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誰嗎?”聞冠宇想了想,搖搖頭說道:“他們的身世太簡單,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只不過那大漢的特征如此明顯,我想他未必會出現,頂多是那個女子去見什么人,你們要先見哪一個?”
“都可以。”云月汐倒是沒有在意先見誰的問題,她只是在想,對方做這件事的目的何在?
先前她問歐陽灝軒,如果自己忍不住把他們殺了,那豈不是會遺漏了幕后主使?
但是歐陽灝軒也說了,很多事未必就一定要有理由,也許這件事的發生是為了掩飾另外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那么,是什么事情比一條人命還要重要呢?
聞冠宇將他們帶進其中一間牢房,云月汐抬眸望過去,正是那個刺傷吳雪的女子。
此刻的她渾身上下鮮血淋漓,很顯然是被用過刑,但是在看到云月汐的時候,那個女子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很顯然是對云月汐名字早有耳聞。
“你們先出去吧,我自己跟她聊聊。”云月汐看到她那一刻的反應,突然轉過頭看著歐陽灝軒和聞冠宇說道:“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那你自己小心。”歐陽灝軒開了口,轉身拍了拍聞冠宇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出來。
“你也對月汐太放心了。”聞冠宇走出牢房才對歐陽灝軒說道:“要是人被她殺了,我可是很為難的,在嘉善樓鬧事,估計皇上早就收到了風聲。”
“于公公死了以后,龍衛似乎安分了很多。”歐陽灝軒淡淡地說道:“本王倒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又來了高手?”
“高手倒是沒有,只不過所有人都派出去了,具體做什么,你也知道,每個人接到的旨意都不相同,所以還真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想做什么。”聞冠宇聳聳肩,好似十分無奈地說道:“父親年紀大了,我倒是擔心他也經不起動蕩了。”
“現在不就是動蕩的時候么?”歐陽灝軒抬手拍了拍聞冠宇的背,沉聲道:“你應該擔心你自己,你父親經歷了幾代朝堂更迭,比你更受的住這些。”
“這你說的倒是有理。”聞冠宇點點頭,微微一笑,輕聲道:“吳姑娘怎么樣了?”
“還沒醒過來,三哥暫時將廖凡帶到蘇王府去了,至少現在還是盡量避免讓廖凡去惹到汐兒。”歐陽灝軒搖搖頭,頗為不贊成地說道:“張璋這件事實在有些唐突,廖凡此人的性格太過于剛直,不適合吳雪。”
“你這話說的,好像吳姑娘有多么陰險狡詐似的。”聞冠宇雖然這么說,但也不禁點點頭說道:“可能小世子也是愛惜部下,說到底,廖凡也是他最為看重的人,而且吳姑娘的本事大,想必小世子也是起了愛才之意。”
“你說的還真是委婉。”歐陽灝軒看了聞冠宇一眼,淡淡地說道:“無非就是想從汐兒手里把吳雪搶過去,用的還是結親這個招數,只可惜用錯了人。”
“想必……小世子也沒想到廖凡將軍在感情這方面的領悟力實在是太低了!”聞冠宇想了想,還是用了極為委婉的方式做出了評價,隨后說道:“只不過,這也間接證明了,他不太適合京城這種地方。”
“你倒是挺適合。”這會,歐陽灝軒跟聞冠宇說了幾句,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倒是開口打趣道:“我覺得雖然你比吳雪小那么兩歲,可你更適合她。”
“喂,歐陽灝軒!你別亂說話!”意外的,聞冠宇竟然有些臉紅。
“認識你那么久,你好像只有在心虛的時候才會膽大妄為地稱呼本王的全名。”歐陽灝軒跟聞冠宇私下里關系十分好,所以自然了解聞冠宇的性子,如今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禁心中有些詫異……
這個小子,不會真的對吳雪有意吧?
怎么以前從沒有看出來過?
“怪不得……那女子身上鮮血淋漓,原來都是你打的?”歐陽灝軒看到沉默不語的聞冠宇,一時間還真是有些驚訝不已。
其實,倒也不是聞冠宇刻意隱藏自己的心思,主要是在之前吳雪和聞冠宇無意間碰到過多次,還一起喝過酒,只不過彼此之間都沒有當做有什么特別,所以自然也沒有放在心上。
而且吳雪一直把聞冠宇當做小弟弟一樣看,怎么可能會想到聞冠宇竟然對自己有意?
其實要說聞冠宇,一開始也只是欣賞吳雪的性格,可因為無意間的一件小事,卻讓他突然莫名心動。
那天聞冠宇帶著人在街上抓捕江洋大盜,沒成想那人竟然劫持了一個小女孩,聞冠宇正談判之時,正巧回京的吳雪突然從天而降,竟然在那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戳了對方的眼睛,隨后一把搶過了人質。
人被戳中眼睛的劇痛之下,第一反應就是雙手去捂住自己的眼睛,自然就放開了人質,而吳雪抱著那個小女孩退到安全的地方,對著聞冠宇伸出手粲然一笑的時候……
也許是那天陽光太好,也許是吳雪的笑容太過于純粹,總之,那一刻,聞冠宇聽到了自己心跳如雷的聲音。
從那以后,他就沒辦法在以平常心對待吳雪了,總是下意識地追逐著她的一顰一笑,就好似中了什么蠱毒一般。
可是這一次她回京竟然帶來了廖凡,聞冠宇以為她在某種意義上是承認了廖凡的存在,一度傷心不已。
只不過,他哪里想到竟然有人能傷了她?
所以,審訊的時候自然也就下手比較重,畢竟他沒辦法去找廖凡算賬,他又不像云月汐……
現在的他,什么立場都沒有不是么?
“雖然我看不上小世子那套做法,但是如果你努力,我想也未必不可能。”歐陽灝軒到底還是不忍心,沉聲道:“只不過,希望你能比廖凡……聰明一點。”
還真是委婉。
歐陽灝軒在這一刻突然有些明白張璋的心情,任誰看著自己人為情所困,也著實說不出什么責備的話來吧?
比起歐陽灝軒在外頭受到的震驚,牢房里的情景就簡單多了。
“是不是我問你什么,你都不會說?”云月汐看著被綁在刑架上的女子,緩步走到她對面,沉聲問道。
“既然你知道,何必再問。”女子開了口,聲音卻完全不像方才在大堂時的柔弱無依,反倒是多了幾分粗獷。
“原來你是男的。”云月汐打量了對方一眼,微微揚眉問道:“那大漢是你什么人?”
原來,這所謂的女子不過是一個少年假扮的,真沒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易容術如此精湛的人。
“我說過,我不會說的。”少年似乎并不愿多說,很顯然是故意將自己的真實身份透漏給了云月汐。
“隱世家族之中,易容術最為精湛的莫過于現在的雙家堡,你告訴我,你跟雙家是不是有什么關系?”云月汐看著那少年,瞇起眼睛問道:“還是說,你其實是另一支分支?”
雙家當年逃離京城的時候走散了不少人,現在的雙家堡雖然保留了大部分的舊族之人,可說到底還都是走散了一些,難道這二人的身份還真是不簡單?
“那女子殺了我父親,我自然要為他報仇。”少年很顯然對于所謂的雙家堡并不在意,冷冷地說道:“云月汐,你縱容手下人行兇,難道沒有一點愧疚嗎?”
“你父親?”云月汐還真是一頭霧水,她什么時候讓吳雪殺了誰?
“秦朝!”少年看到云月汐竟然一副完全不知的樣子,頓時惱怒的吼道:“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殺了我的父親,竟然還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
“停停停!”云月汐伸出手制止了少年的怒吼,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說道:“你確定你是秦朝的兒子?”
“這難道還能有假?”少年這會似乎也冷靜了下來,看著云月汐說道:“我自幼就在秦府長大,熾奴一直都喚我做小少爺,云月汐,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少在這里惺惺作態!”
“秦家的小少爺,竟然沒有他們標志性的死魚眼,還真是讓我驚訝。”云月汐走到少年面前,不顧他的掙扎撩開他的頭發,細細地看過他的眉眼,突然出聲說道:“我說,你就沒有懷疑過自己并非秦家的人么?”
“你……”少年感覺到云月汐冰涼的手捏上自己的臉頰,不禁扭過頭,冷聲道:“這不關你事!”
看來,這是懷疑過了?
云月汐點點頭,退了幾步說道:“我覺得你更像我身邊的一個人,所以你也許并非是秦家的人,更有可能是喬家和雙家的后人。”
少年眉眼間與紅玉頗有幾分相似,難道那場滅門慘案之中,還有個孩子幸存了?
云月汐想到紅玉當年提起,好像是她嫂子當年是懷有身孕的吧?
可是……她嫂子怎么會是雙家的人呢?
而且就算是紅玉的嫂子是雙家失散的人,也應該死在那場災難之中了,為何這少年如此精通易容術呢?
如果這個少年不知情,那么那個所謂的熾奴……應該知道這一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