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宜被搖晃得不舒服,拿開霍熙嶸的手說:“是是是!你說初夏怎么了?”
確定了是陳宜,霍熙嶸一邊道歉一邊講初夏的現(xiàn)狀,陳宜聽得很認真,甚至像是聽得發(fā)了呆,那眼神讓霍熙嶸覺得很奇怪,幫著陳宜一起收拾完了東西,霍熙嶸和陳宜一起搭飛機回國,為了提前看到效果,霍熙嶸已經(jīng)按耐不住,趕緊給楊嬸打了電話,讓她告訴趙初夏,她很快就可以見到帶自己長大的陳阿姨了,讓她的記憶提前蘇醒。
飛機上,陳宜顯得話比較多,對著霍熙嶸描述的趙初夏的現(xiàn)狀,還有很多不懂的樣子說:“那她現(xiàn)在還能自理嗎?”
霍熙嶸點點頭:“只是不說話,但是每天要做什么,她心里也還是明白,吃飯,上廁所,看看書,但是不和人交流,沒有表情,一切都看不見一樣。”
霍熙嶸盡量把趙初夏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告訴陳宜,把陳宜當做醫(yī)生一樣,盡量的說出病情。心里醫(yī)生說了,初夏的記憶被隱藏起來,她自己想要想起來的時候,自然想起來,如果她拒絕,那是永遠都沒有用的。
和陳宜那些快樂的童年,會喚起她想要回憶的心吧,霍熙嶸想著,看著飛機窗外,想著趙初夏那張曾經(jīng)笑瞇瞇的臉,還有為初夏傷心的霍老太,如果初夏能好起來那就太好了,天上有知的奶奶也就不那么自責了。
剛下飛機就接到家里打來的電話,楊嬸著急的說:“少爺,初夏小姐拒絕見任何人,我跟她說了之后,她就把房門鎖上了,我把午餐放在門邊桌上,初夏小姐等到我們都走了才來拿走,好像連我們也不想見了?!?
霍熙嶸沒有想到趙初夏會忽然有這樣的癥狀,大概是害怕想起她爸爸媽媽吧?霍熙嶸也理解,趙初夏怎么走過來的,霍熙嶸也清楚,再三的去回憶,在那段記憶里面一次次淪陷崩潰,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是不是初夏怎么了?”陳宜看著霍熙嶸緊緊皺著的眉頭,猜想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霍熙嶸轉(zhuǎn)頭看著陳宜,這是他現(xiàn)在的希望,不可以就這樣放棄。為了不讓陳宜覺得有什么異常,霍熙嶸笑笑說:“沒有,是公司的事情,一點小事情,初夏現(xiàn)在很好。”
陳宜聽了點點頭,不管是不是趙初夏好好的,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要和趙初夏見一面的準備,總要見面的,她早就等待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回到霍家,陳宜驚訝這個‘家’的模樣,只是知道霍熙嶸是個有錢人,哪知道有錢成這樣,整個霍宅大而繁華得讓人詫異,只是現(xiàn)在里面冷冰冰的感覺,于是本來就像是個酒店或者說像個博物館的霍宅,更不像個家了。
楊嬸匆匆走過來說:“少爺,剛剛初夏小姐才吃了午餐,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把餐具放回桌子上的,但是沒有人看到她?!?
霍熙嶸嘆氣,現(xiàn)在的初夏緊緊的封鎖著自己的心,還變得有些倔了,這是她拒絕治好的意思嗎?這么可以讓自己一直生活在痛苦里面?
“少爺,這位女士是……”楊嬸看著陳宜問,因為陳宜一直在張望著樓上的房間,好像很好奇的樣子。
霍熙嶸介紹到:“陳宜女士,初夏小時候家里的保姆,陪初夏長大的人?!?
楊嬸點點頭,看上去有些不那么像一個保姆的人,不過既然是初夏的保姆阿姨,那一定可以給初夏帶來什么好的作用,想著楊嬸轉(zhuǎn)身去廚房準備茶水。
看了看樓上趙初夏的緊緊的關(guān)上的門,霍熙嶸對陳宜做了一個坐在那邊沙發(fā)說的手勢,看著霍家豪華的設施,陳宜驚訝的說:“沒想到趙初夏還嫁的這么好!”
“恩?”霍熙嶸看著陳宜,剛剛陳宜說什么,他是不是聽錯了?
陳宜馬上不自然的笑笑說:“真好,初夏嫁的這么好,還有你這么愛她的丈夫,她爸媽在天也是安心的吧!”
霍熙嶸搖搖頭,如果不是他,現(xiàn)在的初夏就不會這么嚴重,如果不是自己被范軒言用了調(diào)虎離山計,就不會把奶奶急的只好用這種方式來對付謝雨澤,也不會讓奶奶急的心臟病復發(fā),不會有后來的一切,不會……
“少爺!”傭人在樓上忽然喊霍熙嶸。
“怎么了?”霍熙嶸站起來看著傭人問。
女傭說:“剛剛初夏小姐把們和窗都鎖起來了,我聽到很重的鎖窗的聲音?!?
霍熙嶸感到不妙,畢竟趙初夏那個房間只有一扇落地窗,如果她關(guān)上了就肯定把房間的空氣封閉了?;粑鯉V跑到后花園去看,果然趙初夏的房間窗子是死死的關(guān)著的,她在抗議,在抗議什么,霍熙嶸迷茫的看著那個房間,從說了陳宜要來之后,她就開始了無聲了抗議,之前并沒有說不愿意見任何人的她,現(xiàn)在忽然拒絕見任何人。
“我知道了!”霍熙嶸對著身邊的女傭和陳宜說:“陳宜女士,初夏現(xiàn)在因為患自閉很嚴重,我想見你這件事情需要換個時間和方式,現(xiàn)在我送您去酒店住下吧?!?
陳宜看著那扇窗,點點頭說:“好的,沒關(guān)系,我知道那個孩子,慢慢來?!?
霍熙嶸感激陳宜這么懂趙初夏,也這么體諒趙初夏,趙初夏小時候一定和她關(guān)系很好吧?霍熙嶸這樣想,決定好好想想要怎么樣讓趙初夏和陳宜見到。
陳宜被霍熙嶸安排在五星級酒店皇家酒店住下,因為皇家是霍氏唯一的一家酒店,所以霍熙嶸這時候要把這個重要的人安排在這里住,不能讓陳宜住在家里,霍熙嶸已經(jīng)覺得很不好意思了,搞不好好起來的趙初夏還會責怪他這么對待她阿姨呢。
“那您就好好休息,我們再約時間出來?!卑逊靠媒o陳宜,霍熙嶸說。
陳宜點點頭,便拿著房卡去了房間。
還是很放心不下趙初夏,畢竟她現(xiàn)在在這樣拒絕外來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宜的出現(xiàn)觸動了她爸爸媽媽的事情,霍熙嶸也很困惑,趕回家的時候,才看到趙初夏的窗子已經(jīng)打開,楊嬸趕過來在霍熙嶸耳邊小聲說:“剛剛初夏小姐不吃藥,我們就一直勸她,最后說哪位陳宜阿姨都被初夏小姐氣走了哦,結(jié)果不知道為什么初夏就把窗子打開了!”
霍熙嶸聽了,走到趙初夏的門邊,門還是鎖著的,霍熙嶸握著鎖把手問:“初夏,我回來了。我們?nèi)プ咦吆貌缓???
顯然是沒有反應的,霍熙嶸索性在一邊的凳子上坐下來說:“初夏,我還欠你一個約會,我們?nèi)ゼs會好不好?”
“我也不能見嗎?”霍熙嶸頭倒在墻上,這些日子在新加坡也是沒有吃好喝好,想著趙初夏他才能熬過來,現(xiàn)在趙初夏就在門里面,居然還是不見他嗎?霍熙嶸嘆氣,忽然好像抽煙,“可是我很想看看你,初夏……”
里面有一點點聲音,霍熙嶸豎起了耳朵聽著,是初夏腳和地板摩擦的聲音,她好像走到了門邊,霍熙嶸看地上,趙初夏好像是蹲在門邊在聽,霍熙嶸很高興,也蹲在門邊,輕輕的敲敲門,“你知道嗎初夏?西部工廠對我們公司也停止了供貨了,因為西部工程也是屬于法規(guī)willkay的,光明叔叔被遣送回去了,不過好在有初夏,所以我們現(xiàn)在得到了一筆巨額的賠償?!?
里面是趙初夏坐在地上的聲音,霍熙嶸也索性挨著門坐下來,整個人也倒在門上,昏昏欲睡的樣子?!币驗橛心?,我好想才能現(xiàn)在走得下去,初夏……我好想你……”
門忽然發(fā)出彈簧鎖的彈跳聲,是門鎖被打開,霍熙嶸不敢相信的用手搬動,門被打開了?;粑鯉V站起來走進去,趙初夏正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眸子一動不動,像是剛剛開門的人并不是她。
霍熙嶸走過去,在床邊跪著看著她,安靜的樣子,好久沒有看到的樣子。莫名其妙的霍熙嶸心里一陣安慰,像是在說服自己,霍熙嶸上前撫摸著趙初夏的頭發(fā),親你的說:“雖然初夏什么都不說,但是我還是可以感覺到,你也不想要我這么擔心是不是?所以初夏也在默默的自己努力想要好起來對不對?”
“少爺您的電話!”門外的傭人敲敲門說。
霍熙嶸不舍的站起來打開門拿著電話,是陳琳,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霍熙嶸最近都被搞得有些神經(jīng)緊張了。
“總裁,您回來了嗎?”陳琳焦急的問。
霍熙嶸恩了一聲,陳琳又說:“我們再歐洲的項目做得很好,現(xiàn)在他們給我們下了大訂單,估計是并不知道我們卻材料的事情,我也沒有回絕,等待您回來處理?!?
霍熙嶸嘆氣,現(xiàn)在聽到什么消息都不知道是好是壞了,掛斷電話走進去,趙初夏已經(jīng)安穩(wěn)的睡著,霍熙嶸皺著的眉頭像個小老頭,初夏如果能好起來,他什么事情都不會覺得辛苦的……
“叫司機準備車,我去公司!”霍熙嶸站在樓上說,最近自己精神不是很好,怕是開車要出問題,那時候趙初夏就沒有人照顧了,霍熙嶸還是第一次感覺自己是個這么怕死怕出事的人,是因為現(xiàn)在不再是霍家的少爺,也是一家之主,沒有任何人會再來幫著他抗一點點事情了。
“好的少爺!”女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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