,剛才小女人的動作說明什么,她那么激動,還不是因為她吃醋了?
呵!沒有耐性的小東西,他只是稍稍動點腦筋,就讓她把內(nèi)心表露無遺……
心里閃過一絲竊喜,他是這么期待小女人吃他的醋的?皇甫烈心中也匪夷所思了一把。
宴會現(xiàn)場暫時恢復(fù)了平靜,起碼與剛才比較,顯得正常了許多,基本每一個男人身邊都有一個女伴,他們相擁起舞,不再是剛才一窩蜂朝著皇甫烈一邊倒的情況。
距離皇甫烈還有一米遠的時候,慕如一停頓了一下,男人只要一起身,就可以將她攬入懷中,她只想走到這里,就等著男人起身迎接。
皇甫烈坐在那里,長指摩挲了下頜,他明明知道小女人的心思,卻偏偏不起身,有意給小女人出一個難題,看她如何下臺。
兩個人僵持了幾秒,慕如一小臉上帶霜,她在心中暗暗數(shù)數(shù),如果數(shù)到十男人還不起身的話,她果斷采取凌厲的措施。
哼!皇甫烈,別怪老娘翻臉無情,老娘甩手就走,看你老大的面子往哪擱!
他敢拆她的臺,她就敢毀了他的場!
一,二,三……數(shù)到了八,男人只那么邪魅的看著她,唇角勾起似笑非笑,保持著剛才的坐姿,根本沒有動身迎接的意思……
慕如一瞳孔收縮,咬牙切齒的心里默念,九……越來越不淡定,小拳頭暗暗握了起來,再數(shù)一個數(shù)字,她就要發(fā)威了!
“十!”
拖拖拉拉不是她的個性,自欺欺人也不是她的本性,像是電視里演的那種,將九這個數(shù)字無限期延長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冷冷的轉(zhuǎn)身,剛剛踏出一步,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猛地將她反方向拖拽,她撞到了一個男人的懷抱里。
“放開!喜歡玩矜持是麼,你繼續(xù),老娘我不奉陪了!”
慕如一惱火的掙扎,語氣里滿是哀怨,她看也不看便狠狠朝著男人的身體上落下拳腳。
“慕小姐……在下是否有榮幸邀您共舞一曲?”
一道不羈的男聲在耳邊響起,使得慕如一身子一僵,趕忙停手,猛然抬頭,一張透著稚氣卻蓄意挑釁的臉撞入眼底,那是軒轅香帥,不是皇甫烈!
他敢在皇甫烈面前,毫無顧忌的拽住他的女人?
而且,還蓄意使她跌進了他的懷里?
慕如一驀地有些驚惶,她了解皇甫烈的為人,他是絕對不能夠允許別的男人動他的女人的,這個軒轅香帥,也太大膽了……
小手猛推,她掙脫出了軒轅香帥的懷抱,本能的朝著皇甫烈的方向跨出一步。
奇怪的是,皇甫烈似乎不以為意,兩只大手對捏在一處,臉色一如既往的陰鷙,看不出任何心理變化……
慕如一本是下意識的投向皇甫烈的懷抱,結(jié)果看他這無動于衷的樣子,小神經(jīng)被氣的緊繃起來,她小臉上凝了千年冰霜,黑漆漆的雙瞳里滿是質(zhì)疑的看著男人。
即便看到她被無禮的侵犯,他也無動于衷是麼?
他這么做,這么平靜,是為了報復(fù)她把他身邊的女人都趕跑了是麼?
那么好……既然他這么不在乎,如他所愿!
慕如一冷冷的瞪了皇甫烈一眼,刷的扭過小臉來,軒轅香帥似乎等待已久,看到她扭頭過來,立刻微微躬身,很紳士的伸出大手,做了一個標準的邀請動作。
“慕小姐,請問在下有榮幸邀您共舞一曲麼?”
“好的,當然可以……”
慕如一將小手遞了出去放入男人的掌心,故意嫵媚一笑,挑釁的瞄了一眼皇甫烈,輕盈的轉(zhuǎn)身,跟隨軒轅香帥款款步入舞池。
宴會廳的所有人都停下來,在他們進入的舞池的瞬間,刷刷的四散撤離……
偌大的舞池,驟然空曠了,只有慕如一和軒轅香帥兩個人。
男人們默不作聲,神情緊張的盯住這對軒轅香帥,那眼神似乎在說,是誰這么大膽呵,公然邀請皇甫烈身邊的女伴共舞……
皇甫烈身邊的女人誰都不能碰的,這幾乎就是這個名流圈子中,共有的常識。
除非,哪天被皇甫烈玩膩了,其他人才有追求的權(quán)利。
而女人們的驚詫,絲毫不亞于那些男人,這個小女人實在是膽大包天,有了皇甫烈的寵幸,居然敢與別的男人跳舞?
她就不怕皇甫烈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fù)嗎?
以往,她們?nèi)羰潜换矢α覍櫺乙淮危呐率腔矢α矣H自發(fā)話不要再繼續(xù)為他守身,這幫女人都會義無反顧的守上一年以上,一年之后才會落寞的與他人交往。
因此,不管是男人眼中,還是女人眼中的慕如一,她毫無疑問的,逆天了!
男人們只是看著,不會多說話,用各種眼神表達著他們的心理感受。
而女人們就不一樣了,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那些近距離的鄙夷之聲,自然而然飄進了慕如一的耳廓。
“這個女人真風(fēng)騷,有了烈少還不知足,烈少真該立刻將她丟出酒店去!”
“那個軒轅香帥也真是的,不要命了麼,居然敢動烈少的女人……”
“是呢,聽說,軒轅老先生對皇甫氏族有過恩惠,可惜他這個兒子,把他老爹的英名,給毀了呀……不知道烈少會怎么對付他……”
……
慕如一聽得直皺眉頭,難怪剛才皇甫烈在軒轅老者面前謙恭有加,原來是有過恩惠的,他皇甫家族家大業(yè)大,還需要接受別人恩惠麼?
正尋思著,軒轅香帥打斷了她的思路。
“慕小姐,你好美……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軒轅香帥不顧其他人的眼光,只顧得帶著小女人翩翩起舞,似乎還帶著些倨傲的意思。
“是麼,那我要多謝你夸獎了……”
慕如一將小腦袋高高的揚了揚,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意,她就不信男人不在乎,她就是要讓他發(fā)火,讓他不爽!
誰讓她剛才向他求援的時候他無動于衷的?哼!殺殺他的銳氣!
慕如一看到了其他人都停下來看著她和軒轅香帥跳舞,她卻并沒有覺得這事情有多么的嚴重,心下反而有些竊喜。
這么備受矚目,應(yīng)該是對男人最強烈最直接的刺激了吧?
有本事,他繼續(xù)裝傻,繼續(xù)無動于衷!
慕如一臉上掛著笑容,軒轅香帥將手揚起來,她的小手被勾起,她朝著一側(cè)飛旋了一下,舞姿飄逸優(yōu)美,曼妙動人。
“停下!你給我停下!你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你這個不肖子!”
一聲暴怒的呼喊穿透層層人群,朝著他們殺過來,一秒鐘的功夫,軒轅老者怒氣沖沖的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他手里拿著一根拐杖,不由分說朝著軒轅香帥身上狠狠砸過去。
慕如一驚詫的停住舞步,軒轅香帥鐵青著臉,閃避不及,那拐杖落在了他的手臂上,發(fā)出沉悶的一聲響。
想必是疼痛的很,軒轅香帥立刻松了手,慕如一抽身退到一旁。
“爸,憑什么,他是皇帝嗎,你們?yōu)槭裁炊歼@么捧著他,我就是看不慣!”
軒轅香帥捂著手臂,皺著眉頭沖著父親不服氣的喊道。
“你,你……你這個不肖子,快點給我跪下!向烈少道歉!”
軒轅老者氣的身體打哆嗦,將拐杖指著兒子的面門,臉色鐵青。
“不跪!憑什么!我就是不跪!”
軒轅香帥昂著頭,一臉的倔強,說什么都不肯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