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顧安西抱著亞瑟的手臂在別墅的花園里轉了一圈,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她說她最近的事情,包括她唯一擦肩談過的戀愛,男人只是摟著她的腰肢,她說他就聽,她問他就回答,不是簡短就是沉默。
末了安西嘆了口氣,幽怨的看著他,“你就這么沒話跟我說嗎?每次我跟你待在一起我覺得自己就是只嘰嘰喳喳的麻雀,你都不怎么跟我說話的。”
亞瑟摟著她的頭低頭親了她一眼,淡淡的笑,“我喜歡聽你說。”
他只是性子沉悶,換到別人那里,他聽的耐心都沒有,安西多多少少的了解他的性格只是嘴巴上抱怨一下而已,抬頭看了看夜色,摟著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膛,“回去吧,我好困。”
亞瑟低頭蹭蹭她的臉,“好。”
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忽然坐起來皺巴著臉問道,“為什么把我放在這么偏的地方?我記得你是住在莊園的,”砸吧著嘴,她嘟囔著抱怨,“這別墅區(qū)雖然環(huán)境很好,可是我總有一種自己是被去圈養(yǎng)的情fu一樣,我現(xiàn)在只能這么偷偷摸摸的嗎?”
“嗯,”他安撫他,“我父親是個專制的人,我擔心他會傷害你。”
她眼珠轉動著,“你父親就那么不喜歡我?他都沒見過我的人呢,而且我好歹也是我爸爸的女兒,難道有這么不配當他的兒媳?”
“他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那好吧,”她又重新躺了回去,既然他這么說那她也這么相信了,她臉頰紅紅的問道,“你在這里睡嗎?”
亞瑟俯身盯著她,眼神專注,“你想我在這里睡嗎?”
她想了想,還是扭捏的點點頭,“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我有點怕。”
“好,那我陪你睡。”他從柜子里拿了一套衣服后就去了浴室,洗完澡回來就掀開被子上了床摟著她。
他很自然的把她摟入懷里入睡,就像是一只這樣做一樣。
燈光熄滅后,安西借著月色的看著他俊美堅毅的下巴,唇角露出甜甜的笑容,把臉蛋埋在他的胸膛很快的入睡。
凌晨一點,床頭的手機冒著藍色的幽光,男人睜開眼睛,低眸看著懷里的睡顏,輕手輕腳的披起衣服起身,反手把被子重新蓋好,然后抬腳就出去了。
布魯?shù)能囃T阼F門外,車燈直直的亮著,見亞瑟出來他連忙下車打開車門,“事情辦好了,您要親自過去嗎?”
“嗯。”亞瑟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彎腰就上了車。
二十分鐘后,一棟從外型上看年歲久遠的古堡,穿過客廳時有老舊的壁爐,他邁著穩(wěn)而大的步子筆直的朝著地下室走去。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亞瑟皺了皺眉頭,淡漠的發(fā)問,“怎么弄成這樣?”
一個還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身體微微發(fā)福,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驚慌不已,聽到聲音抬頭看著出現(xiàn)的男人,臉色變得厲害,“是你?”
亞瑟低頭看了眼時間,俊美的臉像是覆蓋著一層薄冰,淡漠無情,“是我,米德。”他淡淡的道,“看你被傷成這樣,似乎是不愿意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
“不可能!”中年男人大怒大駭,碰到對方刀鋒似的的眼神,嘴唇控制不住的抖動著,“亞瑟,你是不是瘋了?讓你父親知道他不會放過你的!”
黑色的風衣襯將身形挺拔的男人襯得別樣的魔魅,亞瑟從身上掏出一根煙,夾在指間緩緩的點燃,青白色的煙霧繚繞,煙草的氣息也掩蓋不了那股血腥味,“聽說你有個女兒在英國。”他淡淡的道,“你可以直接移民過去,我給你的錢足夠你跟你女兒活兩輩子了,米德,你年紀也不小了,再耗下去耗完了我的耐心,你的錢跟女兒都沒了。”
米德慘白著一張臉,“集團股份占得最多的在你父親手里,我不是你唯一找的股東,你要這么多的股份不止想跟凱撒爭位這么簡單。”
男人吐出一個淡淡的煙圈,“如你所想,我厭惡了被人左右。”
米德慘白的臉色變得驚悚,“你……”他想干什么?
亞瑟沒那么的耐心看他表演表情劇,瞇著眼睛沉聲道,“要么現(xiàn)在點頭答應,要么我明天再過來,”他勾唇,弧度冷酷無情,“只不過我下次再過來的時候,就沒這么好的談判條件了。”
米德強自鎮(zhèn)定的看著年輕的男人,“我可以把我手里的股份賣給你,只要你出的價錢我能接受。”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傷,“但是在這之前,麻煩大公子先帶我去醫(yī)院。”
亞瑟瞇著眼睛,朝一邊的布魯?shù)溃澳銕ィ粗炞帧!?
“是,”
………………
深夜的病房,門被忽然的推開,凱撒的眼睛在同一時間猛然的睜開,燈開的瞬間,黑色的槍口就已經(jīng)對準了來人。
凱撒眉梢挑起,看著渾身是血的男人,花了好幾秒鐘才辨別出來,“米德叔叔?”
米德慌忙的關上了門,幾步踉踉蹌蹌的走到他的身前,“二公子……救命,你一定要救救我,你哥哥他瘋了。”
凱撒瞇眸,沒有多說或者問什么,伸手拿出一邊的手機迅速的撥號,淡淡吩咐,“派兩個醫(yī)生過來,嚴重外傷。”
吩咐完就掛了手機,抬起下巴指著沙發(fā),“坐吧。”
米德顯然還是很驚慌,環(huán)顧四周小心的問道,“二公子,你這里安全嗎?大公子的人會不會過來?”tGV6
“他們不敢。”他的人都在暗處,不打表不在。
米德點點頭,緊繃的神經(jīng)悠然的放松了幾分,還不忘伸手抹了抹臉上的血,“你哥他瘋了,他真的瘋了,他怎么敢這么做……”
凱撒不動聲色,薄唇含著淺笑,“你慢慢說,我有時間,我哥的人也不可能來我的地方。”
兩個小時后,米德身上的傷已經(jīng)處理好了,雖然傷得嚴重但是好在大部分的都是外傷,醫(yī)生離開后,他謹慎地問道,“二公子,您準備怎么辦?”
半倚在病床上的男人精致的眉目間是慵懶綿長的笑意,像是在聽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他只說了一句話作為回答,“放心,你和你女兒的安全我會負責,”凱撒濃墨一般的眼眸睨著他,“米德叔叔只要記得,他日我需要你,你欠我一份恩情。”
米得驚愕的看著他,“你不告訴你父親?你哥如果真的上位了他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你。”
“呵”妖冶的男人低笑,“跟上位相比,我更想看看這出戲能精彩到什么程度。”
…………
婚期逼近。
凱撒在亞瑟婚禮舉行的一天前出院,宋小諾沒有親自去醫(yī)院接他出院,他穿著米色的風衣看著守在車邊的路卡,薄唇勾著玩味的笑意,不是說喜歡他嗎?喜歡他連出院都不來接他?
他抬腳走過去,倒是看見穿著米色淑女大衣的女人拎著粉色的包在等著他,模樣有點緊張。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朝車旁走去,柳嫣然以為凱撒沒有看見她,急急忙忙的走過去,在他上車前扯住他的袖子,“凱撒。”
凱撒停住腳步,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有事?”
柳嫣然沒想到他的態(tài)度會這么冷淡,莫名的覺得委屈,她看了他一會兒,才將手伸到包里,拿出一張粉色的薄紙,“我是來……給你送結婚請柬的。”
凱撒瞳眸一震,英俊的臉立刻陰鷙了下來,他冷笑著看著自己面前的女人,“結婚請柬怎么能讓大少奶奶親自送?”他瞄了一眼那張請柬但是沒有接,“柳嫣然,你就是存心膈應我才親自來送的是么?”
她一僵,還是道,“我沒這個意思,”柳嫣然抬頭看著他,“只有這一份是我親自送的,也是我親自邀請你和溫蒂共同出席我的婚禮,我只是希望,凱撒,你能認清楚事實。”
她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我們之間不可能了,所以麻煩你,不要破壞我的婚禮。”
不等凱撒做出反應,路卡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他冷冷的看著柳嫣然,第一次忍不住越位出聲諷刺,“柳小姐是不是想多了,你的婚禮不參加二公子哥哥的婚禮他總歸是要親自出席的,你貌似沒有必要要過來送上這樣一張請柬,至于破壞你的婚禮,倒是你,如果新郎在婚禮上當眾反悔你不要再回頭求著二公子。”
柳嫣然的面色被嗆得蒼白,長這么大除了被亞瑟冷臉驅逐,被溫蒂諷刺過,誰當著她的面這么說過她。
她下意識的看著凱撒,卻見他俊美默默的,眼神嘲弄不已,她驀然涌出一股說不出的酸痛的情緒,急急忙忙的道,“好我知道了。”
說完,就低著腦袋就走了,眼睛里似乎還有淚光。
紅色的請柬落在地上,凱撒冷笑,“撿起來,照著上面的日期送給藍沉別墅的那一位。”
路卡一凜,彎腰將請柬撿了起來,“二公子,我們真的什么都不做嗎?”他擔憂的道,“如果大公子成功了,到時候……”
“除非顧安西肯心甘情愿的做見不得的小三,否則他這一步棋一定是死棋。”
凱撒上了車,路卡坐在副駕駛上,他仍是不放心,“女人戀愛的時候有時候智商是零,萬一真的被哄得保持沉默呢?畢竟看大公子的意思他以后肯定是會娶顧安西的。”
黑色的車窗將外面的光線擋住了,凱撒薄唇凈是淺笑,他闔上養(yǎng)神,“說起來,我跟顧家的小公主相處的時間比亞瑟要長點,他可能還沒有我了解他的女人。”
他這般篤定,路卡也不要質疑什么,正準備閉嘴保持安靜,背后的男人再次淡淡出聲,“她呢?”
路卡遲疑了好幾秒才猜測這個她指的應該是溫蒂小姐,于是小心的道,“在莊園里,我去接溫蒂小姐的時候她還在給宋雪洗澡說是不過來接您了。”
“呵,呵呵,”男人連著冷笑了兩聲,笑得路卡覺得好莫名其妙,涼薄的聲線不知道在不滿什么,“她說喜歡我是存心侮辱我是么,敢情老子還比不上她的那條狗?”
話落他就反應過來了,在宋小諾的眼里,除了她親爹跟親媽,可能真的沒誰能跟她的狗比。
路卡不好把握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點兒吃醋的味道,雖然對象是狗,但是難得有機會他忍不住想勸上衣勸,“二公子,您對溫蒂小姐真的沒有半點想法嗎?”
“想說什么?”
“二公子,只是個人覺得如果您不執(zhí)著于柳小姐,溫蒂小姐也很好,至少她受萬千寵愛但是這二十多年來除了顧睿沒有別的男人……”
話還沒有說話,就已經(jīng)被不悅的男人冷聲打斷了,“她唯一的男人是我。”
路卡,“……”他能把這理解成這叫吃醋和占有欲嗎?
凱撒闔著的眸打開了一點,他懶散的輕笑著,“路卡,我有時候覺得我身體那個愛宋小諾的男人還沒死透。”
他抽出一根煙,淡淡的語調像是煙霧,“不知道是我睡了她還是因為我受傷失憶的那一段兒,最近每天看著她,好像養(yǎng)成了不好的心理反應,總覺得她這輩子合該是我的。”
煙頭明明暗暗,男人的俊臉隱在陰影處,看得不怎么清晰。
路卡想說點什么,可是他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于是只能重復最開始的話,“我還是覺得溫蒂小姐比較好。”
回到莊園,凱撒沒有在客廳里看到宋小諾,只看到懶洋洋趴在地毯上的宋雪,他走過去蹲下身伸手去摸它的腦袋,手還沒有摸到毛原本閉著眼睛的藏獒眼睛一下就睜開了,目露兇光,喉間發(fā)出低吼。
凱撒拍了它的腦門一下,俊臉不屑的說著萬分幼稚的話,“有本事你咬我?”
沒有宋小諾的批準,它就只敢兇,不敢真的咬人,好歹這狗他也照顧過一段時間。
宋雪瞪完吼完之后就慢悠悠的爬起來然后朝著廚房走去。
凱撒站起來,順口問了傭人一句,“小諾呢?”
“溫蒂小姐在廚房,”家里的傭人見他回來也松了一口氣,臉上掛著笑容,“應該是為您出院下廚慶祝。”
凱撒抿唇,抬腳走了進去,果然看到宋雪那巨大的一團依偎在女人的腿邊,女人美麗的長發(fā)被挽起綁好,紅色的袖子也跟著卷起來,看背影竟然有種洗手作羹湯的宜家宜室的暖意。
他倚在門口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過了幾分鐘就聽到女人的低斥,“你呆在這里真是好擋路啊阿雪乖啦出去曬曬太陽,你真是太大只了。”
他想了想,起身晃了過去伸出腳尖提了白毛狗一腳,“起來,”他不緊不慢的道,“擋著你家主子給我做飯了。”
突然想起的聲音,宋小諾嚇了一跳,手一抖鍋鏟就掉了下去,濺起的油湯全都灑在她的手背上,疼痛讓她低叫出聲,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被拖到冷水的水龍頭下面,冰涼的水沖過被燙的地方。
屬于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出神的看著在透明的清水下握在一起的兩只手,記憶驀然開始錯亂起來。
“我沒事了。”她低低的道。
“讓傭人進來做,你去擦藥。”凱撒低頭看著她紅了的手指,擰著眉頭道,然后攬著她的肩膀就要帶她出去。
宋小諾站著不動,“不要,我的湯很快煮完了,”她推著他的肩膀,因為著急有些話一下就脫口而出,“被燙到是很尋常的事情,難道你以前沒有被燙過嗎?”
話音剛剛落下,她就呆住了,凱撒的臉色很晦澀,淡淡的,眼睛里仿佛還有別的什么內(nèi)容。
宋小諾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用很平常的語氣笑著道,“你先出去吧,我馬上就好了,”對上他低頭凝視她的眼神,她有些不自然,末了很坦蕩的道,“對不起,好像你不怎么喜歡說以前的事情。”
他抿唇?jīng)]有說話,只是抬手拉著她出去了,力道之大不容她的任何拒絕,經(jīng)過餐廳的時候淡漠的吩咐傭人,“去廚房把身下的活兒干完。”
宋小諾直接被他拉到了二樓的臥室,他把她摁在沙發(fā)上找出一管燙傷的藥膏,白色的乳狀物被均勻的涂抹在她的手指上,跟他平常為人的即視感相比,動作特別的溫柔甚至是小心。
她抬頭看他的臉,明明只是一點點的燙傷,過會兒就好了他哪里這么大驚小怪的。
上完藥,凱撒俯身湊在她的面前,“小諾,明知道我心里有嫣然,你對我這么好,是想感動我嗎?”
宋小諾伸出手指搖了搖,眼睛直視沒有絲毫的回避,甚至是笑盈盈的,“我就是想知道,我宋小諾是不是真的那么難被人愛上。”她的皮膚干凈無暇,“不到最后誰都不知道結局怎么寫的不是嗎,也許你沒能贏回你的小青梅,也許你愛上我決定不要你的小青梅了,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凱撒公子,你是真心愛過我的。”
她低頭朝自己涂著藥膏的手吹氣,“我只是對你好點而已,對別人好也不是多么大的損失,倒是你草木皆兵,覺得愧疚嗎?”
他的瞳眸焦距在的她的臉上,視線無處不在,“你真心,我愧疚。”他抬起她的下巴,兩張臉近的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他似笑非笑,“愧疚對我來說,是個很新鮮的體驗。”
她哦了一聲,“你的愧疚是說說而已,還是可以有實際的補償?shù)模俊?
“你想讓我做什么?”他唇畔的笑意更深,聲音也變得沙啞曖昧,“不如我晚上伺候你?”
她瞇了眼,歪著腦袋,笑靨明艷動人,“好像也不錯。”
等她手指上的藥干得差不多的時候,凱撒很自然的拉著她的手下樓吃飯,她微微一怔,腳步比他的節(jié)奏要慢上一步,低頭看著他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握著她纖細的手腕。
長方形的飯桌上,傭人已經(jīng)擺飯菜都擺上了桌,她撐著下巴開始嘟著嘴巴抱怨,“我不在的時候你就一個人,我在的時候也就兩個人,為什么要這么長的桌子吃飯。”
凱撒正抬手給她盛湯,聞言睨了她一眼提醒道,“你家的桌子也是這種,因為這里不是Z國。”
西式的建筑和裝潢,尤其是在古老貴族氣息濃厚的城堡和莊園大部分都是這樣的桌子。
她想想也是,“我能不能換張圓的小點的桌子?”
凱撒把碗放在她的跟前,“你喜歡就好。”他是男人,自然是不在意這些東西的。
只是,小圓桌,像他們在Z國住的那種擺在小公寓里的小圓桌嗎?
他抬眸看著對面低著腦袋在喝湯的女人,拿著刀叉的手指指尖微頓,連著眸色也愈發(fā)的深了。
吃完午餐,小諾準備午休正要把手機調成靜音,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她看著上面的陌生號碼沒多想什么就接下了,“請問是哪位?”
電話里的女人聲音很柔靜,“溫蒂小姐嗎?是我,有時間出來跟我談談嗎?”
宋小諾一只手剛把綁著頭發(fā)的發(fā)繩解下,聞言動作停下,淡淡的道,“我正準備睡覺呢,有什么事是不能在電話里說清楚嗎?”
“跟凱撒有關的事情,我覺得我們還是當面談吧,”柳嫣然似乎脾氣很好,也不計較她不明顯的冷漠,“溫蒂,我對你沒有敵意,所以也希望你對我不要有那么大的偏見,畢竟我們以后可能是妯娌。”
小諾莞爾一笑,輕輕的瞇眸,“想跟我見面告訴我凱撒的事情是嗎?那好吧,我過來,約在哪里呢?”
柳嫣然報了地址,是一家挺有名的咖啡廳。
掛了電話,她重新穿好衣服,隨即在衣柜里找了件當季的長裙出來換上,濃密的長發(fā)如海藻般披散開,娉婷優(yōu)雅,下樓的時候,凱撒在跟人打電話,見她下樓眼神在她的身上轉了一個圈,“你想邀請我約會?”
她只是穿了件裙子而已,宋小諾朝他眨眨眼,“是啊,去嗎?”
“我下午出去有事,”凱撒壓低了聲音,頓了一下,看她似乎明顯失望下來的臉,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晚上我再陪你出去約會?”
女人細細的白牙和緋色的紅唇組合成明艷的笑容,“我跟人有約了,”她伸出一根手指,隔空朝他的方向戳了戳,“晚上陪我出去,已經(jīng)答應了不準食言。”
凱撒,“……”
剛剛進來的路卡聽到這番話忍不住笑了出來,眼見自家上司涼涼的眼神掃了過來,連忙正色的問道,“宋小姐,需要我送嗎?”
小諾手指卷著自己的長發(fā),下巴抬起指著正好出現(xiàn)在門口的年輕沉默的男子,“我的司機來了,西蒙。”
凱撒挑眉看了過去,大概二十五六左右的男人,身形清俊挺拔,眉目清朗,身上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他低頭垂首禮貌的出聲,“小姐,二公子。”
叫她小諾的都是最親的人,叫她溫蒂或者溫蒂小姐的幾乎都是關系很一般的外人,叫她小姐,就只有墨門的人。
凱撒看著那氣質清俊內(nèi)斂的男人,心尖驀然涌出某種熟悉感和異樣的情緒,他淡淡啟唇,眸內(nèi)意味不明,“小諾,讓路卡送你。”
還不等宋小諾開口,西蒙已然率先出聲了,彬彬有禮,十分的沉靜特體,“二公子,我是宋先生特意派來保護小姐安危的,宋先生吩咐若非二公子親自陪同出行,我擔任小姐的司機和保鏢。”
宋先生指的自然就是宋小諾的父親宋言希,他眸底凜冽,英俊的臉卻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唯有跟他很久的路卡隱隱感覺到二公子似乎是很不悅。
宋小諾走到他的面前,俯身湊到他的跟前,“怎么了?”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笑容一如最近無瑕疵無拘束,爽朗坦蕩得讓人心心生喜歡,“難道看西蒙年輕帥氣你覺得有危機感擔心我不嫁給你了?”
凱撒:他怎么會對這種程度的男人產(chǎn)生危機感?
他看著湊到自己面前的臉,伸手就扯了下來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個輕啄的吻,淡淡的溫柔的道,“早點回來,我給你做晚餐。”
她倒是怔了一下,“嗯?”
“你不是喜歡嗎?”他已經(jīng)低下頭,順手拿起一旁的文件,“去吧,不要讓我知道你偷偷見的是你的仰慕者。”
給她做飯下廚?
他不是斬釘截鐵的用最血腥極端的方式跟那個愛她的部分劃清界限嗎?
紅色的瑪莎拉蒂跑車,小諾看著為自己紳士拉開車門的男人,笑瞇瞇的調笑,“西蒙,你比較喜歡開這么騷包的車?”
西蒙看她一眼,聲音平穩(wěn),“小姐,這是您父親特意為您定制的車。”
咖啡廳,西蒙在車上等她。
宋小諾裙裾搖曳的出現(xiàn)在咖啡廳的時候,柳嫣然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她了,原因無其他,有些女人天生自帶光芒,瞎了才瞧不見。
柳嫣然把手里的單子遞給她,“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咖啡所以沒有做主幫你點,你看看喜歡什么,是我請你過來的,我請你喝。”
宋小諾笑瞇瞇,“好啊,謝謝。”
柳嫣然看著對面真的在專心點咖啡的女孩,以及四面八方圍繞過來的目光,語氣有些無奈,“溫蒂,你不刻意打扮就很美了,跟你在一起的女人壓力真是好大。”
宋小諾一怔,隨即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的裙子,“裙子是我媽媽買給我的我看今天天氣不錯所以穿上了……”她輕笑,“總不至于為了低調點我就得藏著掖著,那我豈不是要怨恨我媽為什么要把我生的這么漂亮?”
她今天好像是素顏出鏡的,怪她的美人媽咪太會挑衣服了嗎?
語氣三分俏皮,兩分若無其事的張狂。
柳嫣然隱隱覺得,眼前的女人似乎是變了那么一點,跟最初相遇相比,或者說,心態(tài)不一樣了。
直到她點完咖啡把單子交給服務生,柳嫣然才正色問道,“溫蒂,你是真的愛凱撒嗎?”
一上來就這么直白嗎?
小諾但笑不語,淺笑盈盈的眸子瞧著她,語調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懶散,“你是關心你未來丈夫的弟弟呢?還是關心你的前男友?”
“這個重要嗎?”
“既然不重要,說說又何妨,何況是你主動在關心我的,柳小姐。”
柳嫣然張嘴吐出三個字,“前男友。”
“嗯哼。”
“我跟凱撒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但是我可以明白的說,他是我這輩子最愛和最恨過的人,沒有之一。”
這樣的話聽著,似乎帶著那么幾分不怎么明顯但是也不難發(fā)現(xiàn)的優(yōu)越感,宋小諾頷首點頭,“哦。”
“你愛他嗎?”
她的手腕上掉出串著銀色鏈子的一枚戒指,跟她今天的裙子格外的般配,那璀璨的黑鉆看得柳嫣然一陣刺痛,兩枚原本都該屬于她的戒指,可是他們兄弟兩卻同時都給了別的女人。
宋小諾的唇畔掀起幾分笑意,含笑的眸子瞧著她,“我看男人呢,向來不看他如今對我怎么樣如今愛不愛我,反正人心亦變,往后的事情太難說,凱撒如果有什么特別打動我的地方么,”
服務生端著她點的咖啡過來小心的放在她的面前,香醇的喝咖啡撲面而來的醇香和苦澀的氣息,“第一在他失憶的時候很動人,第二他對你這樣長情讓我覺得失憶時候的他是他身體里的一部分。”
柳嫣然看著她的眼睛,一陣見血的道,“又或者,他的長情彌補了顧睿在你的感情世界里的缺憾,如果當初顧睿像凱撒挽回我一樣挽回你,你們其實是有轉機的?”
宋小諾抿著咖啡的動作的怔住,唇畔的笑意有那么幾秒鐘的僵硬,只不過快得一閃而過。
柳嫣然收起臉上的笑容,淡淡的笑,“那么如果我告訴你,凱撒他有私生子,時間就在我為了他背叛亞瑟和我爸、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喬治叔叔,撕破臉就是為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讓我知道,他在外面有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看著宋小諾瞳眸里的震驚,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經(jīng)涼掉的咖啡,繼續(xù)笑著,眼睛也不知不覺的紅了,“這樣,你還覺得他長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