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長老面色均是一變,雖然林蕭的話極度的貶低了他們,但不可否認林蕭說的是事實。
“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擊掌聲,大長老莫笑天笑著道:“林蕭,你和兩年前第一次拿著門主金印時一樣,依舊是那麼狂傲不羈。我不得不感嘆收徒當如林月靈(林蕭在青門時曾經叫月靈)!林蕭你的確是青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武功高強,謀略過人,眼光高明,而且你很年輕。若不是兩年前你拒絕了與夭夭的親事,說不定此刻青門依舊是你的。”
莫夭夭聞聽此言,眼中閃過一道狠色,當年林蕭當著六大長老和滕青衫的面公然拒絕了莫笑天的提親是她畢生的恨事。
林蕭擡起頭,一雙晶亮的眸子盯著莫笑天道:“青門依舊是我的?恐怕真的與莫夭夭結親,此刻我只是青門的傀儡門主罷了!”林蕭的話語帶著濃濃的嘲諷,“而且,我不喜歡把感情當做權勢的籌碼!”
“哈哈!”莫笑天大笑,“林蕭,我不知道應該是欣賞你還是罵你愚蠢。你總是一副高高在上樣子,讓青門這些年輕的弟子仰視著你,你親和你驕傲,讓青門的弟子愛戴你畏懼你,不得不說你的手腕即便是我也自嘆不如。可惜,你不識時務,你成了我的敵人。不爲我所用,那就毀滅吧,有你這樣一個敵人的威脅,總是讓人不放心的?!闭f道後面,莫笑天嘆息道,彷彿在爲林蕭這樣一個大好青年的失去而悲哀。
“看來我在莫長老心中的地位很高??!”林蕭微笑著看著莫笑天,好像沒有聽出莫笑天話語中的森然殺機。
莫笑天對林蕭笑而不語,轉頭對身後的日照道:“日照,把林蕭的幾個朋友帶上來,免得一會兒林蕭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日照恭敬的施了一禮,退出房門。片刻,房中走進三女一男,昏昏的屋中彷彿一下子亮了起來,三個女子都可以稱之爲人間絕色。林蕭擡頭望去,眼睛不禁瞇了起來。三女他都認識,正是星雲、月華和滕玉,男子自然是日照。此刻月華絕色的面容面無表情,一把亮晶晶的匕首橫在星雲的粉頸上,日照笑呵呵的站在滕玉身後,一隻手緊緊貼著滕玉的後心。
莫笑天玩味的看著林蕭,戲謔的說道:“林蕭,你聽過投鼠忌器這個成語嗎?不錯正如你所說的,你比我們幾個長老強上許多,智謀武功眼光等等。但是有一樣你不如我們,你甚至不如在座的諸位舵主,那就是無情。一個梟雄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冷酷無情,可惜你做不到,這就註定你只能是一個悲劇的英雄。大小姐和星雲在我手中,你現在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做到,否則我會很不小心辣手摧花的?!?
林蕭面色不變,盯著莫笑天的眼睛道:“不知道大長老的要求是什麼?!”
莫笑天見林蕭屈服,笑得更加燦爛,輕鬆的說道:“年輕人舞棒弄槍總是一件讓老人家不放心的事情,而且你的武功又是那麼的高強,我這把老骨頭可禁受不起,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自廢武功?!?
“嘶!”在場衆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暗道莫笑天歹毒。林蕭現在之所以還有和莫笑天將條件的資格就是因爲他一身神鬼莫測的武功,若是林蕭失去了武功無異於雄鷹失去了翅膀,還不是任莫笑天宰割。
“你認爲我會同意嗎?!”林蕭眼中殺過一道殺機,淡淡的說道。
“你會同意!”莫笑天自信的說道。
“你一定要如此絕情?!”林蕭沉聲道。
“斬草除根,否則心難安!”莫笑天淡淡的說道,不過林蕭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兒。
林蕭笑了笑,這個時候他的笑容依舊輕鬆自然,對莫笑天道:“兩年前,師父把青門交到我手中的時候,曾經和長談了一個晚上,他提到過莫大長老你。”
“噢?”莫笑天不知道林蕭在這種情況下爲什麼會說這些廢話,他不急著*林蕭做出選擇,他怕林蕭做出魚死網破的選擇?!半嗌酪欢ㄗ屇闫髦匚野桑 蹦μ煨χf道。滕青衫在世的時候莫笑天中規中矩,確實是青門的肱骨之臣。
林蕭笑了笑,搖頭道:“師父和我說了許多他與你的往事,最後他提醒我,如果可以,留下你一條性命?!?
莫笑天臉色變了變,他可不會認爲林蕭在無的放矢,他更不會認爲滕青衫沒事兒吃飽了撐的說出這種毫無意義的話。
林蕭繼續淡淡說道:“莫大長老,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斷的勸解你不要一意孤行嗎?其實我是在給自己找你一個藉口,一個不殺你的藉口,可惜,很可惜,你的一句話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斬草除根,否則心難安!”
莫笑天死死盯著林蕭,冷冷的道:“林蕭,你隱藏的很深,深到欺騙了所有的人。你的多情只不過是表象,原來你也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梟雄,爲了青門門主的位置,可以犧牲滕玉和星雲?!?
“犧牲滕玉和星雲?!”林蕭錯愕的看著莫笑天,搖了搖頭道,“莫笑天你誤會了,我是人不是動物,我怎麼可能犧牲我的親人和下屬,來換取自己的權勢呢?!”
莫笑天眼中閃過一道疑色。
林蕭搖頭道:“也許我剛纔不知道爲什麼當年祖師會選擇師父接替門主之位而不是你,現在我似乎明白了。”
提到當年恨事,莫笑天很難保持住頭腦的冷靜,瞇著眼睛道:“你知道什麼?”
“因爲與我師父相比,你簡直就是一個白癡!”林蕭笑著道,“你以爲你在青門暗暗發展自己的勢力師父不知道嗎?你以爲你暗中聯合日照等人師父不知道嗎?師父只不過是顧念當年的師兄弟情分才佯裝不知,纔會讓你小人得志。”
“你是什麼意思?!”莫笑天心中的恐慌越來越大。這是在場衆人也不由得被林蕭的話吸引。
林蕭搖了搖頭,嘲弄的說道:“因爲月華和日照依舊承認我這個門主,所以你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威脅我?!?
莫笑天一呆,目光流轉到月華和日照身上,只見月華和日照對林蕭恭敬的施了一禮。
莫笑天還未說話,卻聽到日耀怒聲道:“日照,你爲什麼背叛自己的親哥哥,要和林蕭這個小兔崽子沆瀣一氣!”
日照冷漠的看了日耀一眼,沉聲道:“日耀,因爲你忘記了青門和門主的恩情?!?
日耀面色變得蒼白,日照的話戳中了他的內心。五六歲的時候他與日照乞討到遼河一帶,正好被採藥的滕青衫發現,滕青衫把兩個小孩子帶回到青門。
他與一羣年齡相仿的小孩子跪在青門祖師畫像前,朗聲道:“振興青門,犯我青門者,雖遠必誅!有損青門者,殺無赦!”
他帶領一羣精壯的青年與其他門派浴血廝殺,衣服破了,鮮血流了,長髮亂了,心中卻只有一個信念,爲了青門,雖死無憾!
但是什麼時候開始,開始熱衷於權勢,開始癡迷於青門掌門的位置。爲了爬的更高,不惜與莫笑天合作,不惜召開青門大會,不惜用莫須有的罪名把門主廢除,不惜讓欣欣向榮的青門四分五裂。
日照簡單的一句話撕掉了日耀的遮羞布,他愣愣的站在那裡。
日照定定地看著日耀,他有些悲哀,曾經那個耿直正直的哥哥已經被權勢腐化。
“呼!”一聲風響,一道熾烈的掌風迎面撲來。日照慌忙轉頭,見莫笑天一掌狠狠的拍向了他的胸口。日照不敢怠慢,雙掌疊加在一起,迎上了莫笑天的單掌。
“嘭!”日照的身體後退了幾步,感到胸口一陣氣血翻涌,等他再次擡頭,見滕玉已經落到了莫笑天的手中。
莫笑天身爲青門大長老多年,自然不是白癡。在林蕭說出真相的剎那,他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打跑日照,把滕玉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只要自己掌握著滕玉,不怕林蕭不投鼠忌器。
莫笑天含笑看著林蕭道:“林蕭,滕玉依舊在我手中,所以我剛纔的要求依舊有效!”
“執迷不悟!”林蕭望著一臉得色的莫笑天,無奈的搖了搖頭。
莫笑天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滕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按道理說林蕭應該恐慌纔對,可他爲什麼是那種不屑的表情?
莫笑天的一隻手緊緊地掐著滕玉的粉頸,滕玉忽然嫣然一笑,緊接著莫笑天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襲向了他的胸口。
“嘭!”莫笑天捂著胸口蹬蹬蹬後退了幾步方纔站定身子,他驚疑的看著滕玉,滕玉的武功他很清楚,雖然不弱,但也沒有到如此可怕的地步,沒錯就是可怕!
滕玉轉身,笑著看著莫笑天,她臉上光潔的肌膚忽然劇烈的扭動,轉瞬間滕玉消失不見了,站在莫笑天面前的是一個絕色的男子。男子肌膚勝雪,面頰瑩瑩如玉,只是眉宇間透著凜然的殺機。
“你是誰?!”莫笑天驚呼一聲,他眼神慌亂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一切顯得太不可思議了。他終於知道自己心中的不安源於哪裡了,以滕玉對林蕭的愛戀,若是讓林蕭廢除武功,滕玉不可能不阻攔,而這個滕玉卻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
絕色男子看著莫笑天,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傲然道:“阿修羅!”然後阿修羅掃了林蕭一眼道:“你欠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