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易隨看不過眼了,怒吼道:“玄兒,和他說那么多做什么,既然他背情棄義,那就擊殺了他,連同那個禍亂六界的妖女一起,送往神罰之地,讓他們嘗嘗雷罰的滋味。”
朝月銘塵冷眸對上易隨,只一眼便讓叫囂著的易隨打了個寒顫,本還要張揚的話生生吞回了肚子,再沒敢說出口。
男子這才收回目光,轉向了玄素,譏諷一笑。
“本尊想要的東西還輪不到別人來指手劃腳,想要魔界稱臣,憑你們也配!”
張狂霸道的話響徹天地之間,振聾發聵。
“你是非要擾亂六界秩序不可了?”汐風陰沉著一張俊臉反問。
朝月銘塵墨發飛揚,鳳眸半開半闔,寬大的袖袍一甩,不屑的冷哼。
“是又如何?要戰便戰,哪那么多的廢話。”
“好,你既執迷不悟,就讓本尊來會會當年位列第二的善水之神,本上神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資本這般張狂。”
快被氣瘋了的易隨手執干將槍催馬便沖了過去。
朝月銘塵身形不動,催動身下的玉麒麟迎了上去,一個小小的易隨他還不放在眼里。
別說現在他身上的封印全解的情況,就算當時只剩下兩成的修為想要打敗這幾個自以為是的家伙也是不在話下。
唯一有些門道的也就是那個看似無辜又委屈的玄素,這個女人有幾分邪門,第一次和她交手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了,不過倒也算不了什么。
易隨槍尖直挑朝月銘塵的咽喉,一把上古神兵被他舞得呼呼作響,炫金的衣衫烈烈翻飛。
臉色因氣憤而青中帶紅,這一槍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勢要將面前的男子一擊必殺。
朝月銘塵眉眼間帶著肅殺之氣,一手負在身后,單手迎上來勢洶洶的干將槍,修長如玉的兩指鉗住槍尖,靈氣微動,輕喝一聲,“破。”
一個照面,易隨的去勢便被輕易化解,手中的干將槍也松了手,他臉色青黑的看了看被震得血流如注的兩只手心下大駭。
這朝月銘塵到底比他們的修為高出多少?他先出手非旦沒占到半點便宜,一個回合不到就讓他奪了兵器,還震傷了自己,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醉兒的東西怎么能在你這小人手中,是該物歸原主了。”
朝月銘塵可沒功夫欣賞他滿臉錯愕的樣子,他只是想將屬于醉兒的東西都拿回來而已。
當年玄素為六人鑄下六把神兵,汐風的軒轅劍,輕揚的射日弓,易隨的干將槍,伴卿的封天印,眠月的玲瓏塔,還有自己手中的東皇匕。
現在他們反目成仇,這些東西自然不能再留在他們那里,那是褻瀆。
“你…”
被氣得臉色鐵青的易隨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一個你字便沒有了下文。
汐風和輕揚一見不好,也催馬迎了上來,一左一右護在易隨的身邊,不過兩人也是心下震驚,這個男人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要知道,他們六個都是上古之神,
本來修為相差不大,可是怎么都沒想到,這個朝月銘塵竟然超過他們這么多。
其實他們只知道眼前的男子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兄弟,卻不知道這個人本身并非這個界位的人,那是令他們仰望的界位里面的一位主神。
血脈徹底覺醒之后,修為又怎么是他們能夠企及的?即使有界位壓制,那實力也不是他們能夠比肩的,這就是差距,一個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汐風手中的軒轅劍都有些輕顫的拿不穩了,輕揚也沒好到哪里去,握著射日弓的手隱隱發顫,目光兇狠的瞪著對面一臉云淡風輕的男人。
朝月銘塵不甚在意的瞥了三人一眼,心安理得的將干將槍收進了紫煙玉佩中,抬眼看著另外兩件神兵,諷刺一笑。
“都物歸原主吧。”
說話間,袍袖一揮,一陣罡風掃過,直撲輕揚和汐風兩人的面門。
兩個人一驚,這股勁氣太過霸道,不敢硬接,身形迅速的往旁邊避開,只是那道罡風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如影隨形,比導彈還精準。
兩人狼狽的躲著無孔不入的罡風,身形倍顯狼狽,心里更是驚懼交加,那霸道的氣勢將兩人給壓制的死死的,甚至雙腿都在打顫。
不過半分鐘的功夫兩人手上的兵器都飛了出去,身上的衣衫更是被那道罡風割裂的七零八落,一堆破布條掛在兩人身上,形同乞丐,好在還能勉強遮羞。
落日弓和軒轅劍飛到朝月銘塵手中,光芒一閃便不見了,很顯然又被他沒收了。
三個人看著空空的雙手一陣后怕,朝月銘塵只是奪了他們的武器,若是真的存了殺心,只怕剛剛取的就不是武器了,而是他們三個人的命!
朝月銘塵掃向三個人,好看的鳳眸微微瞇起,冷淡的問:“死還是退兵?”
聲音不是很高,卻足夠震懾人心,這些人在他眼里無異于螻蟻一般的存在。
這個界位最高也便是天階大圓滿,能夠突破王者境界的鳳毛麟角,當年他是一個,眠月是一個,幽若大神是一個。
眾人只知他們三個的實力最高,卻根本不知道,他們三個與其它人差的不僅是修為上的精進,更是整整一個大境界。
十方大世界中王者也不過是墊底的存在,修為上的劃分更是高出了幾個層次,玄階、天階不過是最基礎的生存條件。
往上更是有王者、君主、帝祖和尊圣,在那個界位中,他都是尊圣級的頂尖存在,在這個界位中有了壓制,也能將修為強行提升到君主級別,當然若非必要也不必強行提升,對付這群跳梁小丑,王者足矣。
看著畏縮不前的三人,男人直接將目光轉向了臉色青紫交加的玄素,修為壓制在王者境界,能夠與他一戰的也唯有面前這個有些門道的玄素。
不對,或許是幽若之心云初歌,當年和玄素比肩同存的六宗之主!
只是可惜,當年玄素貪玩偷懶,一直不肯將心思放在修為上,在上神之中是個墊底的存在。
玄素紫色的瞳眸中閃過一抹陰狠,很快便掩
飾掉了,泫然欲泣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愛。
“銘塵,你就一點舊情都不念嗎?即便與我恩斷義絕,也不必非要爭個你死我活吧?”
“他們都是你昔日的兄弟,你怎么忍心?如果我愿意放紫陌醉一碼,只是將她封印,你是不是能就此罷手?”
如今的她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這場戰爭說白了不過是上位者之間的爭斗罷了,哪一方有絕對壓制性的帝君,哪一方便占了絕對優勢。
除非雙方的懸殊不大,否則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而今她的實力還未完全恢復,根本不能與之一戰。
剛剛他的出手,她也看得很清楚,即便自己完全恢復了,想要取勝只怕也難如登天,最多只能戰成平手,所以她很從善如流的采用了哀情政策,硬拼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朝月銘塵嗤笑一聲,也不想拆穿她,倒是想要看看她還要出什么妖蛾子,朗聲道:“退兵,本尊饒你們不死,若要再犯,殺無赦。”
犯到他的頭上倒也罷了,如今看來,這些人的主意分明是打到了醉兒的頭上,他怎么可能退步,一旦退讓,受傷害的便是他的**。
如果不是念著幾分舊日的情分和面前這個女人未知的身份,他根本不屑和他們說這么多,直接就地誅殺便是。
讓他們退兵已經是最大的退讓了,如果他們還要步步緊逼,就不要怪他斬盡殺絕了。
“銘塵,你不要逼我。”玄素柳眉微蹙,她不相信這個男人當年的柔情全都沒了,依然做著最后的掙扎。
“維護六界的平衡是我的責任,我不能因為你是我心中所愛便放棄所有的信念,放手吧,做好你的上神,我依然是你的玄兒,你也依舊是我昔日最愛,這樣不好嗎?”
“別說這些話來惡心本尊,憑你也配說愛?不過是道貌岸然的虛偽之徒罷了。再問你最后一次,退還是不退。”
朝月銘塵的耐心顯然已經用盡了,面對眼前死皮賴臉的女子深感厭惡,語氣也愈發的尖銳起來。
一直未有動靜的玄囂此時走到玄素近前,悄悄的耳語了幾句,似是商議著什么,玄素的神色忽而蒼白忽而漲紅,那叫一個精彩,最后似乎達成了協議。
女人不甘的看了一眼前方還攔在男子身前的三位上神,最后終于下定決心一般,閉了閉眼。
咬牙切齒的道:“好,你無情我不能無義,今日就此作罷,不過銘塵,你既然非要屈就一個小小的魔界,那么善水之神的位置便再不屬于你,原魔界之主鳳鳴便繼任善水之神的位置,你…你可不要后悔。”
汐風、易隨和輕揚都不可思議的轉回頭看向玄素,震驚的表情溢于言表,不過三人最終只是抿了抿唇,都沒多說什么。
現在的形勢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一旦將朝月銘塵給逼急了,難保他不會真的就地將幾人給擊殺了。
活了上萬年的人最怕的是什么,當然是死,一旦身死道消,那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氣節什么的固然重要,可是比起生命來說,不過是虛無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