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率軍返回青州,有人咬牙切齒,亦是有人覺得歡喜。
知道宮陶先生之前在密謀什么嗎?是要糾集一幫勢力瓜分長廣郡和東牟郡。那么他們為什么要瓜分長廣郡和東牟郡?不全然是為了地皮,還為了獲取戰爭紅利去完成襄國那邊的王命。
“所以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老張頭正在被押著走,他一家四口人中的長子成了漢部的新附軍,自己和婆娘、閨女成了漢部的仆從還是什么?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出現了僥幸:“這樣大丫就不會被拉走了吧?”
說起來,老張頭就是被趙千搶劫的那一家,那個叫大丫的閨女就是讓見過她的漢部士卒都覺得可惜的姑娘。
按照道理來講,有那么多的士卒見過大丫之后都覺得不能搶著實可惜,那么大丫是一個姿色非常好的女子嗎?
大丫從真正意義上來講是有些“大”,有著大胸脯、大屁股,連帶一身的骨骼架子也有些大,但在農家人看來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美女”,因為能生養又有充足的身子骨可以干活。
小胳膊、小腿、粉嫩雪白、輕易推倒的女子?那不過是一幫不用干體力活的貴族老爺的玩物。是真正意義上的玩物,除了被暖床、被淫欲,能唱歌、跳舞、彈琴,話說這樣的女子連三十斤的東西都抬不動吧?
對農家來講,除了能“玩”什么都干不了的女子只能是負擔,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干活的勞力,頂多是加上一個必要的功能,那便是可以懷孕健康產下后代。
“大丫。”老站頭滿臉愁苦地說:“那個叫趙千的小哥,他說愿意娶你。”
大丫看著憨憨的,非常淳樸的一個姑娘,聞言也不害羞,說道:“可以讓爹娘脫離奴籍嗎?”
就是因為閨女嫁了漢部的士兵,倆老有一個可以脫離奴籍,老張頭才會開這個口。
“那大丫嫁。”大丫用著相對憧憬的語氣又說:“大丫打聽過了,他們的士卒可以斬獲首級換取功勞,一顆首級可以換一個人的自由身或是得到一名官屬奴隸。”
老張頭只是聽,他現在都還不知道趙千是個什么家室,家里有什么親人,見閨女用憧憬的語氣在說那些話,相對忐忑地講:“卻不知道他家有沒有誰需要功勞換自由?”
“總會有一顆換取娘自由的首級。”大丫不改憧憬,但是用著堅決的語氣說:“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打他兒子!”
話說,趙千要是與大丫真的結合,那么趙千的兒子也是大丫的兒子吧?要不要為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先小小祈禱或默哀一下?
類似的事情很多,趙千是搶先下手的其中之一。
沒辦法的事情,漢部的男女比例相差太大了,男人大多被培養出了憂患意識,有機會先定一門親事就絕對不會放棄。
“所以是又有近百人解決了單身問題?”劉彥滿臉的欣慰:“擴張果然有好處,可以解決部眾的單身問題,因為多方面的成為姻親,新加入的那批也能更好更快地融合進部族。”
自攻取下密已經過去了八天,城墻上安置了床弩,護城河稍微疏通了一下,城外衛星城的城墻已經建立起來,城寨外圍也是加固了不少。
衛星城不大,有石料城墻看去卻非常的堅固。這個子城會用來安排五百本部士卒和王樸等近千的新附軍,等于是安置了一千五百人。
斗阿是子城的指揮,他的官職是別部司馬,再進一步就是軍侯。
此時的斗阿正在指揮新附軍挖必要的地窖,那是用來儲存糧食、箭矢、兵器等物資,還要在子城內挖上足夠多的水井。
關于子城的城墻建設沒有搞多么講究,就是一個六芒星的外觀,該形態的城墻理所當然還是為了增加防御方的遠程武器射界。
家人已經被押往東萊郡,似乎還會被送到東牟郡?致使王樸不能有更多的想法,只能老老實實地為漢部服務。
斗阿由于出身的問題在很多見識上無法與王樸相比較,子城的相當多城防就是斗阿聽取了王樸的意見進行調配。
“很不想承認……”斗阿對著說:“但出身大戶人家的人,見識上確實比我們高。”
王樸只是不想死罷了,他的家人成了人質。這里的即將爆發的戰爭哪怕是再困難,他難道能夠再次投降?恐怕一投降,他的那些家人就要過上悲慘生活,那只能是竭盡所能幫著完善防御工事。
因為是系統農民建造的城墻,子城的城墻竟是比下密本城還高,令人看了怎么都會覺得怪異。不止是子城的城墻比下密高,下密的城墻是夯土墻,子城的城墻卻是石料城墻,任誰看了都要納悶怎么是這樣的區別。
還有更多令人不理解的地方,例如建造城墻的石料到底是怎么來的?沒發覺有多么忙碌從四處運來石料呀!
聰明人就應該忽視自己不應該知道的事情,抓緊可以保住小命的一切。
不夠聰明的人則是抓緊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例如張渚就在巴結自己的妹夫趙千。
“可以的吧?一定可以的吧?”張渚怕啊,他用著期盼的眼神:“不是一名戰兵有一名輔兵的嗎?一定可以讓我跟在妹夫身邊的,對不對?”
趙千的回應就是一拳頭將張渚砸得眼前有些發黑,怒道:“戰場上哪有什么安全的地方?有這個功夫,趕緊調整好心態,到時候砍上幾顆腦袋換取晉身之資。”
張渚身高超過一米九,看著其實挺強壯,可膽子就是小了一些。他被砸出了一個黑眼眶,依然憨憨地討好:“跟在妹夫身邊一樣可以砍敵人腦袋的,對不對?”
趙千有些無言以對,他就是在心里納悶的想著:“看著彪悍的一個人,怎么長著一顆老鼠一樣的膽子?”,想著卻又有些想通了,沒有加入漢部之前,甚至是沒有被指派著東征西討之前,他自己不也是這樣的膽小嗎?
馬上就是春耕的季節了,下密城周邊的農耕田看著是伺候到了一半?只見水渠大多已經重新挖掘翻整,就差將田地里的雜草清理,等待季節到了就能耕種。
問題出現了,下密城被漢部占領,城內的人除了士兵都被遷移走,今年是無法在城郊之外看到忙碌的耕種人群了。
“還是沒有任何挪窩的跡象?”劉彥就是走在城外的田埂邊上,偶爾還會蹲下看一看水渠里成群的蝌蚪:“是不是要等待耕種?”
種田?劉彥才不會種田,現代的城市小青年,除了讀農校的之外,有會種田的嗎?哪怕是讀農校的城市小青年,估計會種田的也不多吧?
“君上,我們一直在掃蕩,至少北海郡內……無法春耕居多。”這個陰險的計策就是呂議提出,派出騎兵襲擾各地,他面無表情地說:“哪怕是宮陶先生能夠忍耐,那些家族也無法忍耐。”
襲擾沒有區分對象,幾乎是騎兵流竄到哪就是襲擾到哪,給予北海郡造成的影響絕對夠大。
這樣的行為當然會給漢部招惹到足夠多的仇恨,但更多的家族恐怕是會對宮陶先生等那些家伙意見更大,畢竟漢部說得非常清楚,他們之所以會來到北海郡,是被招惹來的。
劉彥現在完全是一種不怕事情鬧得不夠大的心態,讓北海郡這邊的人惱怒,給宮陶先生那里施加壓力,宮陶先生才有足夠的動力召集來更多的人。
“北海郡轄地不大,將北海郡打爛并不可惜。”呂議顯然有經過思考:“在這里進行決戰,進軍其它郡縣的時候遇到的阻力會減少。”
劉彥認同呂議的這一觀點,就是納悶呂議哪來的信心,比如他們真的可以在下密戰勝圍過來的十數萬敵軍。
會有十數萬人,至于是不是軍隊則是相當不好說了。這個年頭隨隨便便糾集青壯,一支拿著農具和亂七八糟武器的烏合之眾就出現了。可這樣的烏合之眾,有多少戰斗力真的沒有譜。
“我們在遼東那邊需要更多的勞力。”呂議竟然在笑?他說:“來攻的人越多,我們的可增加勞力就更多。”
呂議的信心是建立在什么之上?下密城有三千的部族武裝。這三千部族武裝在任何人看來就是絕對的精銳,遇上烏合之眾的話,以一敵十不算過份吧?野戰可以以一當十,打防御戰再增加五個,那就是以一當十五,三千部族武裝就可以抵上四萬五千的烏合之眾了。
除了三千部族武裝之外,下密還有兩千騎兵,騎兵再不濟遇上步兵都是以一當三,對上烏合之眾騎兵以一當五是常態,也不是沒有一千騎兵碾著數萬人跑的事情。
不是還有五千的戰兵嗎?五千武備完善的士卒,怎么也該是以一當五。
話說,呂議這么一圈的算下來,他發現好像真的沒啥可以擔心的,自然是悠哉悠哉地等待著圍城之戰的發生。
對于漢部來講,現在應該煩惱的不是有多少敵軍,是那些敵軍究竟會不會過來,是拖多久才會過來。
“春耕為期限,春耕之后不來……”劉彥嘆了一口氣:“那就是敵不過來,我去就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