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反覆掩飾,耗盡心力,爲何她還是知道了,難道……
他心頭一跳,看著林輕染的目光復雜難辨,胸口卻是一陣氣血翻滾,忍不住怒聲:“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輕染擡眼看了他一眼,笑容淡淡嘲諷,吹了吹漂浮在青瓷纏花茶盞中的茶葉,姿態優雅、神色慵懶的說道:“之前,獨孤意花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都不曾找到你身邊最重要的消息據點,反而又漏了不少消息出來,以至於幾次行動失敗。我就在想,你會將最重要的秘密據點放在哪裡,茶樓酒館,連帶著寺廟庵堂,我們都查過了,可是卻一無所獲。是啊,誰能想到,最注重清譽的二殿下,會經營***,我就是七巧玲瓏心,也不會想到,殿下行事如此不羈,連衆人避之不及的***都敢沾手。”
其實林輕染想過***,因爲來這裡的人魚龍混雜,最容易傳遞消息等等,只是東溟人對這種風塵之地一向抱以冷眼不屑的態度,皇室子弟經營這樣的場所,若是消息披露出去,一輩子擡不起頭來不說,也休想再登上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她以爲獨孤霖不敢如此膽大,卻沒有想到她實在是低估了他的大膽。
看來,爲了登上那個位置,他果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獨孤霖瞧著她脣邊的淡笑,浮動的茶花,心中亂了起來,如同千萬條絲線纏繞在一起,無法理出頭緒。
雲娘卻是驚訝不已,面上的輕浮之色一掃而空,臉色微沉,狐疑問:“你是從哪一點猜出這裡是殿下的秘密據點的?”
林輕染伸手招呼她,指著一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說話,還十分殷勤的爲她添了一杯茶水,微微一笑:“我雖然身爲女子,卻一向最是憐香惜玉,姑娘這等美人,看著賞心悅目,不如坐下好好聊上一聊?!?
那雲娘也是個妙人兒,居然真的坐在了一旁,笑的風情萬種:“郡主說笑了,說起美人,郡主又何嘗不是?”
林輕染笑意擴展了出來,對著滿上的茶盞,做了一個請用的姿態,見雲娘端起,方纔輕柔的開口:“殿下這一路上,又是船,又是馬車,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多次,說穿了,不過是欲蓋彌彰,都城方圓道路四通八達,就是再遠的距離,也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唯一能說明的,就是殿下極力在掩藏這個要帶我來的地方。這等費心,自然說明這個地方對他十分的重要。而來了之後,不走前面,反而走後門,可即使是後門,卻有人有人守著,也再次說明這個地方的重要,進門之時,殿下對了暗號,這也就證明,二殿下對這個地方不陌生,他乃是東溟的皇子,時常幫助皇帝打理政務,並不常出都城,再加上,你一見他就熟練的開口,說明你們早就有往來。雖然你故作****的姿態,其實不過是爲了在我面前掩飾身份,因爲從你的眼睛中我只看到敬畏,那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姿態。嗯,我這樣說,也有所偏差,百花樓的確是所****,諸人也的確做皮肉生意,只是最大的任務,卻還是打探消息,籠絡朝中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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