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靈雨，眸色淡然，道：“你若是這般想，便錯得離譜。爲了她，我更不能放過你。珍容，我們之間的血仇，也是時候該清算了。三年前，林王府上下六十八條人命，爺爺身中蠱毒，被折磨致死，當年跳下暗巫山，隱忍三年，我便是等著今日。珍容，一開始便是你不放過我，今日，恰好是我不放過你。”

珍容精緻的臉，出現了一絲裂縫，“林疏之，你不會殺我的，你不敢。”

等到這一刻，我的心中沒有過多的愉悅，反而是冷靜，離譜的冷靜，“珍容，害死你的是你的自負，還有身後無數無辜的血肉。”

“你殺了我，你腹中的孩子也會死！灼香給你的解藥不能完全解你的毒，即便已經服下解藥，但你腹中胎兒中毒已深，生下來便會是個死胎！”

裴齊聞言，冷俊的臉上更添了層冰霜。

“要挾人，也該說個好的由頭。”我看向裴齊，吩咐道：“除了紅衫女子，其他的都殺了。”

珍容見狀，靈雨已呆愣在了原地，護在她身旁的依舊是——嗜血。

不遠處血泊中的灼香，被安然放在了地上，我冷冷看向了裴齊，道：“你去拖住嗜血，可以傷，不能殺。”

“是。”

嗜血被裴齊糾纏，沒了修爲的嗜血並不是裴齊的對手。珍容見狀，看向了身旁的靈雨，“靈雨，你以爲林疏之是真的要放了你嗎，絕不會，只要你說出她的屍首在哪，林疏之就會立刻殺了你。”

靈雨持劍的手微微抖動，沉肅的目光擡起，看向珍容。

珍容雙眼緊緊盯著靈雨，鋒利的眸光似是要穿透靈雨的內心：“難道你也要背叛我，背叛珍家嗎！”

珍家？

珍家對靈雨來說，便是噩夢，是地獄。是她恨不得立刻離開的地方，亦是她永久都無法逃離的囚籠。

如果不是被賣到了珍家，她與姐姐不會變得現在這般，陰陽永隔。姐姐不用經歷如此痛苦的人生，死前被利用，死後還是被利用！這個世上，的確是強者生存，弱者依附強者生存，可是靈雨知道，姐姐與她，該稱爲弱者的是她。毀容，無休止得訓練，還有無限制的模仿，她超越不了姐姐的天賦與善良。她曾嘲笑，曾讚歎她自己的選擇，單看到失憶後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姐姐，她忽然心底很難受，她意識到事情完全變了。她變了，姐姐也變了，所有人都回不去了。

但是——

該死的人，不該是姐姐。

靈雨側身，出手極快，殺了一個曾朝夕相處的同伴，鮮血濺在了珍容的臉上。

靈雨將劍指向珍容，嘴角的帶著不知名的嘲諷，“四年前，姐姐重傷，是家主下令的？”

珍容面對突如其來的質問與對性命的威脅，嘴角忽而彎起，“不錯。不過那箭是射向林疏之的，是她突然出現，爲林疏之擋下了那一箭。”

“那三年前，爲何要在姐姐身體裡養蠱蟲，讓她失憶，又讓她涉險！”

珍容聞言好笑，道：“靈雨，這些可都是你一手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