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韓鋒,是在法院上了,幾日不見,韓鋒整個人變得消瘦了,沒有了往日的傲氣,眼神中,只有後悔,要是時光能倒流,肯定不會發(fā)生這起綁架案的!
由於韓鋒還是未滿16歲,法庭是少兒法庭,不允許有人旁觀,所以法庭當(dāng)中極爲(wèi)的冷清、嚴(yán)肅。給人一種壓抑感。
伊洋羽這邊的律師是龍爺給找的,其實也就是一個花瓶,沒啥用處,結(jié)果,都是韓鋒這邊,要去少年勞教所改造五年,並由監(jiān)護者賠償伊洋羽、莫戀君八萬以及五萬元的醫(y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伊洋羽並沒有在意,完事了,就好像下課了一般走出了法院。
衆(zhòng)人圍上來,詢問情況,伊洋羽摟住莫戀君的腰,“就這麼滴,賺了好幾萬,唉,沒辦法,錢來的太容易了,下次還有機會,一定要找我。”
“呸呸呸。”莫戀君挽著伊洋羽,輕呸好幾聲,和伊洋羽一起上了伊父的車,今天,不僅是開庭的日子,還是光哥的葬禮。
一行幾臺車,開向了殯儀館。
人很多,是很多很多,好多社會人士,竟然自發(fā)來追悼光哥。
伊洋羽有些無語,詢問伊父,“爸,怎麼那麼多人?光哥不是劫匪、殺人犯麼?怎麼搞得跟一個英雄一樣啊?”
“陳有光是一個英雄啊,浪子回頭,金不換,雖然陳有光身上揹負(fù)著一條生命,可是那天綁架那天他的事情被一報道以後,一下子就成爲(wèi)了英雄,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咯,追悼會還是政府給辦的。呵呵,比我們還厲害啊!你的乾爸爸。”
“爸,你不會有意見吧?”
“哈哈哈——我是那種,不開明的人老爸麼?”說著,拍了拍伊洋羽的肩膀,一起往大廳裡走去了。
光哥的屍體被一層玻璃隔著,嘴上還掛著淺淺的笑容,經(jīng)過屍體化妝師的藝術(shù)化妝,光哥簡直就好像是睡著一般而已,而不是與世長辭的人。
睡,是睡得那麼的安詳啊。
伊洋羽看過去,腦中回到了那個被綁架的那一夜,加油站的場景,當(dāng)子彈飛過來的時候,是光哥用力推開了自己,而子彈,瞬間穿過了光哥的身體,打穿內(nèi)臟,直到死去。
光哥臨終的話,依舊在伊洋羽的腦中迴盪。“我——我想要你做我的乾兒子,你——你放心,你的這兒劫匪爸爸,只會當(dāng)你幾分鐘而已。”
伊洋羽不禁不敢再看光哥了,不是他恐怖,而是,不敢看這個僅僅當(dāng)了自己乾爸爸幾分鐘的光哥,伊洋羽不敢看他的遺體。
一邊的莫戀君,也哭了,紅了瞳,抱著伊洋羽的胳膊哭。
伊洋羽輕輕拍了拍莫戀君的背,摟著莫戀君的腰穿上了孝服,跪在光哥屍體旁邊,接受各個人的追悼。也許,莫戀君的母親也來了,可是伊洋羽沒有放開莫戀君,莫戀君也沒有掙脫。緊緊依偎著這個男生。
光哥一生沒有兒子,那是他的遺憾,如今,伊洋羽是他生前認(rèn)的乾兒子爲(wèi)他守孝,也算是圓了光哥的願望吧,。
追悼開始,人們開始圍繞著光哥,送光哥最後一程,見光哥最後一面,其實光哥,死也瞑目了,一生的遺憾,沒了,他有了乾兒子,一個自己看重的男生!而死後,卻有那麼多人追悼他,稱呼他爲(wèi)英雄,絕對是光哥在世時想不到的。
一個個人輪流見過光哥,走到伊洋羽和莫戀君前,鞠躬,“節(jié)哀順變。”
徐天、牛耕、沈天朗:“節(jié)哀順變”
莫母,“小羽,不要太傷心,看好戀君她。”莫戀君的母親言外之意,當(dāng)然是同意了伊洋羽和莫戀君兩人,只是,這個時候,不是高興的時候,伊洋羽輕輕點頭,道了聲謝,莫母就走過了。
伊父。伊母,“送你爸爸一程,他配得上。”伊洋羽和莫戀君猛地一點頭。
蕭敬天竟然也來了,沒有多說,只是拍了拍伊洋羽的肩膀,並與莫戀君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之中。“謝謝叔叔。”伊洋羽和莫戀君同時朝蕭敬天道了謝。
龍爺也來了,這次追悼會,可以說是真的龍虎齊聚啊,好多大腕都來了!龍爺點了點頭,“自古英雄出少年,伊洋羽,我看好你,不讓我失望,也不要讓你的爸爸失望。帶好徐天,節(jié)哀順變。”說完,龍爺就走了。
所有的人,都走過了一遍,主持人終於宣佈,光哥要送去焚燒了。
“等等!”伊洋羽大叫一聲,撲到了光哥的玻璃櫃上,好好端詳著這個中年男人,記住了這張面孔他——是自己的乾爸爸,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所有的人都在下面爲(wèi)伊洋羽默哀,沒有人上去打擾他。一些女士都感動的哭了,這是一個奇幻故事,兩個人,從綁匪、人質(zhì)最終演變成爸爸與兒子。
其中的坎坷,他們能聽得到,卻只有伊洋羽能感受得到。這份感情來之不易,是用光哥的生命換來的!若是但是光哥能成功逃脫,那麼,結(jié)局就沒有那麼感人。
只是,這感人背後,需要一個悲劇支撐著。
最終還是莫戀君走上臺,拉著伊洋羽的手,“洋羽,走吧,讓光哥,走好吧。你這樣,他怎麼捨得?”說著,當(dāng)衆(zhòng),親吻了伊洋羽的臉頰。沒有理會下面莫母、伊父伊母、還有蕭敬天!
伊洋羽點點頭,隨莫戀君下臺了。
光哥的遺體很快被送走了,這個突然闖進自己生活,改變自己的中年人,再也不能見面了。
接下來主持人說了很多,伊洋羽沒有聽。
直到下午,伊洋羽捧著的,是光哥的骨灰,在北江的一塊公墓,一行人站著,像是爲(wèi)光哥默哀。良久,經(jīng)過工作人員的幫助,安上了一塊新的墓碑,碑上寫著的是——慈父陳有光。生期,死忌……
伊洋羽等幾人爲(wèi)光哥上了一炷香,默唸著什麼。
把香、蠟燭插在了光哥墓前,伊洋羽輕輕拿出了紙巾,爲(wèi)光哥的墓擦拭著,擦去所有的灰塵,特別是慈父的位置上,伊洋羽擦得特別的認(rèn)真。
就如同,伊洋羽是一個盡孝的孩子,正在爲(wèi)年邁的父親,擦臉。一切完成,伊洋羽垂下了手,閉上眼睛,回味著。男兒眼淚,不禁在落下。
肩上有隻手,搭上來,是戀君。
無聲的搭著自己,給自己最多、最需要的鼓勵和勇氣。接著,是徐天、沈天朗、牛耕,這些伊洋羽最好的兄弟,抱著伊洋羽,在光哥墓前,一點一點振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