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靈月屏住了呼吸,讓自己的生命體征降到最低,只要她不動,哪怕是高手的靈力探測,都探不出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君靈月一直望著那個火光沖天的方向。剛才,她看到天雷滾滾。應該是褚夜使用了天雷符,那么,秦風得救了嗎?
她希冀地望著那個方向。
似乎,又有人加入了戰(zhàn)圈。沖天的火光更刺目了。
褚夜,跑過來了。
他一個人來的,帶著傷口。他急急地喊:“六小姐!”
“我在!褚夜,秦風他?”君靈月感覺心口窒得難受。
“他……或許他還有救,六小姐,你不要太擔心了!”褚夜寬慰著君靈月。
……
戰(zhàn)事,終于結束了。
天邊,一抹魚肚白。
頤容院里,丫環(huán)護衛(wèi)們倒了一片,無一生還。
除了丫環(huán)和護衛(wèi),還有兩撥人的尸體。一撥,來自于前來刺殺的黑衣人,一撥,來自于景王府。
這個時候,君躍洪才帶著人趕來,急急地問:“靈兒,你怎么樣?靈兒,你有沒有受傷?”
“我很好!”君靈月冷冷地看著君躍洪。
“靈兒,你在怪爹嗎?”君躍洪心頭一跳。他不是沒有私心的,昨夜,他就聽到了打斗聲,但他那一刻是雀躍的,他希望君靈月死。雖然找不到那個手握證據的人,但是,他想賭一把,賭只要不是他動手殺君靈月,那證據便永遠不會呈現(xiàn)在人前。
“沒有,我怎么會怪爹呢?我只是難過死了這么多人!”
“死了便死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君躍洪見君靈月并不怪他,心下稍安。
“呵呵……是啊,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君靈月冷笑。
“靈兒,爹爹這就讓人將天沁院收拾好,你搬到那邊去住,離爹爹近些,爹爹也好照應你?!本S洪又是一副討好的嘴臉。
“好!”君靈月點了點頭。隨后,她帶著褚夜走了。
如果不是這里一地的尸體,一地的血腥,她甚至懷疑,這里昨夜根本沒有發(fā)生過打斗。
君靈月與褚夜趕去景王府了。
而大夫人,急急地讓人將君冷玫從太子府召了回來。
君冷玫一入大夫人的院子,便見大夫人冷著一張臉:“跟我來!”
君冷玫跟著大夫人入了內院。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君冷玫難以致信地看著她的母親:“娘,您打我?”
“跪下!”大夫人冷聲喝斥。
“娘!”君冷玫委屈,不解,一雙眼眸清亮。她看著自己娘親那生氣的眼神,最終還是跪了下去。
“你可知錯?”
“娘,女兒到底做什么了,惹得娘如此生氣?”
“看來,你這幾年的太子妃,是當?shù)锰e了?”大夫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娘,女兒到底做什么了?”君冷玫云里霧里,也漸漸不安。
“君冷玫,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
“你以為娘就不恨君靈月么?可是,再恨,也只能忍著?!?
“……”
“娘恨不得將君靈月千刀萬剮,但是,現(xiàn)在娘是看明白了,君靈月有景王護著,她自己又是屬貓的,有九條命,怎么都是死不了的。你可知道,若非昨晚上的刺客全部死了個干凈,現(xiàn)在,你還能安然地出現(xiàn)在這里么?”
“娘,您到底在說什么???”君冷玫更蒙了。什么刺客?她怎么越來越聽不懂了?昨晚上,昨晚上她只是沒有修煉,睡得早了一點而已啊。
“君冷玫,你到底還要裝到什么時候?有幾個刺客逃出去,要不是娘親自出手,你以為這件事情還能瞞得住么?”大夫人越說越生氣。她最怕的,便是這個太子妃女兒落人以柄。君靈月固然可恨,該死,但那樣的賤丫頭,怎能賠上她女兒的幸福和榮耀?
“什么刺客???”君冷玫跪得腿酸,伸手扶住桌子,可憐兮兮地抬起頭來,“娘,我可不可以起來啊,真的很累的!”
“哼!”大夫人冷哼一聲,又道,“以后,切莫再干這種自毀前程的事情了,君靈月,先緩緩吧。”
這時候,君冷玫才隱隱覺得,娘這是在懷疑她昨晚派刺客刺殺君靈月了?她無語望天,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半杯,這才道:“娘,在您心里,女兒便這般愚蠢?”
“什么意思?”
“您認為君靈月被刺殺,是女兒派的人?”
“難道不是你?”
“娘,我就是要刺殺君靈月,也不會蠢到派人來君府里殺?。 本涿嫡媸菬o語死了。這會兒更恨君靈月了,丫丫的,無緣無故的,就被連累罰跪了。
大夫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后眸光神色飛揚:“真的不是你?”
“娘,真的不是我啊,我這幾天困死了,每天早早地便睡了?!?
“看樣子,那賤丫頭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了!”大夫人眸光陰毒,唇角勾起幸災樂禍的冷笑,“老天開眼,總算有人來收拾那賤丫頭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君冷玫無語地撇了撇嘴。娘真是瘋了,被君靈月那賤丫頭氣瘋了,才會懷疑她派人來君府刺殺君靈月。
景王府那邊。
秦風躺在床上,昏迷不懂。
一個俊美的男子坐在輪椅里,此刻,正替秦風搭脈,他眉宇深邃,神情凝重。
“越機先生,怎么樣?秦風他怎么樣?”褚夜急急地問道。
越機一言不發(fā),隨后取一枚墨綠色的丹藥,塞進秦風的嘴里。這才緩緩開口:“心脈盡毀,五臟移位,失血過多,但憑天意!”
“……”褚夜神色一黯。
君靈月心口一窒。呵呵,都是因為她,因為她的無能!
“要怎樣才能救他?”君靈月急切地開口。
越機這才轉過頭來,看一眼君靈月,那一眼,似審視。隨后,他又轉過頭去,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秦風,道:“讓他的外傷立即恢復,避免傷口感染,用靈力護住他最后一絲氣息,再輔以靈級高階轉生丹?!?
“最難的是什么?”君靈月又問。
“讓他的傷口立即恢復!”
“靈級高階轉生丹要如何得到?”君靈月又問。
“我有!”越機笑了,笑得很冷,“我這里,還有唯一的一顆靈級轉生丹,不過,他是用不上了?!?
“為什么?”君靈月不死心地問。
“因為,他的傷口根本不可能立即恢復!”越機悠悠地開口,“傳說,曾經的璋泰大陸,位于三**陸之首。那個時候,璋泰大陸高手云集,修煉出內靈的玄靈境高手不勝枚舉,丹藥師更是層出不窮?;始壍臒挼熑缤蟀撞?。而生肌丹,更是武者必備的丹藥,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哪怕缺胳膊少腿,只要服下生肌丹,新的手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
君靈月瞪大了眼睛,她怎么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傳說。
越機又繼續(xù)道:“突然有一天,所有的高手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沒有人相信,璋泰大陸上,曾經有高手存在,大家寧可相信,那只是一個傳說!所以,除非有生肌丹,否則,沒有人能救得了他!”
君靈月走到床前,凝氣,伸出右手,很快,她的右手上,便出現(xiàn)一道水柱,水柱散開來,化作波紋,一道一道地鉆進秦風的身體。
越機半瞇起眼,看著君靈月。
君靈月手上的波紋,繼續(xù)源源不斷地竄入秦風的身體。而她的額前,滲出細密的汗珠。
褚夜眼尖地看到,秦風手臂上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
越機眉宇更深邃了。他一直看著君靈月。原來,她不是草包。而她現(xiàn)在所使的招術,應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水系治愈術。
如今的水系修煉者,也只是單純的水系武者而已。再沒有人,能夠使用水系治愈術。
見秦風的傷口快速地恢復著,而君靈月,身形已經搖搖欲墜。越機終于開口了:“行了!”
君靈月似乎沒有聽到越機的話,仍然堅持著。她希望,她能幫得上忙。她希望,自己多挺一會兒,這樣,秦風的傷口便恢復得更好一分。
看君靈月一直苦苦堅持,臉色慘白,身形搖晃,渾身顫抖。越機瞪她一眼,示意褚夜把她拉下去。
君靈月耗盡最后一絲靈力,身形不穩(wěn),一頭栽下去。
褚夜正要接住她,卻被一掌拍開。
君靈月落入了一個懷抱,越機側過頭來,看到是北辰御,深看了一眼。隨后他將轉生丹喂進秦風的嘴里。
北辰御的臥房。
北辰御將君靈月放到床上,替她脫了鞋子,又拉椅子坐在床頭,看著她。
幾日不見,這個女人變化很大,可見,她有聽進去他的話,她有好好地修煉,她有使用洗髓丹和奠基丹。這樣,很好!
昨晚的刺客,并非全無活口。只是,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的幕后主顧究竟是誰。因為,他們都是狼牙坊的死士。
狼牙坊,神秘的殺手聯(lián)盟組織,他們接手各種刺殺的任務,收取靈石,從不問是誰讓他們殺人。
北辰御伸出手來,輕撫君靈月的眉毛,那里,緊緊地皺著。她睡得一點都不安心。
而他,昨晚上接到褚夜的傳音符時,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他發(fā)現(xiàn),他越來越在意她了?;蛟S,是因為她是他的‘天情’,或許,是因為他對她的欣賞,或許,是別的什么。
“君靈月,不要讓我失望!”
“君靈月,就這樣保持下去,這樣,很好!”
“君靈月,早點讓自己變強,別再讓我擔心你。”
“君靈月,早點愛上我!”
“君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