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姨娘興匆匆而來,心里還在琢磨著如何討老夫人歡心,可看到長身玉立的畫師,她的眼角忍不住跳動一下,臉色瞬間就變得白如雪。
林輕染瞧那畫師,一身素色衣衫,烏發(fā)高豎,容顏俊朗,眼大有神,整個翩翩俊俏少年郎,一身的書生意氣,特別的引人。
那畫師瞧見心中一直惦記的那人,心頭一喜,隨后愣了半天,欣喜的背后是沮喪。
他不過是家道中落的公子哥兒,雖然還不高山窮水盡的地步,可是瞧瞧瞧自個兒現(xiàn)在的地位,再瞧瞧對方那一身的綾羅綢緞,與那人早已斷了前緣,成了云泥之區(qū)別。
就在羅姨娘心頭冒著冷汗,面上卻好似不顯時,畫師的視線又看了過來。
不過,這次林輕染的步伐一錯,就擋在了羅姨娘的前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一雙美眸就那樣直視畫師,與少女清冷如雪如古井般清幽的眸子打個照面,不顧是片刻之間,就仿佛將人看透一般,嚇得畫師顫抖了一下,待凝目再看時,少女的目光已經(jīng)淡淡移了開去。
畫師收斂心神,似乎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繼續(xù)為林老夫人作畫。
林輕細(xì)雙目微動,流光溢彩道:“羅姨娘,這畫師的畫意不錯,你瞧瞧,是不是啊?”
羅姨娘身子一僵,接過林輕細(xì)送過來的畫紙,細(xì)細(xì)看了一眼,道:“是不錯!”
華姨娘冷笑一聲,皮笑肉不笑道:“羅姨娘還懂畫啊?我還真不知道羅姨娘還有這等造詣。”她還以為乍然相見,這對苦情鴛鴦會露出久別重逢的激動,露出馬甲呢。
方姨娘有些同情的看了羅姨娘一眼,顯然從剛剛的異常中看出了什么,輕聲道:“羅姨娘出身羅家,那可是百年的書香門第,又怎么看不懂畫意?”
華姨娘雙目似刀光劍影一片,還要再度開口,林輕染忽然搶在她的面前,淡淡的開口:“羅姨娘,你頭上的玉簪可真不錯!”
羅姨娘微愣,實在想不到林輕染會為解圍,她還以為經(jīng)過晚宴的事情,她們已經(jīng)成了生死的對頭。
林輕染這么一說,眾人的目光就被帶到羅姨娘頭上的玉簪上,那玉簪透體碧綠,絕非凡品。
華姨娘瞧著,眸光一變再變,到最后,緩緩地笑著:“羅姨娘好福氣,這可是老爺賜下的恩典。”
林輕染差點笑嗆到,華姨娘這模樣,根本就是當(dāng)自個兒是林家的正室夫人,明明嫉妒的差點吐血,卻還要擺出一副賢淑大度的模樣。
若是她真是林家的正室夫人,這副作態(tài)倒也無可厚非,只是可惜啊!她不過是個姨娘。
林輕染淡淡一笑,不再開口,只是冷淡的看著,置羅姨娘的乞求神色不顧。
真是給點顏色,就能開起染坊了。
就在這時候,林輕音的失聲尖叫聲響起,指著前方:“啊……”
林輕染神色一緊,忙順著林輕音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那畫師猛的噴出一口血來,如噴泉一般,他的人如同僵硬的石頭一般,直直的向后甩去,即使隔了些距離,林輕染都能聽到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音。
眉頭一蹙,林輕染暗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