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茶,這是連裳也會泡給她喝的茶。
連衣挨著洛明月坐了下來,她的火兒賴洋洋的從牆頭跳下,鑽進(jìn)她的懷裡蜷縮成了一團(tuán)火紅。
連衣?lián)嶂饍旱念i毛一臉憂鬱,洛明月抿了兩口茶後問道:“連衣姑娘叫我過來就是喝喝茶嗎?你不是說有話對我講?”
“這些日子六魄山也太不太平了些。”連裳輕輕的摸著懷中的火兒,“我料定六魄山將要出事了……”
洛明月聽了挑挑眉毛,六魄出事又怎樣,總之不關(guān)她洛明月的事情。
“項王妃,你是個外人,在你眼中我連衣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這個連衣說話的跳躍性還真大,前一秒還在感懷六魄山將來的命運,這一秒便向洛明月問起她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了。
洛明月很是認(rèn)真的打量了連衣一番後說道:“高貴冷豔,很有氣質(zhì),就是脾氣有點怪。”
“還有呢?”連衣問。
“還有?”洛明月不知道這連衣抽的是什麼風(fēng),“還有我便不知道了。”
連衣白了洛明月一眼,“難道項王妃就不覺得我連衣心狠手辣,是非不分嗎?”
洛明月不語,權(quán)當(dāng)默認(rèn)了。
能親手將墮胎藥灌進(jìn)自己親妹妹的口中,這事情不是誰都能做的出來的。
洛明月又喝了一碗菩提茶,連衣這裡的茶要比連裳烹調(diào)的濃郁許多。
連衣在一邊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冷笑幾聲道:“我們兩姐妹就是這麼的可憐,她感嘆自己一生沒有愛人,我卻悲哀於一生沒有朋友。總之,一個六魄山將我們姐妹兩個害了……”
“看來連衣姑娘並未將整個心思都放在修煉之上啊。”洛明月問道。
連衣聽了點點頭,“師傅一早就說我心不靜,可是試問哪個女子再經(jīng)歷了那番事情後心還能靜下來呢?”連衣說罷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團(tuán)成了一團(tuán)的火兒便朝她的肩膀爬了上去,穩(wěn)穩(wěn)的落下。
連衣一邊
彎下腰來給自己倒茶一邊說道:“或許我們北家人生來就欠他們雲(yún)家的吧,所以我們姐妹兩個纔會全都載到了雲(yún)三的身上。聖姑母留下詛咒一道,我們北家後身便生生世世不得翻身,呵呵……怨不得溯淵只願當(dāng)什麼莫千尋呢,若是給我連衣一個機(jī)會,我寧願做一個山野農(nóng)婦,也不要當(dāng)什麼北家後人。”
“詛咒?”洛明月依稀記得雲(yún)三口中也說過詛咒什麼的,她忙試探的問道:“什麼詛咒。”
連衣忙閉了嘴巴,眨了眨眼睛說道:“這個是我們北家的事情。”
“哦。”連衣既然不願多說洛明月自然也不會多問。
連衣見洛明月似乎有些不高興了,便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道:“其實我找你過來是爲(wèi)了連裳的命。”
這連衣總算不“賤人賤人”的叫連裳了,是因爲(wèi)她看到她的妹妹要死了嗎?還是聽了連裳的話後開始可憐她了?
“連裳和雲(yún)三聯(lián)手害了王爺,連衣你覺得我會救他們嗎?我憑什麼就她呢?”洛明月板著面孔說道。
連衣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求過人,生平第一次求人辦事卻吃了這個一個閉門羹,是以很是鬱悶了一會。
既然連衣不再說話,兩個人之間變得這麼的尷尬,洛明月便不想再在這裡待著了。她緩緩起身福了福身子道:“多謝連衣姑娘的款待,洛明月還有事,這便先離開了。”
洛明月這便提著裙子從連衣的面前走了過去,連衣的一雙眼睛晃了又晃,待洛明月快要走出門時這才叫住她道:“洛明月,你真的見死不救嗎?”
洛明月站了住,救?怎麼救,爲(wèi)何救?
連衣站了起來道:“我還連裳是真的拿你當(dāng)朋友的,她做的事情不是出於她的本心,你將一切罪責(zé)都算在雲(yún)三的頭上好了!眼前連裳只剩一口氣,連師父也救不了她,還望王妃你看在她也是孩子的孃親的份上寬恕她一回,給她一次活命的機(jī)會!”
畢竟是至親骨肉啊,洛明月咬咬牙
,曾幾何時,她也有一個讓自己不省心的妹妹。
連裳……連裳……
連裳若真的死了,她洛明月剩下的只有愧疚吧……
好吧,爲(wèi)了不讓自己後悔愧疚,救她一次又有何妨?
洛明月伸出衣袖將金蟾喚了出來,然後走到連衣身邊拿起矮桌上的一個茶碗道:“我事先說明,我只出一個人的藥量。連裳可以不死,但是雲(yún)霆必須死。”洛明月說罷,將手指伸在了金蟾的嘴邊讓自己咬了自己一口後將落出的血水滴了一滴在那茶碗裡面。
血落入茶碗中蕩起一層連綿的紅,隨後便消失不見了。
連衣忙將解藥端了過去,然後看了看洛明月掌心的金蟾道:“我竟不知這世界上還有這麼神奇的毒物。”
“這個世界大了,只怕每個人瞭解的都是冰山一角。”洛明月邊說邊將金蟾收了回去,然後便匆匆離開了渡心居。
本來想著要回清心居去的,可是洛明月走著走著邊不自覺走下了山,一直來到了納蘭弘軒失蹤的雲(yún)洞旁。
“王爺,月兒來了。”洛明月緩緩坐在了地上,將那塊土地上的碎石都扔到了一邊。
“王爺,月兒知道你還活著,只要你還活著我便不會放棄,就像你當(dāng)初等著我一樣。”洛明月低頭吻了吻那泥土,想象著自己是吻在了納蘭弘軒的額頭上。
王爺,你回來吧……月兒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洛明月頓了好久身子便不由的顫抖了起來,她將額頭抵在那沙石之上默默的流著眼淚,這心中的萬般痛苦究竟能有誰來懂?
沒有了納蘭弘軒,她洛明月的靈魂便也不見了吧?一個人若是連靈魂都沒有了,他活著便是一具行屍走肉了吧。
洛明月?lián)崃藫嶙约旱男「梗腿幌氲剿F(xiàn)在是懷有身孕的人了,若是一直這麼傷感抑鬱肯定會孩子不好的。
想到這裡,洛明月忙擦擦眼淚坐了起來,無論如何她都得爲(wèi)了兩個孩子好好照顧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