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地面對林曉琪投來的目光,凌珣說道“是。”
“你走了最糟糕的一步棋。”說著林曉琪情不自禁地打了個(gè)響指,繼續(xù)往前走“道歉就要有誠意,但是,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誠意。”
“~”
夏日的清晨,沒有燥熱,空氣中彌散著睡蓮淡淡的幽香,荷葉上的雨露,似離人的眼淚滾玉拋珠。
亦步亦趨地走在林曉琪身后,凌珣看著少女纖細(xì)的背影,心平氣和的淡淡說道“和田玉,翡翠,紅珊瑚,琺瑯,象牙”
聽著一嘴的名詞,林曉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什么?”
“我送來的誠意。”凌珣說道。
“誠意。”撿起腳邊的小石子,走到池塘邊上打在水面上,林曉琪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真的自大的以為金錢等于誠意。”
“木一說的,你信奉的座右銘。”凌珣回道。
看林曉琪無聊地打著水漂,凌珣彎腰撿起路邊一小把石子,遞到林曉琪面前,林曉琪看著遞到眼前的手掌,隨手拿起石子一顆一顆打向水面,說道“果然,木一還是你的人,他還說了什么事情。”
“喜歡醉香樓的茶和酒,愛聽民間說書的故事,總是走訪奇怪偏僻的地方,樂于助人,哦,對了,還有路邊的芒果干是最愛。”
說完,看到手心里只剩下幾顆石子,凌珣又撿起許多,聞言林曉琪又扔了一顆小石子,石子在水面略過幾個(gè)漣漪,最后漸漸沉入水下。
“還真是什么都說了啊。”泄憤得抓起凌珣手心的一把小子,直接扔進(jìn)水了,叮咚叮咚的聲音驚起水面下熟睡的金魚。
“凌珣,我們來場比賽。”說著林曉琪指向池塘平靜的湖面“每人扔一顆石子,誰的石子能打出最多的水漂,就答應(yīng)對方一件事,如何。”
看看池中嬌艷的荷花,凌珣拋了拋手中的石子,說道“沒想到你也有如此童趣的一面。”
“不要岔開話題,你比是不比。”
凌珣自然知道林曉琪是為了什么,但說到比賽他還沒輸過,雖然扔石子是個(gè)再簡單不過的比賽,看林曉琪扔的也挺簡單的,便說道“比。”
“很好。”
拍拍手,林曉琪開始找最適合的石子,凌珣只是隨意拿了一個(gè),便站在原地等林曉琪,挑挑揀揀了一會,林曉琪才站起來,看向胸有成竹的凌珣,說道“開始吧。”
捏著石子的一角,林曉琪彎腰側(cè)身,找到最好的角度,將內(nèi)力注入石子以平拋的方式扔了出去,石子在水面上快速打了九個(gè)水漂,才落入水下。
看著成果,林曉琪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真身對著身邊的凌珣說道“該你了。”
凌珣的內(nèi)力自是比林曉琪深厚的多,但他從未有過閑適的時(shí)候,自是不會這樣小孩子都會的事情,只是看林曉琪做著簡單便覺不難。運(yùn)足了內(nèi)力,凌珣將石子一拋射了出去,但石子雖然射的比林曉琪遠(yuǎn),卻是直直射進(jìn)了水面,叮咚一聲,一圈圈漣漪靜靜散開。
看到石子落入水面的一刻,林曉琪打了一個(gè)清脆的響指,說道“你輸了。”
“將熊霸瑾瑜兩人給你是不可能的,但帶你去看看還是可以的。”先林曉琪一步,凌珣說道。
“那也不錯(cuò)。”至少有劫獄的可能性,林曉琪抱臂繞著圈上上下下打量凌珣,見他仍是面無表情嚴(yán)峻的面容,說道“你真是個(gè)無趣的人。”
“從何說起。”凌珣說道。
“你的事跡我聽了很多版本,都是少年英雄,贊不絕口,但是。”林曉琪伸手拉起凌珣的手,打開他的手掌,撿起一顆石子放在他手心,聲音有些縹緲“你居然連這樣平凡的事情都沒做過,動作很生疏啊。”
看著手心小小的石子,又見林曉琪拍拍手心的泥沙,繼續(xù)往前走,微風(fēng)卷起裙子的衣擺,蕩起柔軟的弧度,凌珣攥緊了石子,冷峻的面容沒有一絲溫度,淡淡說道“你教我如何,或許我會答應(yīng)你,也說不定。”
雙手背在身后,翹起腳尖轉(zhuǎn)了一圈,看著凌珣林曉琪無所謂地說道“答不答應(yīng)其實(shí)都無妨,這種事我還不屑于用來交易。”
走回凌珣身邊,抓著他的右手向右上方彎曲,輕聲說道“身體微側(cè),視線向上,重心向下,盡量保持石子扔出后的軌跡平滑。”
聞言調(diào)整好自己,凌珣扔了一顆石子,雖不算好但卻有了一個(gè)水漂。
“孺子可教。”林曉琪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
見她稚嫩的臉上總這樣沉穩(wěn)的表情,凌珣伸出手揉揉林曉琪的頭頂,面無表情地淡漠道“小孩子還是多笑笑的好。”
拍掉凌珣的手,林曉琪面色不爽,理理頭發(fā),輕蔑地回道“我們還沒好到這種程度,不要搞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樣。”
看著還沒到自己胸口的林曉琪,凌珣突然萌生了一種作為長輩的驕傲感,雖然不知道這感覺從何而來,但他覺得這感覺不錯(cuò),所以在林曉琪冒火的眼神中再次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狠狠攥緊拳頭,林曉琪想著,等我能打敗你的那一天,要你好看,凌珣。
正當(dāng)此時(shí),張珂身著碧綠的玉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碧水薄煙紗,眼睛晶瑩澄澈甚是靈動,一頭瀑布般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并無許多裝飾,唯有一朵素白的玉花,束住一挽長發(fā),身姿妙曼地行到凌珣面前,屈膝行禮,緩緩說道“奴家見過王爺。”
聲音若山間清泉,清純動聽,怎么看都是一個(gè)妙齡少女,但敏銳的直覺總讓林曉琪覺得張珂整個(gè)人,有一絲揮之不去的別扭感。
伸手虛扶起張珂,凌珣冷著一張臉,淡淡說道“張小姐不必多禮。”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凌珣的客氣話,但張珂卻是俏臉一紅,直接將手放在了凌珣手心,眼神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就是不敢落在凌珣身上,羞怯地說道“謝王爺。”
不用抬頭去看,林曉琪也能感覺到凌珣的臉色冷了三分,眼神銳利的都能放出冰刀子了,只是這張珂的手卻悍然不動,緊緊貼在凌珣的掌中。
瞥了瞥凌珣,林曉琪眼神示意,需要幫助的話就要付報(bào)酬哦。
沒有回應(yīng),凌珣直接甩開張珂的手,低低冷哼一聲道“還望小姐自重。”
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看見的只是凌珣厭惡的眼神,張珂的眼淚一瞬間涌上眼眶,貝齒輕輕咬住嘴唇,淚水無聲地滑落,梨花帶雨,惹人愛憐“王爺,怎么這樣說。”
一眼也不想再賞給張珂,凌珣拉著一邊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林曉琪,大步流星地走了。
見凌珣好像不認(rèn)識自己似得,張珂想抓住凌珣的手臂卻又不敢,最后喪氣地垂下頭,任淚水流淌“王爺,您不記得珂兒了嗎,您怎么能不記得珂兒了呢??????”
聞言凌珣心里泛起一陣刺痛,那種熟悉的異樣感再一次充斥在他的胸膛,可他卻什么也記不起來。
看了看凌珣雪山般挺拔而冰冷的側(cè)臉,林曉琪嘆了口氣沉默地被他拽著往前走,看來這兩人有些淵源啊,古代人不是最喜歡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不過這些都于她無關(guān)。
林曉琪凌珣兩人離開,張珂落寞的留在原地,一陣啪啪的掌聲從樹后傳來,林曉月領(lǐng)著一群丫鬟以一種極度傲慢高高在上的步伐走了過來,輕聲笑道“喲,這戲演的不錯(cuò)啊,真是辛苦‘張小姐了’,本小姐真是好久沒有這么舒暢了呢。”
看著林曉月,張珂抬手擦去臉頰的淚水,恢復(fù)冰清玉潔樣子,緩緩說道“我不想和你爭什么,你也不要來招惹我。”
嗤笑一聲,林曉月冷笑道“和我爭你配嗎,比起林曉琪,你這樣故作大方的存在,更讓我覺得無比礙眼。”
“你怎樣想我無能為力,但你若想與我為敵,我也不會無所作為。”張珂說道。
“那你最好做好心里準(zhǔn)備了,我的世界從來沒有規(guī)則。”說完林曉月勾唇一笑,不再理會張珂,帶著一群人張揚(yáng)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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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林曉琪,凌珣看著她臉上的意猶未盡,有些惱火“很好看。”
揉揉手腕,林曉琪無視掉這句話,隨口說道“人的眼睛和心是不會說謊的,雖然不想承認(rèn),但她的感情在我看來很沉重,如果不在乎,就請你不要給她任何希望。”
說完往前走,林曉琪揮揮手道“將軍府你比我熟,所以別再跟著我,我也沒心情和你繼續(xù)逛。”
看林曉琪的身影漸漸迷失在錯(cuò)綜復(fù)雜的回廊之中,凌珣的手扶上心臟,心臟不會說謊嗎,可是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一個(gè)叫張珂的女孩,但是為什么,看著她流淚看著她難過,還是會覺得心痛~
回到翠竹苑,林曉琪剛跨進(jìn)門就看見擺在屋子里的朱紅木箱,梅香正時(shí)刻守在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
一見到林曉琪就笑著說道“小姐,這是凌王爺派人送來的。”
看梅香幾乎扯到兩個(gè)耳朵的的笑容,林曉琪淡淡說道“恩。”
打開箱子,被瞬間射出來的珠光寶氣刺到眼睛,林曉琪眨眨眼才適應(yīng),拿起一串珍珠項(xiàng)鏈又拿起一個(gè)翡翠手鐲,這凌珣出手大方毫不遜色于她林曉琪啊。
看林曉琪淡定地關(guān)上箱子,坐在桌前喝著茶,梅香激動地站在她身邊說道“小姐,您這些天出去原來是為了見凌王爺啊,要是您早些告訴梅香,梅香一定不會想要跟著去的,不過小姐,下次一定要告訴梅香,我還能幫您掩護(h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