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環點點頭,指著門前一株黃菊,道:“今日,是舉辦小型賽詩會,以詩會友,所以,所有進入雋秀亭的人,都以此菊為引,即興作詩一首。”
點點頭,君靈月信口拈來:“東籬黃菊為誰香,不學群葩附艷陽。直待索秋霜色裹,自甘孤處作孤芳。”
眾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準備好了一肚子羞辱君靈月的話,這會兒看到君靈月半步成詩,一個個驚得嘴巴都合不上。
此刻,歐陽夢兒正站在門口,驚訝于君靈月的文采,一時竟生出自卑之感來。她低聲喃喃著:“東籬黃菊為誰香……”呵呵呵,好一個東籬黃菊為誰香……倒是她,太自傲了,也把君靈月看得太輕了。若她不是將要嫁入景王府,或許,她們可以成為知己,成為朋友,但,君靈月,怪就怪你覬覦了不該覬覦之人。
君靈月入了雋秀亭,便自顧自地欣賞亭內的風光,自成一道風景。
而她半步成詩之事跡,卻是在夫人小姐們之間傳開了。眾人紛紛猜測,這一無是處的草包,為何文采會如此了得?
于是,有人說:“或許,她只是沒有靈力,卻有旁的天賦也未可知啊!”
有人說:“也可能是君府里有些居心叵測之人故意敗壞她的名聲,她到底有沒有靈力,你我皆沒有見過,誰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廢物呢?”
“就是,她娘去得早,在君府這樣的大家族,沒有親娘的庇護,到底是難啊!”
“可是君夫人賢名在外啊,不會對她不好的。”
“誰知道呢?”
這個世界上,你能堵得住洶涌的洪水,什么時候能堵得住悠悠之口?總有那么幾個不怕得罪人又特別愛八卦之人。
這不,八卦之火一點燃,各種猜測都出來了。從來八卦都是呈兩邊倒的態勢,有人支持,有人反對。
這會兒,就有好些人因為君靈月隨意背的一首詩而對她生出了好感,覺得她小小年紀,真是不容易,背負廢物草包的名頭,卻又活得這般超脫——自甘孤處作孤芳。
同時,君靈月作詩之事傳到了太子妃和北辰御的耳里。
太子妃聽到君靈月竟然會作詩,驚掉了下巴。
北辰御聽到君靈月會作詩,冰冷的神情稍稍柔和了些。他一遍遍地念著這首詩,每念一遍,他的神情,就柔和一分。
放下手中的文書,他跨出了景王府。他想去看看那個女人,會如何應付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君靈月完全不知道她隨口背的一首詩竟讓這么多人吃驚。只是自顧自地逛著。
她盡可能地朝著偏僻之地而去。因為,她知道,今日注定不會太平。君冷玫沒有得到她手上的戒指,是不會善罷干休的。而滴血儲物戒指,要易主,除非她死。呵呵,為了儲物戒指,她這一條賤命在那些人眼里,屁都不是。
這時候,一個暗衛閃身而出,朝著君靈月拱手,提醒道:“小姐,太子妃或許會對你不利,你盡量不要往偏僻之處而去。”
作為暗衛,其實也是很痛苦的。默默地躲在暗處,瞪大眼睛,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時時關注著被保護者的一言一行,還要謹慎地避過高修為者的靈力探測。最主要的,他們怕萬一遇到什么他們也解決不了的事情。譬如,像上次一樣,來幾道高階天雷符,啪啪啪幾聲就將整個馬車碎成渣渣。他們就是想救,也來不及了。
掃一眼暗衛,君靈月點了點頭,好吧,暗衛保護她也不容易。 ,o
于是,她隨意地尋了一處石桌,便坐了下來。她等著太子妃放馬過來好了。
果然,君靈月的行蹤很快便被匯報至太子妃處。太子妃唇角揚起得逞的冷笑:“呵呵,君靈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今天,為了對付君靈月,她可是做好了萬全的部署。先是以詩刁難讓她丟臉,一個人丟臉以后,便會亂了正常的心智,亂了心智的人,對付起來會更容易得多。
而后,她又安排了午膳的行酒令。在酒里,她自然是下了毒的。等君靈月醉了以后,讓人送到房間去,而房間里當然有她的人。將君靈月先奸后殺,再偽造她受辱自殺的現場就好了。
第三處安排,是跳舞,若是酒里的毒失敗的話,便是午后的舞蹈,她特意安排了兩個高手在舞臺高處撒花,而那些花瓣,全是她精心準備的,會讓人產生幻覺,說不定,君靈月自己就將儲物戒指送給她了。
第四個安排,是在蓮池里面安了人,若君靈月靠近,他們隨手一拽,將君靈月拖到池里,一掌拍死,便是暗衛想救,也心長手短。等她死了,景王若怪罪下來,暗衛為了推脫責任,自然會配合她,說成是亂黨賊子。大不了,她太子府再丟個把人出來抵命好了。
最后一個安排,也是備用方案,便是這雋秀亭深處。她讓人在此結了陣法,使得所有古樹遮住了陽光,讓這處地方行成一個森林迷宮。只要有人踏入,便自動觸動陣法。陣法一旦運行,便會產生大量瘴氣,若是半個時辰走不出來,就直接死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