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下,沐淋漓只感覺心臟被什么東西炸了一下,眼前一黑,整個都昏了過去。
“小姐,小姐……”寶兒驚慌失措,忙沖上來接住沐淋漓軟倒的身子,慌亂的哭叫起來。
“你別擔心,你家小姐應該是體力不支,然后情緒跌宕才導致昏倒,休息一下應該沒事的,你快將她平放讓她好好睡一覺。”
寶兒抬眼,看到墻壁上小洞里的那只眼睛,雖是灰敗得嚇人,但她此時并沒有驚慌,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到沐淋漓身上,聞言趕緊將沐淋漓抱到床上。
為了不讓人發現墻壁上那個小洞,寶兒趕緊將手帕上挖出來的土又填了回去,雖然有些蓬松,如果不近距離的看,也看不出異樣的。
沐淋漓睡得很沉,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來,那時早膳才剛剛送來。
寶兒大喜,忙扶起沐淋漓,將早膳遞給她,沐淋漓也是第一次這么好胃口,竟然將她那一份都吃光了,這讓寶兒十分高興。
上午,沐淋漓一直坐在床上,雖然依然發呆,但總算有了幾分生氣,寶兒心中甚至有些感謝隔壁那個怪人。
既然風清歌是那個雪妃的女兒,而藍嫣又是章齊名的女兒,那么,風清歌當初親點藍嫣為妃,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而且知道了那段恩怨。
也是,他那時雖小,畢竟是經歷過那場大火,多少也應該記得一些的,然后再稍稍查探,事情經過也不是一點都查不到。
所以,他娶藍嫣,是為了報復,報復藍嫣的父母。
既然皇后認了他做兒子,自然是不會讓他知道其實幕后主謀是她,所以,如果她得知風清歌查當年的事情時,肯定且有意無意將線索都引到藍嫣的母親身上。
因為,不論怎么說,藍嫣的母親雖不是直接兇手,卻也有間接的責任。
就算那時章齊名是皇后下了媚藥,但對藍嫣的母親來說,她愛上了章齊名,淫亂后宮的罪名是抹不掉的。
沐淋漓只感覺心中悲涼,淚水不自覺的又掉了下來,她自己只是風清玄賣妻求榮的工具,而藍嫣,也不過是夫君尋仇的犧牲品。
她與藍嫣,都是可憐的女人!
她對風清玄,只剩下恨了,不知道藍嫣與風清歌之間,還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不讓藍嫣步她的后塵,被自己的夫君傷得千瘡百孔?
雖然風清歌娶藍嫣是為了報復,可是藍嫣毀容,風清歌好像真有跟有靜雅慪氣,甚至一度都不愿再見靜雅,他心中,是不是也有那么一點點在乎藍嫣?
而且,藍嫣毀容后回候府住了一段時間,風清歌曾親自去接她回來,她回來后依然住在寧遠居。
而藍嫣自請退位,卻是在皇后去了清王府探望風清歌的時候,那么,很有可能,藍嫣退讓是因為皇后,是皇后的意思,并非是風清歌。
沐淋漓的目光突然清澈起來,她掀開被子緩緩站起來身來,如果藍嫣真與風清歌相愛,那么,她希望自己可以幫到他們極寵,田園小婦。
她的愛情已經死了,她這一輩子可能都這將樣羞辱的活著,如果可以,有那么一點點能幫到藍嫣,她是不是可以試一下?
雖然她與藍嫣風清歌并沒有什么交情,但是,她心疼雪妃。
那么善良的女子,不但慘死在自己最愛的人手下,而且,她的兒子還認賊作母。
沐淋漓掏開那個墻壁上的小洞,見章齊名正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我怎么幫你?”沐淋漓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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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章齊名猛的抬頭,突然狂喜起來,一下子從床上彈跳起來,從自己的衣角上撕下一塊衣擺,咬破手指,寫了幾行字。
他將血書吹干,卷成條從小洞里塞過來,很是感激,“昭帝當年曾看過那封信,那封信是我當年寫的,字跡與這衣擺上的字是一樣的,他一定認得出來。”
“可是,時間都那么長了,他要是不記得呢?”沐淋漓有些猶疑,一副字,時隔了那么些年,她實在沒信心昭帝會認出章齊名的筆跡。
畢竟那封信當年他就看了一遍,然后被大火燒了。
“他會記得!”章齊名卻聲音十分堅定,“就算他會忘了一切,這筆跡也深刻在他的腦海中,他永生都不會忘記!”
昭帝對雪妃的愛沐淋漓不知道,章齊名卻是知道的,昭帝對雪妃的愛,那是愛到了靈魂里,那封信是導致二人生死兩別的罪魁。
如果不是昭帝懦弱,?不敢面對自己因為不信任逼死雪妃的事實,他一定會查下去查清一切。可是,因為愛得太深,他不敢碰觸,因為那真相是刺破他心臟的利刃,所以他不敢查。
可越是因為如此,當年事情他會記得格外的清楚,那些畫面和細節都烙入了他的靈魂里,特別是那封信。
“對了,你昨天……”沐淋漓收起血書,突然起響昨天章齊名的痛苦的嘶吼,“你的身體……”
聞言,章齊名慘然一笑,面容有些麻木,“是風清玄,那時候風清歌和路漣漪都在四處找我,他卻先他們一步抓住我的父母,然后在我自投羅網之后,在我體內種入血蠱,并將我囚在此地。”
沐淋漓不想再問了,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說了四個字,“我會盡力!”然后將小洞堵上。
風清玄既然知道了這一切,一定是有端妃的幫助,不然,那時風清玄只是個孩子又不像風清歌親身經歷,他肯定不會知道那么多,并且最先抓到章齊名。
風清歌找章名齊,是為了報仇,皇后為找章名齊,是為了滅口,至于風清玄,卻是心思叵測別有算計。
只要章齊名在手,他便可以牽制皇后,讓皇后做什么都束手束腳,而且不敢牽涉他的利益,因為只要他把真相說出去,便能讓風清歌與路漣漪母子反目,讓昭帝震驚痛恨她。
風清歌是路漣漪所有的希望,路漣漪的后半輩子也必須要依靠他。
風清玄現在之所以還沒用到章齊名這張牌,是因為他現在還不需要,風清玄,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沐淋漓將那副書血放置貼身衣服內藏好,附在寶兒耳朵旁說了什么,寶兒立馬變了臉色。
可是,寶兒還來不及阻止,沐淋漓便跳下了床,一把摔破早膳的碗,拿起一片碎瓷就在雪白的皓腕上深深的劃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