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陰霾老者將大和尚使用過的那根棍棒在膝蓋上用力一磕,折爲兩截。轉過眼來盯著那些衝上來對付他的武僧,手腳拉攏,慢慢轉動身體。
大家都不知道他耍什麼花樣,就那樣張大嘴巴看著。
一會兒,陰霾老者的身體像個水車一樣越轉越快,慢慢形成了一道旋風。周邊的樹苗花草搖動得厲害,樹葉、草屑和瓦片紛紛捲入了旋渦裡。旋風越轉越大,風力越來越強,那些搖動的樹和花草終於連根拔起,捲了進去。接著,周圍的和尚、兵丁的身體像紙片一樣捲入空中三丈高的風柱之中。
頃刻,寺廟內院的所有人包括靈魂,一個不剩全被風捲進去了。地下成了一片空地,什麼也沒有了。
那旋風發出呼呼的響聲,發狂地肆虐。這時候,一個白袍四旬男人出現在寺院的牆頭,那人氣沉丹田,當空劈出一掌。一道強大的光柱向那道旋風衝去。轟地一聲,旋風爆開了。頓時,刀、槍、劍,一道道的兵器和官兵、和尚的身體,還有花草樹林紛紛揚揚落下,有的倒在地下不能動了靈魂全無,有的還能掙扎一下。差不多個個是鼻子流血,身體作晃。
老方丈和提督大人都受傷了,智能和尚也昏倒一處。
老方丈撫著胸口,瞅著滿地的屍體,悲憤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與我皇家寺院過不去?”
那個陰霾老者輕飄飄地落足於地,陰陰地打量牆頭中人,是個白衣淨須男子,身體乾瘦,便輕蔑道:“瞧不出這間破廟,還潛藏著此等高人,不過,以你的實力,根本別想傷我一根頭髮。”
那個白衣淨須男子鼻子哼一聲,揮拳發動了攻擊。陰霾老者毫不畏懼地迎戰。夜空中,只看到兩團影子閃來閃去,拳腳打得啪啪響,快得令人看不清楚。
女刺客搜查了幾間廂房,找不著人,正在思忖,忽聽東廂房那邊傳來一聲小孩的尖叫。她反應靈敏地快速趕過去,推開那房間的門一看,那個受傷的小孩坐在了牀上,驚詫地看著她。而老太太靠在牀邊睡得很熟,小孩的叫聲也沒有吵到她。她看出那位老太太被人點了脈絡,且不去管她,拉著小孩子問:“你剛纔看到了什麼?”又擡頭四處打量著,廂房內,設置極其簡單,一牀一桌和一把椅子而已。空間不大,能躲藏人的地方只有牀底或者房樑上。她懷疑那個人極有可能在牀底,因爲小孩的眼神告訴了她。但是,這個孩子並不乖巧,他撒謊說:“不知道,什麼也沒看到。”
“那你爲什麼叫?”她緊盯一問。
小孩子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女刺客嘿嘿一笑,摸出身上的彈,向牀底擲下,嘴裡叫道:“誰,還不出來。”
一道濃濃的黑煙過去,牀底下毫無動靜,那個孩子張了個呵欠,便暈過去。
“看你出不出來?”她抓了根棍子往牀底下亂捅,裡面還是沒動靜,正在納悶,腦後一涼,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原來那人躲在樑上,她猜錯了。
“放下棍子。”是個女音。
她雖然極不願意,但還是照做了。小心翼翼地扭過頭,看到了一張秀麗的面孔,“你是刺客,來這裡幹什麼?”女刺客覺得好笑的問道。
“刺客?”那個女子語氣裡充滿了仇恨,說:“你是九菊門的什麼人?”
“你是……”女刺客她不明白對方說的什麼的身份。
“你別管我是誰,你是不是九菊派的?”受傷的女人她說話時很吃力,女刺客這才發現,她的衣服上有血跡,便笑道:“以你的傷看來,若不醫治,你活不了多久了。”
“胡說八道!”受傷的女人她將刀一擡,砍了過來。
女刺客閃身躲開,乘機劈出一掌,受傷的女人倒退了幾步,差點栽倒。
受傷的女人陰冷地說:“阻礙我殺九菊門的人都得死,你居然敢阻攔我,今晚我就送你們上西天。”說完,掏出一把匕首就要結束了那孩子的性命。
“不要…我不認識他…”女刺客急忙舉劍招架。
受傷的女人深感意外,說:“沒想到向來兇殘惡毒的九菊門人也有心慈手軟的時候,真是難得呀!可惜這個孩子知道自己的秘密必須死,你沒有阻攔的權力。”說完,手腕一沉。
“住手!”女刺客一刀磕開匕首,和她在這間巴掌大的廂房躥上躥下的交戰了。
外面,陰霾老者和那名男子在半空足足打了一百多個回合,未分高下。
九門提督、老方丈和智能長老躺在東西南三個方位,入神地仰視著天空中那兩道晃動的影子。只見二人拳腳並用,時上時下,時左時右,打得夜空變色,狂風大作,飛沙走石。突然,陰霾老者使出七成功力向白袍男子發去雙拳。白袍男子精神抖擻,伸掌來接。“啪”一聲巨響,兩人的身體震去幾丈遠。
那白袍男子懸在半空眼睛四處搜索,暗想:這個老傢伙修爲在我之上,我得找機會脫身,不然,小米就危險了。“想罷,將長長的披風輕輕一拂,無數元氣箭如雨點嗖嗖射向那陰霾老者。
那九菊門陰霾老者豈非省油的燈,一發功,身體便被一道光圈包圍著,那元氣箭打來,像打在了堅硬地牆壁上,噹噹的全部擊落在地。
男子急忙一抖披風,連發第二拔元力箭,暗想:“能接得住我元力奪命的箭器的,天下只有略略幾人。竟然傷不了他,還是走吧!”想罷,抽身溜了。
老者格開元氣暗器,也緊步跟上。
那白袍男子端木倫落足於後院,察看東廂房有動靜,就奔了過去。
屋裡的兩位女子你來我去,交戰了三十餘個回合,所到之處,門窗斷折,桌椅翻仰,一片狼籍。只聽嚓的一聲,受傷的女人一刀砍斷了房柱,房柱向那對祖孫身上倒了下去。陰冷一笑,說:“看來要多了兩條亡魂了。”
女刺客端木小米連忙抽身搶起那對祖孫,衝出了門外。
“想跑沒那麼容易。”受傷的女人揮動匕首追去。
女刺客端木小米將祖孫放在一處安全的地方,回頭又來和受傷的那個女人對打。受傷的那個女人感到很不解,邊出招架邊說:“沒想到呀,身上流著兇殘九菊門人的血也會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兩個該死的老人和孩子。”
“別把我說得那麼狠毒,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什麼狗屁九菊門本姑奶奶不知道。”女刺客端木小米咬了咬牙,狠命地猛擊對方弱處。
受傷的那個女人有些慌亂,倉皇躲閃。
夜空中出現一聲清脆的斷喝:“郡主不必慌張,端木倫叔叔來也。”聲落人到,那個男子刷的一腳,踹飛了受傷的那個女人的刀。又翻起左腿,正要朝她後腰空門踢去,這時,那位九菊門陰霾老者及時趕到,一把抓住那條腿,用力一扭,白袍男子的身子打了一個旋轉,便點步落地。
“九菊老鬼,你終於追來了。”受傷的那個女人激動地恨意無限,一時看著那老者眼神狠毒的得難以言語。
九菊老者看著受傷的那個女人說:“原來是你,喋喋喋,小娼婦別想走,把命留下把。”
“我收到信物就趕來了,還好郡主你沒事,這裡不宜久留,我們快走。”那男子端木倫拉著端木小米說道。
“什麼……”端木小米她看了一眼地上那對祖孫倆,似乎放心不下。
端木倫看出她的意思,說:“都這個時候了,還顧別人幹什麼?快走。”用力一推,端木小米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離地。
受傷的那個女人一見端木小米和那個高手要走,他們一走這九菊老鬼絕對會在片刻之間殺了自己,於是心中一急快步過去,匕首架在地下那個小孩的脖子上,對端木小米威脅道:“你若走,我殺了他。”
快要飛出院外的端木小米聽到這話,落足於樹杈上,大喊了一聲:“不要。”
“你下來幫我殺了那個老鬼,我就放了他。”受傷的那個女人說道。
端木倫在牆上看到直搖頭,暗說:“只能這樣了。”摸出一枚煙霧彈往地下一摔,乘著煙霧瀰漫飛向大樹那邊,帶走了端木小米和受傷的那個女人。
“該死!”受到毒氣攻擊的那個九菊陰霾老鬼黴氣地一跺腳,就要下手結果了那孩子。
“咦,純陰體制,練鬼修的好體質啊!”九菊門那個老鬼一臉驚奇的道說:“我煉製九菊魔童正好差一個小孩,帶他回去湊數。”
呼地一聲,九菊老鬼和那個小孩都不見了。
那個老婆婆昏睡半天,醒過來不見孫子,呼喊著四處尋找。
九門提督和老方丈還有智能長老負傷來到,也到處尋找那幾個人的蹤影。
那九菊老鬼把孩子帶到城郊一個破廟裡,神像後面出來三個人,一個頭頂紮了一根馬尾辮,相貌粗魯。另一個奇醜無比,身上背了一個小布囊,他們分別是九菊老鬼的徒弟——巴雜和都達。最後面竟然是九菊純。
九菊純見過九菊老鬼,把在鹿臺樓還有刺殺西樓皇帝的經過說了一遍。九菊老鬼知道後好生氣憤,責怪女兒道:“你太任性了,簡直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爲父不放心,派你師叔前來相助,你能平安回來嗎?還有,我聽弟子說,你把那個小毛賊送去四王府找王爺救他,這是爲何?他又不是我九菊門人。”歇了口氣,又說:“收割靈魂的事爲父會派人去辦,你的靈魂雖然強大可修爲低,以後千萬別逞能亂出去了。”
九菊純鼓著腮幫子說:“纔不是逞強呢?人家也想幫父親的忙嘛!”
九菊老鬼陰冷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說道:“以後沒爲父的允許,你不要單獨行動了。”
“父親……”九菊純她著急地搖晃著九菊老鬼的膀子撒嬌,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九菊老鬼拉住她,說:“唉,爲父也是爲了你好!”
九菊純一賭氣,坐到破廟的門口,託著得腮發呆。
轉身打量了那個孩子一眼,問:“哪來的孩子?”
九菊老鬼答道:“在寺廟裡撿回來的,對我們有些用處。”
“什麼用處?”九菊純不解的問道。
九菊老鬼說道:“煉製九菊魔童差一個小孩,這個年齡不大不小,正好合適。只要我們找一個有數十年修爲的人把內元傳給他,組建九菊魔童一事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九菊純不解說道:“這九菊魔童組成後,到底能起到多大作用?”
九菊老鬼說道:“這可是無法限量的,只要七個魔童都達到了元嬰後期百年左右的功力,再學會七煞神功組成七絕陣,就可以擁有無邊的魔力,渡劫期的也其非對手。”
“哦,竟有這樣神奇?”九菊純說道。
“只要你乖乖的回派中去配合我的行動,就沒有達不到的目標。”九菊老鬼說道。
九菊老鬼說完不在理會九菊純,轉身衝兩名侍衛下令:“巴雜,都達聽令!”
“在!”二人昂首挺胸的站出來。
九菊老鬼望說:“我命你二人連夜找一個有數十年元力修爲的武夫來,把元力以醍醐灌頂傳給這個小孩!”
“是!”巴雜和都達應聲而去。
走出破廟,巴雜問都達:“哪有煉氣期的武夫?”
都達說:“不知道,找找看。”
巴雜說:“西樓都城這麼大,怎麼找?”
都達想了想說:“找個人問問?”
於是,他們抓了一個走夜路的漁夫,喝問:“知道那裡有武夫嗎?”
漁夫被他們那兇惡的樣子嚇住了,顫聲說:“不知道。”
“不說一拳打死你。”魯莽的巴雜一拳頭打在漁夫的嘴門上,血水迸出,牙齒掉了兩顆。
漁光捂著嘴巴痛得“哎喲,哎喲”的叫。
“說不說?”相貌醜陋的都達掐住他的脖子威逼。
漁夫暗說:我不知道誰會修煉怎麼說?爲了保住小命,他隨便扯了個謊。“城郊三裡處有個草屋,那裡住著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物。”
二人放了漁夫,往城郊奔來。
很快到了漁夫所說的地方,但那裡又是山又是樹的,根本沒有什麼草屋。才知道受騙了。
“他奶奶的。”巴雜一晃九環大刀,一棵腿粗的大樹應聲倒地,啊!草叢響起一聲悶叫。
“有人。”兩人警惕地亮出兵器,移步向前探視。看到樹底下壓一個年輕人,衣服破爛,還留有血跡。巴雜一腳踢開那棵樹,喝問:“你會不會修煉?”
這個人正是送那個叫六哥的人出城的蕭八極,他送走人後胸痛痛的厲害,剛靠樹下緩緩氣,倒黴催的就被人砍到了樹壓在了下面,蕭八極他一瞧到不對勁,趕緊爬起來就跑。
巴雜和都達對視了一眼,哧哧幾步追上去,一個揪衣服,一個扭膀子,把他給抓住了。都達說:“我試試他有沒有元力。”暗暗一動力,蕭八極沒有氣海卻元力充足,但痛得哎呀叫了出來。
“好像沒元力。”都達鬆開手說。
蕭八極掙脫開都達的手,正待想溜,腿被巴雜夾住。“混蛋,這個人奔跑的速度一看就知道有元力。還用試嗎?”
都達回過神來,說:“沒想到巴雜也有細心的時候。”說完,哈哈一笑。
巴雜和都達將蕭八極帶回破廟,天都大亮了。
九菊老鬼和九菊純看到終於抓回來一個,喜出望外。
“怎麼抓了個受傷的?”九菊老鬼問道。
九菊純仔細打量了蕭八極,長得不像西樓人,很面善,想想鹿臺樓那個抵擋住刺客的身影,感覺很像。就問:“你是救下刺殺西樓皇帝的那個男人?”
蕭八極噴了一口吐液,差點濺了九菊純一臉的。“輕點,痛,痛死我了,是的,我是。”
“你敢對小姐無禮!”都達見蕭八極吐沫噴到了小姐身上,好好地慰勞了蕭八極一頓拳腳。
九菊純望用手帕擦了擦臉,說:“好樣的,看來你也知道我們是誰了。有一點我不明白,你怎麼給我的人抓到的?可知我們正在找你,哈哈……”
蕭八極在地下掙扎著說道:“姑奶奶,要殺要剮息聽尊便。廢話少說!”
九菊老鬼一擺手,說:“徒兒,開始吧!”
都達說聲遵命,便把蕭八極按到地下,讓他和孩子相對而坐,四掌相合,然後將手放在蕭八極的後背運功。
“你要幹什麼?”蕭八極直掙扎。
都達和巴雜笑道:“好深厚的內力,看來你不止十年的修爲。那我就可以放心的把你的功力輸給那個小孩了。”說完,一使內力,蕭八極只感到全身上下有一股輕微的氣流慢慢向胸口聚攏。接著,由雙掌流出。這才明白自己的功力和真氣被都達強制灌給了別人,頓時,又氣又惱,大叫放開我。
都達和巴雜還有蕭八極連在一起傳功,他們三個人身上像起了一團火,膚色變成了紅色,額間汗如雨下。都達和巴雜兩人合使了一下力,蕭八極的內力流失得更快。他只感到身體像被抽乾了血,想動動不了。“再這樣下去,雖然我氣海沒了,可我苦苦練了十幾年的元力就全沒了。”蕭八極他額頭上汗珠直流,如同面臨死亡一般恐慌。
突然,小孩子的身體在抽搐。都達和巴雜急忙停止運功,深深吸了一口氣。
蕭八極乘這個難得的機會,仰頭撞倒身後的都達,跳出窗口逃了。
“追!”巴雜和都達拔腿就捻。
“站住。”九菊老鬼喊住他們,說:“他身上只有四成功力,對我們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回頭去察看孩子,可能是受不了那股強大的內力,身體在發生膨脹。九菊老鬼扶起他,雙手放在小孩的背部,給小孩調整體內那股作祟的內力。待一陣發動後,內力分佈在身體各處,小孩恢復正常。
“叫他給跑了,可惡。”都達和巴雜一拍香案,灰塵撲起老高。
九菊老鬼說:“這個人在我眼裡只是一隻螞蟻罷了,不足掛齒。等九菊魔童學會了七煞神功,我們便可將籠絡修真界人士爲我們九菊效命。”
“這個想法好,嘻嘻。”九菊純抿嘴而笑。
小孩站起來陌生地把大家逐個打量個遍,說:“你們是什麼人?我奶奶呢?”
九菊純沒想到一個受了重傷,沒十歲的孩子體內融入這麼深厚的內力後,傷勢會完全好了,簡直是奇蹟。她說:“小孩,你耍耍拳頭,打那扇門試試看。我就帶你找奶奶。”
小孩欣然應允,操著小拳頭走過去,也不知道會不會痛,照那門壁隨意打去。“嚓”門中間破了一個大洞。小孩和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九菊老鬼看著那大洞,很高興的說道:“以後我就是你師父了,我一會帶你去見另外的六位兄弟。再教你武功。”
“真的嗎?”小孩懷疑是不是真的。
九菊老鬼摸了摸小孩的骨骼說道:“只要你聽話,等武功練成之後,要什麼有什麼。”
“不,我要奶奶。”小孩搖著頭說。
九菊老鬼一聽煩躁的說道:“你奶奶把你交給我們了,她讓你好好練功。以後會來看你的。”
小孩仰視著他天真地說。“浩兒會好好練功的。”
“你姓什麼?”九菊純問。
“我姓歐陽名浩,大家都叫我歐陽浩。”小孩說。
“你以後入門就叫九菊浩吧!”九菊老鬼厭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