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慈,我們是夫妻,有名有實的夫妻!”他似是想要提醒她些什么。
她的心一蕩:“可是我們不相愛!”
她艱難地發(fā)出聲音,更知道,他們是無愛夫妻。
他顯得有些無奈,卻放了她。
她逃也似地早早的去了酒店,他躺在床上冷冷的望著上面,有些事情,根本不再預(yù)料當(dāng)中。
酒店里最近因為搞活動,所以還是人滿為患,大家都忙起來的時候她也陪著加班,晚上沒有收到他的電話或者信息,她也沒有給他。
或者有些話說的重了,但是,確實毋庸置疑的。
例會上就這段時間的盈利情況做了詳細(xì)的報告,有個經(jīng)理說比去年多了百分之十多,足見今年這個別出新意的活動吸引了大多數(shù)貴賓。
葉慈一只手翻著資料,另一只手肘撐在桌子上,手撐著額頭,別人看不清她那長發(fā)下冷漠的表情,只聽她說:“再搞個活動,讓普通家庭也可以消費得起的活動!”
她突然又提議。
然后幾個老總都有點不敢茍同:“普通家庭怎么可能來我們這么高檔的酒店消費?”
她懶懶的翻著資料有條不紊的繼續(xù)說道:“所以才說在搞個活動,讓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城市,我們酒店沒有把人分作三六九等,七夕很快就到了,你們好好想想,散會吧!”
她顯得有些疲憊,眾人都議論紛紛的走了出去,她終于把資料丟在一邊,然后頭疼的趴在桌沿。
“葉總,您沒事吧!”
她連續(xù)加班好幾天累的不堪重負(fù),這幾天又恢復(fù)了前幾天的樣子,晚上回家見不到他的人影,早上還沒等睜開眼他就走了。
她還能有什么事?
只不過是太直爽的性格讓她恨死自己那么傷了他。
“我沒事,你去忙吧,我自己待一會兒!”
她沒抬頭,就那么趴在那里淡淡的說道。
嚴(yán)秘書走后她雙手撐著臉爬了起來,想著他們的身體搭檔的那么好,可是,那又能代表什么?
他們不是愛人,他們只是因為要有個孩子才逼不得已的糾纏在一起。
他不愛她,他說過不止一次,在跟密友的聚會上,在跟他單獨吃飯的時候。
可是他現(xiàn)在又總是一副好像她總傷害他的樣子。
葉慈的腦袋都要炸開了。
七夕的時候她幾乎要忙死過去,卻一個電話就把她從忙碌的現(xiàn)場叫走了。
她幾乎是愣頭愣腦的就往醫(yī)院開車,路上紅綠燈都來不及顧,直到前面一輛車子差點就要跟她撞上。
一個急剎車后!
只聽一個難聽的男音:“沒長眼啊,想死自己去
死!”
她才像是想起什么,等可以通行的時候,車速緩緩地慢下來,但是還是比平時快了些。
當(dāng)她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她公婆都在走廊里等著,她一下子慢下步子,穩(wěn)穩(wěn)地走到公婆面前:“爸媽!”
容媽媽皺了皺眉:“你怎么了?”
她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葉慈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一聲:“我沒事,爺爺呢?”
“你進去吧,你爺爺在等你!”
容爸爸也憔悴了很多。
她后來才知道,爺爺今天上午還好好地,下午出去散步的時候突然就倒在院子里,然后……
當(dāng)她忐忑的推開病房的門,里面那安靜的氣氛讓她更加緊張起來。
病床邊那黑色西裝下的后背,她的心一緊,然后緩緩地走了過去,老爺子昏昏沉沉的,見她走過去的時候才稍微睜開眼。
“小慈!”爺爺蒼老的聲音叫她。
“爺爺!”她這才輕輕叫了聲,嗓子竟然已經(jīng)啞了。
容豐的眼眸微微垂下,然后站起來到一旁,她只是看他一眼,馬上就垂眸坐在他剛剛的位子里握住爺爺?shù)氖郑骸盃敔斈趺戳耍俊?
“小慈,爺爺還是不能看到你跟小豐的寶寶出世了,不過你一定要答應(yīng)爺爺,一定要跟小豐生很多很多小寶寶!”
那蒼老的聲音,臨終前的囑托。
小慈用力的咬著唇,這個從小看著她長大的老爺子,竟然轉(zhuǎn)眼就要離開了嗎?
明明那天還一起在酒店吃飯,他還樂呵呵的,怎么一眨眼……
“小慈,答應(yīng)爺爺!”老爺子的手竟然還有繭子,她的心一顫,然后緩緩地抬頭看著貼在墻根的男子。
“爺爺,你想要她生多少啊,要求別太高!”他摸了摸鼻梁,低低的聲音里卻充滿著力量。
葉慈被他雷了個半死,爺爺都這樣了他還開玩笑。
不過她卻發(fā)現(xiàn)他清瘦了不少,聽說他最近好像也很忙。
“臭小子,三個,最起碼三個!”老爺子臨終前竟然還在想著容家子孫滿堂的情景。
那蒼老的已經(jīng)無神的眼里,他似是已經(jīng)看到了重孫圍繞膝下的美好情景。
“還好,不算太過分!”容豐又點了點頭,很贊同的樣子。
葉慈沒說話,這時候,她什么都不能亂說,老爺子就要離開了,他們不能讓老爺子走的不踏實。
可是眼睛,卻早就看不清。
“你們倆……”老爺子氣息不足,蒼老的聲音讓人不敢有半點走神。
葉慈吃驚地看著老爺子,一顆心提在半空中。
靠在墻根的男子垂著頭看著坐在爺爺身邊的女人,然后
又看看那一心為他著想的爺爺,心里更是酸酸的。
“你們倆……還要答應(yīng)我……不能離……婚!”老爺子緊緊地抓著小慈的手:“小慈,你們要好好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照顧,相親相愛,知道嗎?”
她低了頭,長睫下沉重的淚水已經(jīng)掉下臉龐。
時間靜的仿佛停止了,有那么一小段時間,誰也沒再說話。
她是容家的兒媳婦,她對容家是有責(zé)任的。
但是婚姻是兩個人的,她一個人的堅持有什么用?
他呢?
他是怎么想的?
“你們倆的婚事,說是商業(yè)聯(lián)姻,其實是我這個老頭子撮合的,你們要是離婚了,我死也不能瞑目啊!”
“爺爺,我答應(yīng)你!”
她緊緊地握住爺爺?shù)氖郑懿黄鹨粋€老人這樣的懇求,卻是為了她跟她老公以后的人生。
他的眸子一亮,卻未開口說話。
老爺子凌晨兩點徹底離開了這個喧囂的世界。
他們一家四口站在病房里送他,老爺子臨走前對兒子兒媳婦說讓他們監(jiān)督葉慈跟容豐,能合不能離。
容爸爸一下子老了很多,容媽媽為了照顧容爸爸也心力交瘁,葬禮就落在了容豐身上,他當(dāng)然做的很周到,她就靜靜地陪在他身邊。
多余的話沒有,作為妻子,這時候她理應(yīng)在他身邊。
他也沒說什么感謝的話,兩個人就像是早就習(xí)慣了這樣搭檔,默契的很。
葬禮那天她看著他站在爺爺墓碑前那憔悴的樣子,就情不自禁的邁著堅定的步子走過去。
柔荑握住他有些冷的掌心。
他只是望著墓碑上的照片,卻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一起送爺爺。
王哲他們作為他們夫妻的同學(xué),自然要去送爺爺,但是當(dāng)王哲看到他們夫妻那么站在一起的時候心里狠狠的一刺。
裴彬摟著王哲的肩膀:“這時候你就別吃什么醋了!”
王哲看了裴彬一眼,卻還是皺著眉。
葬禮結(jié)束后他們回到家已經(jīng)是深夜了,他疲憊的坐在沙發(fā)里垂著頭,大掌撐著太陽穴輕輕地摁著。
她端著一杯熱牛奶走過去:“喝點東西吧!”
他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地吃點東西。
“謝謝!”他客氣道,然后端起牛奶在掌心里。
щшш●тTk дn●C〇 她走到他背后抬起手在他的太陽穴輕輕地揉著:“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柔聲問道。
他合著眸徹底靠在沙發(fā)里,昂首看著頭頂那熟悉的女人,抬起空余的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卻什么都沒說。
她也沒說,只是微微一笑,手里的動作沒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