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寅時三刻,皇宮金鑾殿內(nèi)再次聚集了百官群臣。經(jīng)過回府后短暫的休息,百官的臉上此時也少了些疲憊。雖然說不上神采奕奕,但至少比之前被囚禁的時候要光鮮許多。
以戶部尚書為首,不少群臣三五成堆的站在一起悄然議論著。原本前一日賀蘭絕的話讓他們心生懷疑,哪知道回府詢問過后,家眷的闡述讓他們各個心神俱分。沒想到那賊子竟然真的派人去他們百官的府邸作亂,好在有邪王的人暗中保護著。
“大人,如今皇上不在,這早朝……”
戶部侍郎望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問著,宮內(nèi)的形勢陡然而變,速度之快根本讓他們也都束手無策。
戶部尚書聞言沉著臉,四下看了看,正要說話,驀然發(fā)現(xiàn)賀蘭絕正從殿外走進,頓時抬步上前,拱手作揖:“下官參見侯爺!”
賀蘭絕是當初封遠親自任命的外姓侯爺,其身份可謂是萬人之上。如今戶部尚書忽然間對賀蘭絕如此恭謹?shù)膽B(tài)度,不難看出有以他馬首是瞻的心思。
賀蘭絕抱拳回應:“尚書大人!”
“侯爺,不知今日的早朝誰來主持?丞相不在,這皇宮內(nèi)的事物,莫非是邪王?”戶部尚書說著就定睛看著賀蘭絕,不論他們曾經(jīng)屬于誰的同黨同盟,但眼下宮變在即,他們的安全又受到威脅。看起來能夠依仗的只剩下邪王了。
賀蘭絕微微頷首,提醒的語氣說道:“各位莫不是忘了,邪王早已身為太子,早朝之事自然由太子來主持!”
“可是……那圣旨……”賀蘭絕的話,還是引起了少數(shù)人的嘀咕。畢竟之前皇后的懿旨已經(jīng)頒布天下,外界可都在說邪王被貶的傳言。
賀蘭絕眉宇一厲,“皇上不見蹤影,難道你們還以為皇后的懿旨當真是皇上授意的嗎?”
“這……”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對于賀蘭絕的話,半餉啞口無言。正當群臣毫無秩序的私語時,金鑾殿的偏廳傳來了腳步聲,一名略顯生澀的小太監(jiān)也瞬時揚起長調(diào):“太子駕到!”
封柒夜身著金黃色蟒袍,步伐穩(wěn)健有力,俊彥上凜著浩然正氣,挺拔健碩的身軀沁著徹骨的威嚴。
撩開身后的衣袂,封柒夜落座在龍椅上,鷹眸犀利的睇著下首有序而立的百官,唇角翹起似是而非的弧度。
“臣等參見太子!”
已成定局,百官也只能接受。
封柒夜單手一揚,“賀蘭侯爺,如今宮外情況如何?”開門見山,這就是封柒夜的作風。打從他坐在這龍椅上的時候,就注定了天下大事要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賀蘭絕上前一步:“回太子的話,京城之中一切正常。百姓作息也日漸恢復,但有一事老臣要稟報!”
“說!”
賀蘭絕抬眸隱晦的看了一眼封柒夜,隨即說道:“回太子,前幾日丞相意外身故,如今丞相府的人對此略有看法,近日來丞相府的家眷在京城內(nèi)掀起了一股討伐太子妃的風聲,此事牽連甚廣,此事還請?zhí)幼鲋鳎 ?
太子妃,那不就是邪王封柒夜的王妃賀蘭冷月。眾臣聞聲紛紛將視線投在賀蘭絕的身上,都有些意外他如此誠實的態(tài)度。畢竟那太子妃也是他賀蘭絕的女兒,如果他以侯爺之名去鎮(zhèn)-壓,應該會有少許作用的!
而眾人不知道的是,賀蘭絕此舉,自有他的用意。不然他和封柒夜隱晦的對視,就顯得毫無意義了。
“哦?討伐太子妃?丞相司徒畢對太子妃出言不遜,以下犯上,罪當問斬!他死得其所,何須討伐太子妃?!”封柒夜說的正色嚴謹,仿佛當日冷月當眾殺了丞相司徒畢本就是他罪有應得。
百官沉默。
“太子,話雖如此,但老臣以為此事最好給丞相府一個說法,不然老臣擔心……”賀蘭絕正言辭正經(jīng)的說著,而下一刻封柒夜卻驀地抬手打斷,冷笑一聲,道:“傳本太子的命令,丞相司徒畢當眾污蔑太子妃,以下犯上罪不可恕,但念在其為封夙盡忠二十載,抄家滅門之罪可免,但丞相府一干人等,從此后永世不得進入朝堂為官,如有司徒府之人在朝為官者,即可削去頭銜,貶為庶民!”
“太子英明!”
封柒夜和賀蘭絕一唱一和的態(tài)度,看的其他百官怔愣的站在原地。就這么定了丞相的罪,甚至到最終還讓整個丞相府背上了如此深重的懲罰,人家不過就是針對太子妃掀起了討伐,他就直接給人家定了這么重的罪?禍國妖妃也不過如此吧!
群臣大氣都不敢喘,全部面色凝重的看著封柒夜,封夙王朝變成今日這番景象,到底是誰之過。
“你們,似乎對于本王頗有怨言?”封柒夜邪肆的坐在龍椅上,整個人透著殺伐和冷漠,邪佞的表情靠坐在龍椅之中,全然沒有曾經(jīng)封遠在位的一板一眼。
封柒夜的眸子一一刮過金鑾殿內(nèi)的群臣,狂狷,冷峻,邪肆,淡漠,每一個眼神扎在自己身上,都讓群臣感覺到一陣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臣等不敢!”
百官叩首,那種對封柒夜又懼又怕的情緒,展露-無遺。
封柒夜冷冷淺笑,“身為封夙的百官,本王不管你們之前真正奉承的主子是誰!但如今,這天下和江山本王要定了!若是你們心中仍舊懷有不該有的心思,那接下來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事,就不要怪本王沒有提醒你們!卓青天已經(jīng)死了,你們這些人中,任何一個曾經(jīng)與他有瓜葛的,本王都一清二楚!封夙王朝,從今后再不會需要有二心的大臣,明白嗎?”
“臣等謹遵太子吩咐!”
封柒夜淡漠的瞭著下首的百官,旋即說道:“沈太傅,從今后由你頂替丞相之位!在封夙王朝中,但凡有任何一個官員有不忠不義的舉動,本王給你權利,可以先斬后奏!”
“老臣遵旨!”沈太傅也就是沈落依的父親,年邁的體魄卻帶著剛毅果決的態(tài)度,上前一步恭敬的對著封柒夜跪地領命。
一夕間,群臣中風聲鶴唳!
御書房中,早朝過后,封柒夜和賀蘭絕以及沈太傅落座其中。賀蘭絕和沈太傅點頭示意后,便看著封柒夜說道:“太子,之前皇上吩咐的打壓卓家之事,現(xiàn)在已有成效,但卓家的商鋪太多,而且牽連到諸多城中其他經(jīng)商家族,此事怕是還需要一段時間!”
“無礙!沒有卓青天的卓家,正如秋天的螞蚱!侯爺,接下來朝堂中的事,需要你多加費心!本王會離開幾日,宮內(nèi)的事就先交給你和沈太傅!”
“王爺嚴重了,老臣定會竭盡所能!”
沈太傅睇著二人,隨后微微嘆息:“王爺,如今宮內(nèi)皇后被囚,只怕不能瞞過太久,不知王爺可有對策?其實老臣建議,王爺何不趁此機會拿著遺照登基,此舉至少也能夠穩(wěn)定民心和大臣!”
遺照,沒有錯!封柒夜手中的確握有遺照。也正是封遠很早之前就交給他的。也早就說明封遠對皇位的繼承人,從一開始就認定了封柒夜。
微微彈了一下袖管,封柒夜卻搖頭:“太傅,登基之事暫緩。本王暫時離宮,這群大臣請?zhí)刀嗉恿粢猓@里面仍舊有不少卓家黨羽,記住本王的話,先斬后奏是你的權利!”
“老臣領命!”
說罷,封柒夜睇著賀蘭絕,“侯爺,十萬精兵是時候出面了!”
沈太傅轉(zhuǎn)眸有些微詫,但見賀蘭絕卻頷首,“是!”
賀蘭絕手握十萬精兵,除了少數(shù)幾人知道。就連沈太傅都是頭一次聽說。
當兩人同時走出御書房的時候,沈太傅看著賀蘭絕,低聲說道:“原來侯爺一直都是王爺?shù)娜耍 ?
賀蘭絕轉(zhuǎn)眸,含笑:“朝堂之中,黨羽結營本就常見,老夫這一生只衷于皇上!”
“看來真是人老了,有些事情到最后才看個明白!”
“太傅莫要妄自菲薄!封夙有今日,也是必然之勢!否則,那道遺照也不可能早早就交給了邪王!”
沈太傅望著賀蘭絕的臉頰,雙雙含笑走出了皇宮。
晌午過后,當封柒夜正坐在洛音殿內(nèi)想要告訴冷月自己離宮的消息時,門外的龍修卻凜著臉頰走進,“王爺,卓文浩在宮外求見!”
“他?”封柒夜和冷月對視一瞬,幾日前他和賀蘭冷夏成親的消息,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聞。他現(xiàn)在才找過來,應該也是忍不住了吧!
冷月水眸中噙著一抹了然的神色,“如果卓文浩知道他一直認識的賀蘭冷夏是當今邪王妃,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聞言,封柒夜蹙眉,不等他開口拒絕,冷月就坐起身,“這種好戲,我得去看看!”她計劃了這么久,不出面太不合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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