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辰愷走到走廊,接過秘書遞上來的文件,一邊走一邊翻閱了幾頁,隨即便籤下名字,吩咐道:“今天明天兩天的所有會議全部幫我取消。”
“展總,下午三點您約了瑞華科技的老總談合作的事,他是我們的大客戶,這次資金調動需要三個億,必須您親自去,也要推掉嗎?”秘書提醒道。
展辰愷猶豫了一會兒,這個項目他已經花了半年的時間做規劃,只差這臨門一腳,此時放棄確實可惜了些。“你打電話給駱總,讓他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今天下午的會議讓他替我出席。一切由他做主。”
駱尋宇的能力展辰愷從來沒有懷疑過,如果不是駱尋宇生性散漫,他就不會每天都累得像狗一樣。
秘書抱著文件急匆匆的離開,金子湊上來輕聲說道:“辰少,蔣老剛剛打電話來約您中午去香榭茶社吃飯!”
展辰愷冷冷的笑了笑。他從蔣振濤面前帶走了柳蔓晴,蔣志光爲了維護兒子,找他談判是意料中的事情。他忍不住朝病房看了看,在心裡默默輕嘆一聲。
“替我答應他!”在內心上深處,展辰愷討厭跟白雲社的老傢伙打交道。真小人確實討厭,然而僞君子更加讓人難以提防。柳蔓晴,如果不是爲了要保護她,他何必紆尊降貴去見蔣志光?
坐在車內望著窗外的掠過的風景,展辰愷驚訝的發現,他對柳蔓晴的關心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多年前冰凍起來的心,似乎正在一點一點的冰雪消融。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展辰愷想起來前幾天駱尋宇發給他的那些照片,或許,他也應該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在離開英國的時候,陰霾的心情讓他以爲今生今世再也不會有一個女人,可以走進他的心裡。柳蔓晴的出現是他生命中的一個意外,卻是一個如此美好的意外。
路過柳蔓晴經常看書的咖啡屋門口,展辰愷的嘴角不由自主揚起溫暖的笑。
“辰少,到了!”金子下車替展辰愷打開車門,恭敬的請展辰愷下車。
展辰愷摘下墨鏡,他隨身的四個保鏢已經替他打開了門。爲了不受人打擾,香榭茶樓已經提前清場。展辰愷走過大廳的小橋流水,進入優雅的包間。
包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茶香,蔣志光坐在桌子前煮著功夫茶。展辰愷一直覺得蔣志光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他老謀深算,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錯了地方。他不屑的冷笑一聲,在蔣志光的對面坐下。
蔣志光沒說話,依舊專心致志的泡著茶。
展辰愷不動聲色,也沒有開口。
蔣志光一直暗中觀察著展辰愷的神色,他企圖能從展辰愷的臉上尋找到氣急敗壞或是心浮氣躁,然而他很失望。展辰愷就像是一個天生的智者,他總是氣定神閒,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的情緒起伏不定。
蔣志光倒了一杯茶放在展辰愷面前,笑呵呵的說道:“辰少,嚐嚐我的手藝!”
展辰愷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繼續沉默。
“如何?”蔣志光問道。
“蔣叔別見笑,品茶不是我的強項,茶再好,只怕也會辜負您的一番心意。”
蔣志光在展辰愷的身上完全找不到他父親展鵬的影子。展鵬雖然出身黑道,卻文質彬彬,溫文爾雅。但是展辰愷在文雅之中透露著強勁,那永遠不服輸的囂張氣勢讓人看了討厭。“辰少品不出其中味道,那是因爲您不好此物。然而這卻是我的心頭好。辰少,我喜歡的東西,我允許別人遠遠的看著,卻不希望有人去破壞。”
展辰愷的指尖在杯沿劃過,他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說道:“我從來不在乎別人喜歡什麼。我只知道,我喜歡的東西,誰都別想動!”
“辰少,咱們是自己人,你喜歡的我絕對不會染指。不過…….”
“既然如此,蔣叔今天找我來爲了什麼?”
蔣志光的耐性在一點點的消磨,他對兒子也是恨鐵不成鋼。“辰少,開門見山,那個女人既然是辰少的人,我就不計較了。可是她手機裡的東西……”
“你覺得你有能耐計較嗎?”展辰愷的眼光忽然閃過一道寒光,他正視著蔣志光,冷笑道,“你兒子傷了我的女人,這筆賬我還沒找他清算呢!”
“你——”蔣志光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指著展辰愷說道,“展辰愷,你可別欺人太甚!”
隨著蔣志光情緒的轉變,他的保鏢也衝了上來,圍繞在他身邊蓄勢待發。
展辰愷安靜的坐在位置上,雙手環抱著自己,冷冷的看著蔣志光。“我只是跟蔣叔你打聲招呼。柳蔓晴是我的女人,你最好別動。事情我會解決。”
“你這話當真!”蔣志光問道。
“當然,不過前提是你不許插手。如果柳蔓晴少了一根頭髮,這筆賬我一定記在你們父子身上!”展辰愷起身理了理衣服,警告道,“記住了!”
展辰愷揚長而去,剩下蔣志光面對這空蕩蕩的房間發愣,一肚子窩囊氣發不出來。
“辰少,蔣振濤的事情……”金子的話說了一半,被展辰愷犀利的眼神逼了回去。
展辰愷何嘗不想在保護柳蔓晴的同時,成全她的善良。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柳蔓晴手上的這一段視頻如果被公開,蔣振濤的身份就很難被隱瞞。對展辰愷來說,把白雲社推到公衆面前,是一件很不利的事情。
白雲社是一個社團組織,有些事情見不得光。許多身份顯貴特殊的人需要這層神秘面紗的保護,一旦被揭開,柳蔓晴要承受的,就不僅僅是蔣振濤。到那個時候,她真的連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
以目前展辰愷的勢力,還能夠保護柳蔓晴不被傷害,可是前提是柳蔓晴手裡的視頻不能夠公開。該怎麼說服她呢?
展辰愷第一次爲女人煩惱。他該怎麼讓她明白,他要保護的人是她,而不是蔣振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