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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溫柔月色
關於月亮的美好故事實在是太多了。司寇念兮淺淺彎起嘴角。長長的睫毛在若有似無的月光下撲閃撲閃的。她記得每當夏夜的時候，孃親就會抱著她坐在院子裡乘涼。
一邊吃著廚娘新做的桂花糕，一邊聽著孃親講著故事。司寇念兮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著那是段再愜意不過的時光。每每此時，司寇念兮便會指著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歪著腦袋問她的孃親那顆是什麼星星。
司寇念兮的孃親是個溫柔如水的女子，她用綢扇輕輕地扇著司寇念兮：“念兒，你又忘了？孃親同你說過很多次了，那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叫做北極星。以後你不管身在何方，但凡是在夜裡，你若迷失了方向，便擡頭看看這顆北極星，它啊，會幫你重新找到方向的。”
當時的司寇念兮聽得似懂非懂，繼續抓了塊桂花糕塞在嘴巴里，口齒不清地笑道：“念兒纔不怕迷失方向，反正爹爹和孃親會一直陪在念兒身邊的。”
說著，司寇念兮笑著看了一眼在一旁撲螢火蟲的司寇仲宇；“再不濟，我還有個司寇仲宇可抓來問路呢？”司寇仲宇猛地伸手向前一撲，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合起手掌，將身子慢悠悠地轉過來，瞪著司寇念兮；“司寇念兮，你說些什麼呢？什麼叫再不濟，什麼叫抓個司寇仲宇過來問路？”
司寇念兮聽後衝他做了個鬼臉：“怎麼？我說的話司寇仲宇聽不懂嗎？還說功課學的比我好呢，連我說的話都聽不懂，司寇仲宇真是不要臉！”
“司寇念兮！”司寇仲宇大聲喊道：“叫我哥哥！”“不叫不叫，我就不叫！”司寇念兮跳下了她孃親的懷抱，笑著跑開了。
司寇仲宇見狀也連忙跑過去追她。司寇念兮卻哪裡能跑的過司寇仲宇？不過兩三步，司寇仲宇便揪住了她的衣襟，口氣中有些得意：“司寇念兮，你除了長得比我好看，還有哪樣是比我強的？”
司寇念兮的小臉變
得通紅，回過頭去對著司寇仲宇耍賴道：“我什麼都比你強，司寇仲宇，我樣樣都比強，哼！”司寇仲宇笑著搖了搖頭道：“不跟你玩鬧了，你瞧瞧你，跑的滿頭大汗，小臉都紅了。”司寇念兮看著倒好像並不領他的情，一把將小腦袋給轉了過去，鼻孔裡出著氣：哼！
司寇仲宇又笑著將她的小腦袋給扳了過來：“好了，大小姐，你就別再生我的氣了，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司寇仲宇小心翼翼的將一直合著的右手掌給舉到了司寇念兮的眼前，然後緩緩地攤開：“看，這是什麼？”
司寇念兮忽然大叫起來：“是螢火蟲唉，你居然抓到了螢火蟲！”“不過是螢火蟲而已，抓幾隻又有什麼難的？”司寇仲宇一把將司寇念兮給舉了起來，帶著她在地上轉起圈來：“要我說啊，把我們家的大小姐給逗樂才難呢！”
在半空中轉圈的感覺讓司寇念兮有些頭暈目眩，她只覺的腦袋四周冒著星星，那些個星星倒好像在與螢火蟲嬉鬧。她看著看著不禁咯咯地笑了起來。司寇念兮的孃親在不遠處笑著看著他們兩兄妹，朝他們喊道：“小心點，仔細別摔了你妹妹。”
嬉鬧玩笑中，院子裡傳來一陣陣桂花香。司寇念兮依稀還記得，院子西南方種著一株掛華樹。以前聽孃親給自己講月亮的故事的時候，她有時仰頭仰的累了，便會看看那棵桂花樹。
桂花樹在清淺的月光下披上了一件朦朧的外紗，添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司寇念兮就這樣地望著，她覺得，那棵桂花樹一定和孃親所講的月亮上的那棵桂花樹一般無二。
桂花樹傳來的悠悠清香和桂花糕的甜蜜混在一起，是了，廚娘說過，她做的桂花糕用的就是這棵桂花樹上面的桂花。
口中是脣齒留香的甜膩觸感。耳畔是孃親溫柔的聲音訴說著一個個美好的故事。司寇仲宇撲來的幾隻螢火蟲還在半空中劃出星星點點的弧度。
司寇念兮笑著歪著腦袋：“哥哥，你說是螢火
蟲發出的光芒亮，還是天上的星星更亮些？”司寇仲宇不答反問：“你說呢？”
倏地一陣涼風吹過，司寇念兮打了一個哆嗦。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才察覺原來自己早已淚流滿面。淚眼模糊了原本就黯淡的星光。月亮仍然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擡手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司寇念兮努力地仰頭望著天空，北極星還在，月亮也還在，可你們呢？爹爹，孃親，哥哥，你們卻在哪裡？
“怎麼了？”流景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司寇念兮的身後。司寇念兮連忙又擡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殘留的淚水：“沒什麼，夜晚風大，被沙子瞇了眼睛。”
流景走了過去將手中的柴火給放在了地上，然後從衣袖中取出了折火，剎那間，火光騰然升起。透過搖曳的火光，流景笑著打量著司寇念兮，似笑非笑道：“沒想到晚上的寒風竟然有這麼大，害我們的司寇小姐迷眼迷的這麼厲害。”
司寇念兮白了他一眼：“這就不勞動流景公子掛心了罷？”流景聽後笑了笑，又撿起了地上的幾根柴火扔進了火堆：“可是想你的師父了？”
“什麼？”司寇念兮愣了一會，隨後苦笑道：“想，怎麼不想，我無時無刻都在想我的師父，也不知道他現下怎麼樣了。可是我想我師父了，我還可以回去看他，可我孃親，爹爹和我哥哥呢？我想他們了，又該如何？”
流景聽後輕輕地嘆了口氣道：“逝者已矣，你爹爹孃親在天上也不願意看到你如今的這副模樣，他們定然是希望你可以過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至於你哥哥，只要他還在這世上，流景自然會傾盡全力幫你尋得他。”
司寇念兮聽後一愣，繼而笑道：“流景公子還真是有這個閒心，居然把我的身家背景給調查的一清二楚。”“哈哈……”流景笑著打開了扇子：“司寇小姐說笑了，我日日得爲公子辦事，哪裡有什麼空閒時間，若不是太過在意小姐，也不會白白花那些功夫做那些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