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你記住,這個世界上,人總會變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會知恩圖報。“云月汐擺擺手,說道:“你把這封信拿去給灝軒,他看過之后自然會有安排,楚亮到底是他的人,而且當初也跟我一起救過灝軒,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插手這件事。”
“奴婢明白了。”紅袖聽到紅玉的腳步聲,連忙把書信收到懷中,臉上立刻掛上甜甜的笑容,直接撲到了紅玉的跟前,笑瞇瞇地說道:“哇,紅玉姐姐給我準備了啥好吃的?”
“去你房里吃!”紅玉敲了紅袖的腦袋一下,佯裝惱怒地說道:“小姐慣著你,你還真是沒譜了?”
“是!小姐,奴婢先回去啦!”紅袖吐吐舌頭,對著云月汐行禮,看到云月汐點頭,這才一溜煙跑沒了影。
而云月汐之所以瞞著紅玉這件事,正是因為牽扯到了楚亮。
在云月汐眼中,女子最為重情,哪怕是明白了楚亮并非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但是只要有關對方的,紅玉自然都不能淡然處之。
紅玉已經開始試著接觸林夕,所以她自然不希望橫生枝節,有些善意的隱瞞,還是有必要的。
“小姐,您這么慣著紅袖可不行,沒大沒小的。”紅玉看著紅袖一陣風似的跑遠,不禁笑著搖搖頭,突然想起什么來,一拍腦袋說道:“奴婢這個記性,小姐,郡主派人來傳話,說在嘉善樓等著您呢!”
“楚楚嗎?”云月汐點點頭,起身道:“給我換衣梳妝,莫要耽擱了。”
就在云月汐準備出門的時候,太子也已經到了鎮國公府。
自從劉齊死了以后,太子便時常來探望劉元成,明面上好像是他這個太子擔心自己的舅舅,其實在宮里他和母后便已經商量好了,借著這個機會能讓自己這個舅舅將自己看作是唯一的希望,到時候自然也會全心全意的幫他。
“殿下!”那守門的看到太子,連忙迎了上來,一邊引著太子往里面走,一邊說道:“這會國公爺正休息,太子您先到花廳坐一坐,奴才這就去稟告。”
“哎,不必!”太子在這個時候自然要表現出格外心疼鎮國公的樣子,擺擺手說道:“本宮去花廳坐一坐,你不必去打擾舅舅,舅舅現在心情不好,你們平日里伺候的時候更要處處小心,知道了嗎?”
“奴才遵命!”守門的小廝剛應聲,那邊管家劉忠便已經匆匆跑了過來,一邊抹汗一邊笑著說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劉管家你太見外了,本宮不過是回自己家,哪里什么大駕光臨!”太子擺擺手,看了看劉忠說道:“你跑這么著急做什么?”
“奴才方才聽到太子殿下到了,所以有些著急!”劉忠呵呵地笑道:“殿下,奴才先陪殿下到花廳下盤棋,等著國公爺醒了可好?”
“如此甚好!本宮就是喜歡跟劉管家你下棋!”要說鎮國公劉元成是個臭棋簍子,偏偏管家劉忠棋藝非凡,所以很多時候府里若是來了客人,等不到鎮國公的時候,一般都會跟劉忠下幾盤棋。
劉忠對著那小廝使了個眼色,連忙笑呵呵地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跟太子說著笑話,逗得太子大笑不已,自然也忽略了方才劉忠的反常之處。
而此刻的劉元成根本沒有在睡覺,因為他的府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曲婉,你該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劉元成看著站在自己對面那個遮著面紗的女子說道:“你這光天化日之下直接來我這里,難道不怕云家知道?”
被叫做曲婉的女子緩緩摘下了面紗,一雙眸子熱切地看著劉元成,那面紗下分明正是被云波放走的曲氏!
“云家現在自顧不暇,哪里顧得上我?”曲婉看著面前的劉元成,顫抖著手將和離書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說道:“你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拿到和離書,你就會娶我的!元成,我現在拿到了!”
“云波竟然肯放了你?”劉元成看到和離書的時候,眸光微微一縮,緩緩地說道:“曲家現在知道嗎?”
“我還沒有回曲家,我只想跟元成你在一起。”曲婉其實也知道,現在的她已經回不去曲家了,曲家那群人不會那么好心收留她的,所以她只能來找劉元成,若是劉元成再不肯要她,那才是逼她往絕路上走。
“曲婉,這件事你太大意了!”劉元成看著和離書,眸底閃過一絲不悅,淡淡地說道:“你若是留在云家,還能替我打探些消息,云波故意放你離開,你難道都看不出這是他的計謀嗎?”
“我現在不管什么計謀不計謀,”曲婉直接撲到了劉元成的身后,緊緊地抱著他說道:“元成,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現在已經沒有人再依靠了,除了你這里,我無路可走,元成,你不是跟我說以后會讓我過上好日子的嗎?劉齊死了,其實你還有一個兒子的!我們可以不要那兩個女兒,但是兒子一定要接回來不是嗎?”
“你說什么?”劉元成本來在曲婉抱住他的時候就有些不耐煩,可聽到她的話之后身子猛地一僵,隨后回過身抓住她的肩膀說道:“你是說真的?”
就在曲氏見到劉元成的時候,云月汐也已經到了嘉善樓,剛一踏進密室,就聽到楚楚哈哈大笑的聲音,惹得云月汐也不禁莞爾。
“老遠就聽到你的笑聲,看來我以后總不能說紅袖成日里笑得太大聲了。”云月汐邊走邊笑著轉過屏風,結果這才發現里面竟然已經坐了好幾個人,不禁微微一頓,隨后說道:“倒是我失禮了,讓大家等我那么久。”
“汐兒,快些過來!”楚楚毫不在意地起身,拉著她走到桌前,指著方才坐在她對面的少年說道:“趙金皓,想必你從秦信那里聽到過好多次了,剛剛悄悄回京,秦信將他送到這里來便走了,那邊雙可雯和雙可宸,你之前應該見過的吧?”
趙金皓,趙家唯一幸存下來的孩子。
云月汐一直以為背負著血海深仇的趙金皓眉眼間總歸應該有很多戾氣,可偏偏面前這個少年眉眼帶笑,看著就讓人平添親近,看上去如若一個養在世家,完全不識愁滋味的翩翩兒郎。
云月汐不禁有些頭痛,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安排對于趙金皓是不是公平,只不過她并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她從來都不是以貌取人的。
“云月汐。”云月汐笑著跟眾人打了招呼,坐下來才說道:“秦信沒有告訴聞姐姐么?”
“秦大哥說云姐姐有事要跟金皓哥哥說,所以讓我們帶著金皓哥哥先到這里來。”說話的是性子較為活潑的雙可雯,一張娃娃臉上滿是笑意,好奇地看著云月汐說道:“云姐姐你的醫術很厲害嗎?”
“我說可雯,你怎么能懷疑你云姐姐的醫術?”楚楚不禁哈哈笑道:“你云姐姐可是京城有名的再世神醫,難不成你以為是在開玩笑的不成?”
趙金皓回京,很顯然是雙可雯和雙可宸護送,所以三個人的關系也不錯。
若是要論起來,雙家的趙夫人是趙金皓的姐姐,那么雙可雯和雙可宸還要叫趙金皓一聲小舅舅,只不過看三個人相處倒是沒有那么多規矩,都是直呼姓名,很顯然也是在保護趙金皓。
云月汐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觀察著他們三人,聽到楚楚夸贊自己,也沒有否認。
“云姐姐,你能不能回頭幫我娘看看病?”雙可雯眨巴著大眼睛,突然問道。
“可雯!”阻止她的,是方才一直沒有說話,而且始終面無表情的雙可宸,這會他輕輕瞪了雙可雯一眼,微微皺眉說道:“不要冒冒失失的,公子之前怎么交代你的,你是不是都忘了?”
“哥,我沒忘啊,公子說讓我聽云姐姐的,我這不是正和云姐姐拉近感情的嗎?”不同于雙可宸的少年老成,雙可雯可就簡單的多了,偏偏說出的話還讓人無力反駁。
“你家公子已經把趙夫人的病情跟我說了,等到有機會我會去拜訪下,到時候給趙夫人看一看,所以你們可以放心。”云月汐看到雙可宸拿雙可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輕聲道:“心病還須心藥醫,有些事只要解決了,趙夫人的心情自然會好起來,到時候只是調理身體而已,想必哪個大夫都能做到。”
“云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娘她有心事嗎?”雙可雯的問話讓趙金皓和雙可宸雙雙沉默了下來,其實他們對于趙夫人的心病何嘗不清楚是因為什么?
只是,那仇哪里是那么容易報的?
想到母親有可能因此愈發消沉,雙可雯和雙可宸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鎮國公劉元成的兒子劉齊死了,想必你們都聽說了對嗎?”云月汐看了趙金皓一眼,淡淡地問道:“不知道趙公子是不是為了報仇什么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