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松一人一馬又奔波過兩日,早已是風塵仆仆,不過好在中途路過一座縣城。不在露宿荒郊還是安逸的睡上一覺,他梳洗整理過后又在集市購置一些用品,以及一柄匕首,以備不時之需,這才欣然上路。
出了縣城的他一路狂奔,經過一處深山密林時,見此地荒無人煙便停下腳程。隨意把馬匹安置在山腳,他一路撐著在縣城購買的油紙扇徒步上山,體內的黑氣肆意涌出,整片樹林腥風血雨。
他突然發覺隨著自己奪取的越多,黑氣愈濃,并且不在只是對老鼠鳥兒這類動物有用。還能對體型稍小一些的羚羊,野豬等等有用。只不過讓他頭疼為何始終沒有絲毫突破跡象,似乎遙遙無期。
沿著山路而下,柳懷松牽著馬走來雜草橫生的道路中。他翻身上馬揮鞭一記,嘶的一聲,駿馬如同離弦的箭羽一般疾馳而去。此時將至午時,烈日當空,道路兩旁方圓幾里只有半人高的雜亂草植,無風亦無蔭實在是悶熱難擋,令人揮汗如雨。
又過去半個時辰,柳懷松突然拉住韁繩跳下馬背,好奇的看著前面丈余處不知何人癱坐在地上抱著頭。他側耳一聽時有哭泣哽咽聲傳入耳畔,單聽聲音像極女子。但看此女一頭披亂無章的黃發,一身又白又青的貼身怪異服飾,并且雙腳底部有根細而長的條形物。
柳懷松游目四顧,沒有看見其他人在附近,疑惑的自語道:“此地鼪鼬之逕,人跡罕至,怎么會有孤身女子痛哭流涕呢”
沉吟半響,雖然覺得這女子著裝的奇特,但是思前思后如若不去詢問一番,他覺得始終過意不去。柳懷松牽著馬匹走來這女子的跟前,俯身問道:“姑娘,你這是為何呢”
女子一驚,猛然抬頭,偌大的眸子盯著柳懷松,頓時眼淚成溪順著尖尖的下頜流淌而下,抽泣道:“我迷路啦我不知道這是哪兒”
只是迷路就能失聲痛哭,柳懷松不禁啞然失笑:“呵,姑娘家住何處,看在下是否順路”
聽到柳懷松愿意送自己回去,女子愉悅的站起身來,揉揉紅腫的眼眶,盯著柳懷松打量一會兒。突然她渾身一震,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右手捂住嘴巴隱隱哭出聲來,后退好幾步,頓時干啼濕哭起來,手指著柳懷松問道:“這是哪兒,你又是誰你知道北京朝陽區嗎”
“北京朝陽區”看著女子傷心欲絕的摸樣,柳懷松一時間摸不著頭腦,雖然自己去過的地方不多,但此地卻是從未聽聞,搖搖頭:“此地乃是諸夏大陸,天爵國境內,在下柳懷松。”
“諸夏大陸天爵國柳懷松”女子念念有詞,旋即隨著眼睛合上的節奏,整個凹凸有致的身段無力的后仰。
在她即將倒下去的時候,柳懷松急速下蹲接住女子,輕輕搖晃幾下,見她始終不省人事抱著女子爬上馬背,也不揮鞭驅逐,任由馬匹信步而行。
頭頂著烈日,柳懷松細心照料著女子,過去將近半個時辰總算來到一處山腳下的湖畔。柳懷松把女子平放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自己則是來到清澈湖水邊洗了把臉。回來時見女子的睫毛顫動似乎有蘇醒的可能,他蹲下身來輕輕搖晃了幾下。
女子漸漸睜開雙眼,忽然坐起身來,狠狠地搖了搖腦袋,這才看著柳懷松不知道又想到什么,鼻子一酸,嚎啕大哭起來。
柳懷松一陣無語,平日最不喜女子哭哭啼啼,更不消說沒有絲毫征兆的這種,他沉默片刻后問道:“姑娘有何難處,不妨說來,或許在下能夠伸出援手呢”
“你怎么可能幫我啊我可能像電影里一樣穿越啦穿越啦怎么還能回去啊”女子紅腫的眼眶默默流下淚水,不停的抓起地面石子,丟入湖中,發泄似的。
“穿越”柳懷松當場怔住,他看著女子奇特的著裝,不知說的那方鄉言,心想莫非是偏遠荒地之人,流浪在此,畢竟整個諸夏大陸自己未曾去過的地方數不盡數。
“我知道你聽不懂的啦,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看你這打扮有點像唐朝人。”女子擦了擦眼角,情緒也沒有那般激動,看著柳懷松疑惑木訥的表情,她頓時破涕為笑。
見女子笑了起來,柳懷松迎合著笑了笑,雖然很好奇她的言詞奇特,但畢竟能聽懂一些,所以柳懷松也不去多問,說不定解釋起來反而越難理解。
“你為何獨身在此”柳懷松轉個身背靠在樹桿上看著眼前湖泊。
女子愁容滿面的低下頭來,眼淚不自覺的留下臉頰處,沮喪的說道:“我現在很迷茫,很頭痛,你能安慰下我嗎最好借個肩膀給我靠靠。”
“什么”柳懷松驚呼一聲,只覺得頭大如斗,對眼前這不知從哪兒流浪而來的女子,全然不把男女有別放在心上,不由得感嘆此女家鄉風氣不佳。
看到柳懷松并不樂意,女子揉了揉高挺的鼻子哭罵道:“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你就當人家失戀了嘛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柳懷松平靜的說道:“姑娘此言雖對,但迷路始終不是什么好借口吧”
“失戀等于迷路”女子捧腹大笑起來,纖細的手指著柳懷松:“呵呵,你真傻”
面對著與伊塵同出一轍的話,柳懷松無言以對看著她又哭又笑,突然有些后悔搭理這人。正待他心想時,猛然察覺肩膀一沉,扭頭一看,這女子居然毫不避諱的靠在自己肩膀上,似乎靠在骨頭上不太舒服,還前后挪動幾下。
“你知道嗎”耳邊傳來女子輕柔的抽泣聲:“我本來是在ktv和朋友慶祝十八歲生日的,不知道怎么就昏過去了,醒來時稀里糊涂就到這兒了,我爸媽不見我回去,肯定以為我死了,他們會很傷心,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
哽咽幾聲,擦拭過淚水接著說道:“我都沒拍拖過,還有夢想沒有實現,在那個世界就這樣英年早逝,從小到大,家里人都說我有當明星的潛質,雖然只是模特,而且只拍過一些個小廣告,并且還沒拿到錢,如果我沒穿越來這兒,本來可以拍電視劇,前途一片光明,你說我是不是很慘”
女子細微的哭訴,在柳懷松耳邊如同悲涼的笛聲,雖然似懂非懂,但在他目前理解來看此女著實難能可貴,不失為女中豪杰,稱贊道:“姑娘的遭遇的確讓人憐憫,能在雙親早逝后,還能自給自足,顛沛流離,遠離家鄉,這番毅力令人觀止。”
“哈”驚笑一聲,女子抬起頭盯著柳懷松的臉頰,忽然笑容凝固在嘴角,那被厚重的黃發遮掩住大半的柳眉一皺,嘟囔道:“你說的對,在這里我沒有爸媽,沒有朋友,身上又沒錢,無家可歸,我又怕黑,又怕壞人,又不認識路,我該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