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心想離開王府,如今真的如愿了,可為什么看見他把她當棋子用,她心里會這么難受,甚至有一些恨意。
前些日子那些百般的體貼又為的是什么?她搞不懂……
突然想起那晚她裝睡,蕭煜寒在她旁邊說的話。
“我知道你很想離開這里,恐怕是做夢都想吧。呵呵,既然如此,我會讓你如愿的。等著吧,用不了多少時日了。”為何那時他不和她明說呢?
虧她當時聽那調調好像有些失落傷感似的,心里還有些內疚感。呵呵,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他甚至臨走都沒來和她道一聲別。
南宮烈將妙馨的神情看在眼里,有些緊張地問道:“馨兒,你是不是不想離開翼王府?還是,不愿意跟我走?”
雖然同是交易的一方,蕭煜寒和南宮烈卻有著本質的區別。雖然她不知道那個同盟協議具體有什么用,但既然蕭煜寒能拿她做交易,一定是對他有很大好處的吧。而南宮烈畢竟是為了她而押上了自己國家的利益。
妙馨將休書折好還給了南宮烈,扯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怎么會,我做夢都想離開王府,離開那個殘忍、虛偽、絕情的人……現在總算是如愿了啊!”妙馨故作輕松地吐了口氣。
南宮烈看在眼里,卻明白她心里肯定還是有些不好受。即便她對蕭煜寒沒有感情,但畢竟是被自己的夫君拿來做交易,換做誰,心里都不會覺得有多舒坦。
感覺有些心疼,南宮烈伸手將妙馨攬入懷里,緊緊抱住,低頭吻了一下那柔順的發絲,輕聲說道:“馨兒,放心吧。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委屈。決不!”
“馨兒,放心吧。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委屈。決不!”
語調很輕,卻是字字鏗鏘有力,堅定得讓妙馨感到溫暖無比。
他總是能給她帶來很強烈的安全感,她也總能無條件地信賴他。
妙馨閉了眼,窩在這個寬闊溫暖的懷抱里,任時間就這么在身邊靜靜地流淌過去,什么都不去想。
一行人剛出城門未行多遠,便聽一聲有些急切的呼喊自后面傳來。
“請留步!”
妙馨聽了聲音有絲愕然,這聲音……忙掀開側簾,往后看去。
只見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身下騎了一匹白馬,正揮鞭趕來,一頭墨色長發在風中狂舞,疾速的馬蹄踏起一片黃塵……
南宮烈下令暫停前進,所有人都轉身看向那踏塵而來的俊顏公子,一個個莫不發自內心的慨嘆,世間竟有如此美艷的男子。
雪閻羅在行至馬車一旁時,
勒了韁繩,疾速的馬兒被瞬間地制止了狂奔,前腿高高抬了起來,仰天一聲嘶鳴。
妙馨就那么愣愣地看著雪閻羅躍下馬,走到自己面前。
“能下來單獨說幾句話嗎?”額際的汗珠,兩鬢有些凌亂的發絲,還有起伏的胸膛,都無一不在說明著他已經持續追趕了很久。
妙馨轉頭看了看南宮烈,見他點了點頭,便下了馬車,隨雪閻羅站到了幾米開外。
看著他滿頭細汗,有些狼狽的模樣,妙馨心里有些莫名的心疼,取出一方潔白的絲帕:“擦一下吧。這么急追來有什么事嗎?”
“給你送行啊。”雪閻羅接過帕子,扯開一抹妖嬈的笑意,那笑里卻沒有往日的風采。
這么急著趕來送行的,竟是他。整個王府,也就他還惦記著她,
“謝謝你。”心里不是沒有感動,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雪閻羅看了看對面的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將一個錦囊塞到妙馨手里,壓低了聲音道:“收好。你這一去或許比在王府更加兇險,自己多加小心。里面是我送你的三樣東西,關鍵時刻或許能幫到你。”
妙馨點了點頭,將東西塞進袖兜。
“那我走了,保重!”說罷轉身上了馬,揚鞭而去,手里緊緊攥著那一方潔白的絲帕。
妙馨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心里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慢慢升起。
不知還能否再見?
“王爺,韓將軍已經回信。請您過目。”王梁幾步上前,將一封密信遞給蕭煜寒。
蕭煜寒接過信件,道:“有何消息?”
“據探子回報,皇帝近來一個月只上朝三次,而且每次還都心不在焉,各地災荒連連,鄉紳惡霸橫行,百姓苦不堪言,卻得不到朝廷任何支持,民怨沸騰。前些日,大臣們集體跪在內殿門外請命,整整跪了一天一夜,皇帝也沒理他們。”
“丞相那邊情況如何?”
“密報已經成功送達,但至今未有回復。不過,應該是沒什么問題,即便不會很支持,想來也不會站出來反對,丞相對當今皇帝也是很失望呢,正值壯年卻如此昏庸,龍脈稀微,幾位皇子也不成氣候,他還能指望什么?”
蕭煜寒一邊聽著王梁的匯報,一邊看著信的內容,眉眼間漸漸明朗開來。
“韓將軍在信中說了,他再準備十日,打點好一些大臣,兵力部署妥當,十日后,我們一路攻往京都,來個里應外合。”
王梁想到盼了許久的計劃終于快要實施,胸腔里是熱血沸騰。但看王爺卻并沒有多少激動的表情。
“王爺,
您最近怎么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王梁有些擔憂地問道。莫不是因為王妃離去之事?
“沒什么。你下去好好準備吧,十日之后,按計劃進行。”
“是,王爺!”一提到十日后的行動,王梁便又如同渾身注滿了斗志和力量,全然忘了前一刻對王爺的擔憂,領命后大步出了明月樓。
蕭煜寒拿過桌上一壺酒,斟滿一杯,仰頭一口喝了下去,眉頭微蹙。
這些天,腦中總是時不時冒出妙馨的容顏,特別是晚上躺在床上時。前些日以來,每晚都抱著她睡的,這突然間又變成了獨自一人,很是不習慣。
過些天應該就好了吧,他只是需要一段時間適應而已。
轉身從柜子里取出錦盒,那是雪閻羅為他配制的悠悠斷腸散的解毒丸,這幾日便可服下了。
抬手看向手腕一個不太明顯的黑點,總算是要結束了……
南宮烈一行人顛簸了數日,本就虛弱的妙馨被折騰得有些難受,雖然南宮烈拉她趴在他腿上休息,時間久了又覺得有些腰累。
細心的南宮烈發現妙馨微蹙的眉頭,便在快出南越國的一個城鎮市集,換了一輛更大的馬車。見著天氣日益寒冷,又命人購置了些厚實的衣物,還將寬敞多了的馬車里面鋪了狐裘皮毛墊子,可以在里面躺著,妙馨頓覺舒服了許多。
“好些了嗎?”南宮烈柔聲問道。
“嗯,好多了。”妙馨抬眼看了看南宮烈,心里很是感動。
看來真的不能以貌取人,第一眼看見蕭煜寒時,一臉的笑容與多情,沒想到卻是個古怪多變、殘酷絕情的人。
而南宮烈,第一眼感覺很是冷酷,可以冷到心里的感覺,接觸久了卻發現他竟然可以這么溫柔。
馬車一動,隊伍啟程繼續趕路了。
南宮烈也側躺了下來,將妙馨攬入了懷里。
“公子……”妙馨本想推拒,奈何對方卻不松手。
“不要再叫我公子,以后叫我‘烈’便可。我說過,這個位置你喜歡以后就是你的了。” 此刻南宮烈的話里多了一分霸氣。
妙馨緊緊貼在南宮烈的胸膛,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記憶又回到了那次墜崖后的場景。是的,那次他是那樣說過,他竟然還記得那么清楚。
她不是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情意,只是,該接受嗎?
她的使命尚未完成,那個下咒的女人依然沒有真正發現。韓若嵐只是她的一種猜測和推斷,如今她離開了翼王府,就真的安全了嗎?會不會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韓若嵐,而此刻正在皓月國等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