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不行了~~啊~~~”
容妃的寢宮傳來容妃的痛苦聲。那是容妃臨盆的叫聲。李宛如在容妃的身邊讓容妃使勁,穩婆也讓容妃努力,再加把勁,容妃豔麗的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髮絲根根被汗水浸溼,沒有沾染胭脂的嘴脣卻被自己咬得鮮紅,容妃喘著粗氣,嘴裡聲聲叫著“不行了,不行了”的話語。不過還好,這痛苦並沒有維持多久,一聲響亮的哭聲瞬時響徹了夜空。穩婆連忙抱著孩子給了李宛如,自己從牀底下抽出一個籃子來,裡頭睡著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嬰,穩婆狠狠地在他的屁股蛋子上打了一巴掌,那個男嬰頓時就哭了起來。穩婆連忙將那男嬰抱了出去,等在門口的是當朝太子,當他看到穩婆抱出來的嬰兒是個男嬰的時候,哈哈大笑,這是他第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這簡直就是件可以舉國同慶的事情。可是太子並不知道,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子嗣,而只是一個和他毫無血緣關係的男嬰。但他卻因爲這個男嬰,讓皇上當場下旨舉國歡慶三天,各地稅收減免三成,容妃晉升爲了太子妃,真是可喜可賀。
因爲容妃剛剛產子,所以太子也就去慰問了容妃一番便去了另外妃子的住所。李宛如悄悄地將女嬰抱來見容妃,問容妃到底該如何處置這女嬰。容妃看了看這女嬰沉睡的面容,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長大後必定是個美豔不可芳物的嬌娘子。只可惜她生錯了地方,她不該進到她的肚中。李宛如見容妃怔怔地看著那女嬰,悄聲說道:
“娘娘,這女嬰我看還是留不得,她不是太子的子嗣,留她在世,只怕禍患無窮……”
李宛如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容妃給打斷了:
“別說了,去,給我拿繡花針來,我要在她的身上留個記號。”
李宛如一聽就急了,這女嬰留在世上是個禍害,娘娘爲什麼還……可是容妃只是擺了擺手,沒辦法,她只能去拿那繡花針。容妃深深地嘆了口氣,看著睡得正香甜的女嬰,嘴裡嘟囔道:
“你爹他不愛我,我卻愛他至深,我以爲那麼做,你爹會愛我,可是我錯了,你爹到死都不對我說一個愛字,可嘆他就那麼死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恨我?可我真的是很愛他啊~~~”
“娘娘,針來了?!?
李宛如拿著一包繡花針遞給容妃。容妃讓李宛如將這些繡花針放在火上烤一烤,然後在那女嬰的左肩處刺了一朵梅花,那女嬰的左肩被刺完了一大朵梅花都沒有痛醒過來。容妃皺了皺眉頭對李宛如說道:
“你給她也弄了迷香?”
李宛如連忙下跪道:
“娘娘放心,女婢只是弄了些許,決計不會傷害到公主的?!?
容妃聽到李宛如稱這個孩子爲公主,悽然笑道:
“公主?她本就不是什麼公主?!?
刺完梅花,已然過了大半夜。容妃吩咐李宛如將這女嬰送入道觀或者庵堂,讓她從小就出家,脫離紅塵俗世,她不想她將來有這些人間的繁瑣情緒。李宛如抱走女嬰的時候,問了容妃一句:
“娘娘爲這女嬰起什麼名字?”
“名字?”
容妃啞然,她的姓是通番賣國的賊人所有,她怎麼能姓?容妃擺了擺手,什麼也不再說了。李宛如便抱著女嬰出了宮門。不管是道觀,還是庵堂,只要是第一個見到地方,她就將她放下罷。這可憐的孩子,真是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啊。
皇宮的事兒平民百姓自然是無從知曉。只有離皇宮不遠處的一處道觀門前,被放了一個女嬰,身上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看出身份的標誌來,只是那包裹嬰孩的襁褓質量上乘,絕對不是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東西。此道觀叫仙雲觀,相傳此道觀是由一成仙了的道姑所建,當然年代已久,不能考究了。雖然這仙雲觀所佔面積平方不大,但卻小巧精緻,這也是方圓百里唯一的一座只有道姑的道觀。清晨小童女起身開門,便發現了在門外的小女嬰,連忙抱起那女嬰去稟告師父知曉。仙雲觀的現任觀主叫清逸道人,年約四十左右,恐怕也是修煉之人的緣故,看上去也頂多三十左右的年紀。當她看到這個小女嬰的時候,就覺得此女子面若桃花,一副傾城傾國的容貌,若不是被她這道姑發現,而是生於紅塵亂世,必定會引起一番不小的漣漪。清逸道人將那女嬰抱到荷花池邊,正巧那荷花池邊的桃花樹開得真是燦爛。清逸道人伸手摘取了一朵桃花,在手中輕輕一拈,那朵桃花便化作了一粒紅丹。清逸道人輕輕地將那紅丹往那女嬰的額上一點,那粒紅丹立即融入了那女嬰的臉頰,繼而又濃縮在了一起,化作了一粒紅丹印在了那女嬰的眉心之間。那小小的一點嫣紅,更添得那女嬰嬌柔異常。清逸道人將門人聚集,對她們說道:
“從今天開始,這個小女嬰就由我們仙雲觀所收養,暫且叫她‘凡花’,若她將來想要出家,便再爲她入道,若她將來想要回歸紅塵,便讓‘凡花’做她的名罷。”
那小女嬰此刻已經醒了,卻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方,只是覺得自己的肚子好餓,好想吃東西,便也不顧這裡是哪裡,徑自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凡花,凡花,凡塵中的一朵小小花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