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木易還在看著自己,林曉琪淡淡說道“什麼時候覺得餓了,就讓車伕停下來,你們自己去路邊的樹林里弄些吃的。”
說完林曉琪轉(zhuǎn)身回了馬車,她需要睡一覺好好撫慰自己一下。獨留木一看了看車伕自言自語地說了句,好的。
王府
站在書房的門前,凌珣看著面前的樹靜靜地站著,林曉琪離開京都了,這消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看來,林曉琪不是一個會按照別人意願生活的人,若是她想,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反抗的,包括這天下。這樣說或許有些誇張,只是認(rèn)識林曉琪以後他似乎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不知所謂了。
說實話他是有些羨慕林曉琪的,一個完全自由、無所顧忌的人,這樣的人真的無法不讓人羨慕。尤其是他這種被皇權(quán)、被人情、被所有規(guī)則限制的人,林曉琪就像一顆過於灼熱的太陽,無法不讓冰冷的他本能的靠近,只是太過靠近的話,他會消失的,所以不能靠近,不能隨著本心。
現(xiàn)在這樣也好,一個人離開,一個人留下,時間總能磨掉他們彼此心中的些許悸動,雖然有些不捨,但這是必須去遺忘的東西。只是她那樣自由意志的人,爲(wèi)什麼會按照所謂的父親的指示離開京都呢,除非,是林曉琪自己早有打算。
早有打算,其實她也不像她所表達(dá)的那樣,那麼喜歡自己吧。
“王爺,東西準(zhǔn)備好了?!崩瞎芗夜Ь吹卣f道。
“恩,那就送去將軍府吧。”凌珣淡淡說著看了一眼腰上的荷包,陳麼敘舊才伸手摘下來扔給老管家,輕聲說道“舊了,拿去扔了吧?!?
看著手中的荷包,這是林小姐那日留下的東西吧,拿著荷包的老管家忍不住心間一顫,擡頭看著漸行漸遠(yuǎn)的凌珣忍不住嘆了口氣。既然想扔掉,王爺您又何必扔給老奴呢,說到底還是捨不得啊——
拿出乾淨(jìng)的手帕抱起來,老管家小心地放進(jìn)懷裡。其實王爺也是知道的吧,自己並不喜歡張小姐而是林小姐,可永遠(yuǎn)都是故步自封,永遠(yuǎn)都被困在禮教規(guī)則中的王爺,這次又被張小姐的等候困住了。
可是王爺,您對張小姐的刻意溫柔和耐心,是遷就,不是幸福啊,您要如何才能明白,自己對張小姐的承諾並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而是一場悲劇的開始呢。不能給的幸福就不要承諾,您可以那麼幹脆的拒絕林小姐,爲(wèi)什麼不懂得離開張小姐呢,就因爲(wèi)林小姐足夠堅強,足夠強大,可是這樣對林小姐而言太不公平了。
一邊走一邊不停地嘆著氣,要是王爺能和林小姐多相處些日子就好了,那樣王爺也許能明白,有些事情終歸是需要勇氣和怒火的,而感情的事永遠(yuǎn)不能寄託在一個人的堅持上,不然時間終歸會消磨掉最初的熱情,徒留一地?zé)o望的殘骸。
看見前面的老管家,僕人立馬加快了步子跑過去說道“管家,東西已經(jīng)備車了,媒婆也選好了,現(xiàn)在就一起打包送去將軍府嗎?!?
“恩,送去吧,媒婆的銀子多給一點,下聘禮的時候總不好鬧出什麼幺蛾子。”老管家說著又遞給來人一把銀子“需要什麼讓她儘管提出來,任何東西都能滿足,王爺?shù)奶嵊H終歸是大大事不能怠慢了?!?
“是,老管家,小的這就去辦?!眱W人笑瞇瞇地接過銀子說道,隨後就跑走了。
看著僕人離開老管家沒忍不住又側(cè)頭看了看書房的方向,王爺啊,您現(xiàn)在反悔還有用,若是日後再想悔婚,那可就不容易了。只是耳邊漸漸響起前院敲鑼打鼓的喜慶聲,媒婆大聲的吆喝聲,直到這些聲音又漸行漸遠(yuǎn)直至聽不見,老管家也沒能等到凌珣走出來。
感情的事向來越是壓抑便越是瘋狂,王爺,您會後悔的——
無奈地?fù)u著頭,老管家緩步離開了,只是即便如此,他還是一步三回頭地望著書房的大門,直到自己再也看不見爲(wèi)止。
看著桌案上的文件,凌珣耳邊依然迴盪著方纔喜慶的敲鑼打鼓,眼裡根本看不進(jìn)任何字,也無法靜下心來去想任何事情,包括今早收到邊關(guān)來信的事情。沒錯,當(dāng)他轉(zhuǎn)身禮啊開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只是這樣的後悔並不足以他打破自己曾經(jīng)的決定。
兒時的承諾,既然想起就不能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他曾經(jīng)承諾過張珂一生一世,那麼他就不得不兌現(xiàn),而且是在對方等了自己十年的情況下,父親爺爺從小灌輸?shù)闹刂Z思想讓他無法背離自己的決定。
邁出的步子沒有收回的可能,只是,心已亂,意已慌,便不可能再回歸最初的平靜。
將軍府
騎著馬秦越喝得醉醺醺的,失魂落魄地緩緩朝著將軍府行進(jìn),見不到林曉琪去看他父親總行吧,只是耳邊漸漸傳來的,完全沒有停止跡象的敲鑼打鼓的聲音,刺耳異常。誰他媽那麼大的膽子,在本殿下傷心的時候不夾著尾巴做人也就罷了,居然敢放鞭炮吹落打鼓的慶賀,都想死了是吧!
看著眼前刺眼的大紅色,個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喜慶的笑容,但在秦越眼裡簡直是赤裸裸的諷刺和嘲笑。
一夾坐下的馬腹,秦越急速衝了出去,伸手一攔抓住一個男子高高架起的“凌”字牌匾,用力一提反手一揮將本來整齊的隊伍瞬間打散,吹落打鼓的人立刻停下手中事情躲到一邊,喜慶的聲音硬質(zhì)了,秦越表示很舒暢。
媒婆看著馬上的秦越氣呼呼地?fù)]舞著自己手中的小扇子,指著他怒道“你是誰,你可知道這是哪家的隊伍就幹這般放肆。”
掃了一眼媒婆,秦越嗤笑一聲將手中沉沉的匾額朝她扔了過去“我管他是誰家的,再大能大的本殿下?!?
堪堪躲過秦越的襲擊,媒婆嚇得心都快跳出來,指著秦越大罵“你個不要命的下作人,這可是我們薛玉國戰(zhàn)神,凌王爺?shù)南缕戈犖椋阈∽硬幌牖盍税?,膽敢在這裡放肆,還不快來人,給老孃把這傢伙給抓起來送去官府!”
衆(zhòng)人聽著紛紛屢起袖子對著秦越的馬圍了過去,畢竟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見到秦越的,也就沒人知道親越是太子的事情,也就沒有什麼不能出手的顧忌。況且這可是戰(zhàn)神的下聘禮,是你這等人可以破壞的嗎!
“凌珣的聘禮?!鼻卦秸f著大笑起來,本殿下在這裡心神不寧,你居然還有心情下聘禮迎娶新娘,早就和你說過不要邀請本殿下去看你的婚禮了,現(xiàn)在這下聘讓我碰上了,凌珣,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倒黴了。
翻身下馬秦越對著天空一打響指,瞬間從暗處涌出幾十個黑衣人,指著馬車上幾大箱子的聘禮以及周圍圍上來想對自己出手的衆(zhòng)人,秦越冷聲說道“都給我砸了,還有這些人,也都給我狠狠地揍一頓?!绷璜?,本殿下不開心,你也別想好過。
話音一落黑衣人便行動起來,整整齊齊堆在馬車上的箱子全被打翻在地,保護(hù)箱子包括吹奏音樂的人一羣就被撂翻在地,爬不起來。而從箱子裡面滾出來的金銀,也讓早早就開始圍觀的衆(zhòng)人紅了眼睛,想要渾水摸魚撈點東西。
踩住一個往自己懷裡塞東西的男子的手,秦越見對方顫抖著看向自己,反腳一踢瞬間將對方提飛出去,冷聲諷刺道“凌珣的東西你也敢碰,不知死活!”
看著越來越混亂的人羣,秦越一躍跳到馬背上對著一拳解決一個的黑衣人冷冷道“只要敢拿東西的,全部給本殿下狠狠的打!”
聞言黑衣人本著只要靠近箱子,行爲(wèi)詭異的人就都是目標(biāo)人選,全部出手揍翻在地,很快的,在財寶周圍只剩一羣倒地不起的“屍體”,以及一米多寬的真空地帶,那些本來還向著佔小便宜的人瞬間歇菜了,有錢沒命花可不是好事,他們還是留著小命看戲吧。
對於凌珣派人來下聘,喜慶的號角聲早就被將軍府的人聽見了,消息也很快傳到了內(nèi)院,傳到了林立和張珂的耳中,他們幾乎是光速的,就來到了會客廳等著。只是過了很久也沒見到小斯帶著下聘之人前來,而門外的喜慶之聲也沒有了。
既開心又擔(dān)憂,張珂捏著自己的衣衫手心全是激動的汗水,凌哥哥沒騙自己,他真的來迎娶自己的。只是看著外面高掛的太陽,怎麼下聘之人還沒來呢,忍不住緊張起來,張珂猶豫再三對著林立說道“父親,不如派一個人出去看看吧?!?
“怎麼,緊張了,這還沒嫁出去呢,怎麼臉就紅成這般樣子了?!笨粗鴱堢婕t紅的臉頰,高豔玉忍不住調(diào)笑道。
攔著高豔玉的手臂,張珂焦急道“娘啊——”
“夫人你也莫要笑話珂兒了,來人?!绷至⑿χf道,看著立刻走進(jìn)來的下人說道“出去看看,怎麼這麼久了人還沒來,若是有什麼事情,也派些人去幫幫忙,今後就是一家人了,也就不用見外了,你說是不是啊,珂兒。哈哈哈!”
看著林立大笑的樣子張珂這回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了,羞得耳根發(fā)紅,只能側(cè)頭埋首在高豔玉的懷裡,囁嚅地反擊道“父親,您也和母親學(xu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