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勢浩大的校場處一片嘩然,數千人神情復雜無比,或震驚,或惋惜,或鄙視,但他們均把目光投向圍在其中的高臺之上。
“表少爺與大少爺此番對決,能斷定表少爺毫無勝算啊”
“表少爺才修身二階段,大少爺是煉魄二階段,哈哈,有好戲看嘍”
“懸殊如此之大表少爺意圖為何呢”
“意圖哼,我看是來找羞辱唄表少爺真正不該答應大少爺。”
數千人交頭接耳,他們各持己見議論不休。他們沒有一人將看好的眼光施舍給柳懷松,他們自始至終都不會去相信柳懷松能贏,甚至認為即便不死,也很難全身而退。
高臺上,柳懷松與鐘天意相隔不到二十步,他們仗劍直立,似火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在斜陽的余暉下,劍體通透亮麗,寒光四射,單看氣勢兩人各有千秋,伯仲之間。不過此刻鐘天意突然揮劍在空氣中斜劈一記。砰的一聲,他體內涌出一股氣流將他團團圍住,衣衫長發懸空蕩漾。
柳懷松心中一凜,他挑了挑清秀的眉毛,已然看出鐘天意果然跟自己動起真格來。不然面對一個只是修身二階段的人,何必運起感知氣流。原本柳懷松所想,倘若鐘天意不運起感知氣流,自己尚可周旋一二。如今看來,不僅自己無法接近他,并且只要鐘天意愿意,他只需原地不動,憑借意念操控感知氣流足以完勝自己。
既然柳懷松能答應,他事先便想過諸多對策,自然也會分析種種可能與不可能發生的事。
柳懷松伸出舌頭舔了舔干澀的嘴唇,他淡然一笑,舉劍朝著鐘天意直刺過去。普普通通的一劍,沒有運用任何身法,更不消說挽歌劍法與透明術的結合。眼下模樣全然只是一個修身二階段的初學者,手法生疏之極,令人懶得去理會。
看著柳懷松宛如孩童一般舉劍直刺,無比滑稽的一幕,讓眾人大跌眼球,他們均是捧腹大笑起來。柳懷松的動作在鐘天意看來,慢如蝸牛,他不屑一顧的搖搖頭,甚至沒有還手的意思,只是等待柳懷松自取其辱。
果然,當柳懷松舉劍跑來鐘天意的身前時,他一劍刺出,根本沒有碰到一角衣襟,便被感知氣流阻難在外,并且長劍刺進氣流,欲拔不能,此刻陷入進退兩難。
嗙地一聲,柳懷松緊握的長劍把持不住脫手飛出,整個身子也被感知氣流彈飛出去。柳懷松慢慢站起身來,他故意對著鐘天意攤了攤手,做出一臉無奈的表情。
“哈哈”臺下喧鬧聲愈發厲害,更有少數手指著柳懷松叫嚷著什么。此刻,鐘天意冷冷一笑,他收起感知氣流,朝著柳懷松步步逼近。
見此情形,柳懷松連連后退至高臺邊緣處,他回頭看了眼斜下方已是臺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等待著鐘天意的到來。
“表弟,你不認輸,那就得罪啦”說著話,鐘天意根本不給柳懷松回話的機會,他一劍朝著柳懷松的左肩刺來,將要得手時便冷哼一聲。
突然間,眼見柳懷松人影一晃消失了,鐘天意頓時心頭駭然,他情急之下運起感知力。就在剛剛察覺柳懷松不知何時潛移在自己身后時,猛然感覺屁股被他使勁的踹了一腳,登時生疼生疼地栽倒下去。
由于剛才柳懷松所在的地方,正是高臺的邊緣處。所以鐘天意猝不及防,并且他剛才狠辣的一劍速度奇快,根本沒有收手的余地,算是作繭自縛,被一腳踹下高臺,摔在堅硬的黃土地里。
柳懷松負手而立俯視著下方的鐘天意,他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卻是為他感到可惜。甚至覺得自己高估了鐘天意,原以為他鐘天意那怕不是人中龍鳳,起碼也是心思敏捷,遇事沉靜之輩。不料還是棋差一著,最終反被自己循序漸誘之后,果斷一腳給踹下臺去。
其實,這一切早在柳懷松的計劃之內,最早刺向鐘天意的那一劍,明知不可能得逞,所以柳懷松想到索性裝得更差一些,完全是為了讓鐘天意掉以輕心,以為自己當真是個廢物,最終目的便是想讓鐘天意收回感知氣流。
過后當鐘天意逼近柳懷松的時候,柳懷松便故意做出退無可退的摸樣,然后在將他引至高臺最邊緣。
“你們可看清表少爺是如何到大少爺身后的嗎”
“沒看清,好像速度急快。”“應該是什么身法一類,真他娘的夠邪”
“這豈止邪門呀簡直是匪夷所思,修身二階段,打敗煉魄二階段,說出去都沒有人愿意相信。”
數千修士開始緊張起來。他們自然無人敢去笑話鐘天意,他們除去幾人去攙扶鐘天意。其余人無一不是震驚而疑惑,還能隱約聽見他們咽著口水的聲音。
他們相互張望小聲詢問起來,當目光再次看向柳懷松,仿佛眼前這位弱不禁風的少年如烈日般刺眼。他們心有所感的不單單是驚訝,反是畏懼,相差如此之大怎會取勝,眾人想到此處便覺心驚膽寒,更是認為柳懷松跟怪物似的。
臺下眾人之所以會以為柳懷松運用的只是身法,完全是因為柳懷松早把透明術演變成飄忽無常,若隱若現的身法。每當施展出來少則連續十次,多則上百次。唯有如此才能行蹤不定,讓人難以捉摸,從而讓人產生出只是身法的假象,更好的掩飾住透明術的根本。
就連將鐘天意踹下臺,也在柳懷松計劃之內。竟然是較量,竟然有高臺,哪怕沒有定下任何規則。但是掉下去的人,即使完好無傷,也難有顏面在爬上臺來一決高下。這遠遠比在臺上將鐘天意刺傷一劍來的穩妥。最重要的是,柳懷松根本沒有把握,在不投機取巧的情況下戰勝鐘天意。
“哼,有如此高超的身法,虧你還裝的出來,表弟,你不覺得太卑鄙了嗎”臺下鐘天意氣急敗壞,陣陣冷哼,他昂頭瞪著柳懷松,鼻孔里似乎都能噴出兩道氣流。
“哈哈,承讓,略施小計,勿要生氣。”柳懷松揉了揉鼻子。對于卑鄙一說,柳懷松不敢茍同,剛才一劍如若自己不能躲開,那后果可想而知,眼下說自己卑鄙有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