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的,帶伊洋羽回去的,又是上次戀君來時帶伊洋羽到探望室的那個教官,那個教官見伊洋羽的淚又落了下來。“你叫伊洋羽對吧?在少改所也算是排的上號的人,怎麼爲一個女生哭了?”教官的聲音多是關懷的聲音,不是挖苦。算是少改所爲數不多的好教官了。
伊洋羽面前的擠出了一絲微笑。“嗯嗯。沒事,只是又見到了酒感到傷感而已。”
那教官搭著伊洋羽的肩膀,“唉,你們年輕人啊,就是這樣。聽我的,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分手也要分得痛痛快快,不要婆婆媽媽的!我以前也年輕過!聽我的!沒有錯的!”
伊洋羽看了一眼那個教官,“噗嗤”一聲,笑了一下,“教官我知道了。”
“嗯!孺子可教也!”教官居高臨下的看了看伊洋羽,然後手掌拍了拍伊洋羽的肩膀“去吧。去廁所洗個臉,對著鏡子笑一笑,你在少改所也算是有地位的人啊!別讓小弟們看到你哭鼻子的樣子!”
看來教官對少改所勢力的分佈,也是很熟悉的。伊洋羽也不多說什麼,對這教官的好感蹭蹭上升。隨著教官的話,伊洋羽進了一邊的廁所,狠狠的洗了一個臉。爲什麼是狠狠呢?伊洋羽是把水龍頭開到最大,然後用手掌接水,不停扇到臉上。
一直扇了好久,伊洋羽才停下來,令女生芳心大動的臉頰上,已經全是水漬,水珠在輪廓線上匯合,然後滴下來……
伊洋羽看著鏡子,自己的臉已經不紅了,淚水也被清水沖刷乾淨了。
伊洋羽試著微笑一下,露出潔白的牙齒,效果不錯,還是那麼帥。要不是因爲進來了少改所,剪了板寸頭,伊洋羽還要用手捊一捊頭髮呢!
感覺很好了,伊洋羽的臉上掛著微笑,然後走出廁所,看到了那教官在那兒等著伊洋羽。伊洋羽朝他笑了笑。
那教官見伊洋羽出來了,也是朝他一笑。“怎樣?還好嗎?”
“恩!好!很不錯!”伊洋羽猛地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嘛!”教官爽朗一笑,然後從褲兜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伊洋羽,這個是剛剛同事送過來的,是來看望你的人送進來的。
伊洋羽接過,看了看。上面是伊洋羽和戀君出去玩時拍下來的照片,是大頭貼。相片上的兩個人,都是笑著,兩人明顯的很開心,而戀君,也沒有現在的憔悴,有的,只有風華絕代,容顏是校花級別的人了!
伊洋羽的眼睛微微閉上,想象著當時的場景……
只覺身邊微風輕撫,良久,伊洋羽張開了眼睛,將照片收起,然後對著教官輕點頭,“謝謝了!教官!”
“怎麼樣?心裡還難受嗎?”
伊洋羽點點頭,“難受!不過,沒事!”然後伊洋羽的嘴就咧開了。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看上去,不像是裝出來的!
“嗯!這就對了嘛!走吧,回去宿舍吧!”教官拍著伊洋羽的肩膀。伊洋羽點頭跟著教官回去了……回去那一段路,伊洋羽看著天際的雲,壓了壓心底的疼痛,然後自信的露出微笑。
伊洋羽響起了,從前聽過的那首歌——《零時十幾分-樑漢文》:仍無悔我哭笑###生,就算單身也沒要緊,未信要一生也爲女人,談情無限傷神,工作到興奮,未靠她的吻……
很好聽的一首歌,伊洋羽在心中默默哼唱了一遍,然後就笑著,走了,路上遇到很多弟兄,那些從許涼生投過來的弟兄們,都會朝伊洋羽打招呼。伊洋羽微笑的迴應著他們……
帶路的教官看了看伊洋羽,微笑的點點頭,伊洋羽的表現,令他十分的滿意。
只是他們這些人不知道,一個人,若是可以在狠狠的痛過以後立刻笑臉迎人的人,那麼這樣的人,其實是在把疼痛壓在心底,不表現在臉上,這麼樣,更加的疼痛,只不過,這樣只有一個人懂得疼痛。不需要別人的憐憫,也沒有了別人的鄙視。
伊洋羽此時,就是把傷痕壓在心底,臉上帶著微笑的面具。當然,面具並不一定就是說伊洋羽虛僞,也許伊洋羽只是不想讓人家擔心他。就好像現在伊洋羽回到了505,面帶著微笑。走了進去。看到衆人,還很自然的說了一句:“嗨!”
衆人呆住了,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戀君不走了?”
伊洋羽笑著搖頭,“不是,她們五天以後就離開。這次來是來見我最後一面的。啊呸,什麼叫最後一面,老子還沒死呢!”
“那……那怎麼你還笑得出?”徐天問道。
伊洋羽笑著聳了聳肩,“有什麼笑不出的?不就失戀嗎?沒事!老子失戀還少嗎?這些算個什麼!”伊洋羽大手一揮,頗有些意氣風發的味道。
沈天朗看在眼裡。朝徐天丟了個眼神。徐天他們瞭然,都不說話了,把話題扯開,都扯向活躍的那個方向。伊洋羽是看到沈天朗拋得眼神,也不說什麼。伊洋羽也不說出來,融入他們,和他們一起聊天。
一天,就這麼過去,直到睡覺,伊洋羽的微笑都保持在臉上,就好像是許涼生招牌式的微笑一般,一直掛在臉上。
衆人不點破,伊洋羽就像往常一般,只是,頻頻看天空,眼神迷離,像是回憶著什麼。讓人感到伊洋羽身邊憂鬱纏繞,可是在伊洋羽回過神來時,衆人又會感到一切憂鬱什麼的,一飄而散,伊洋羽又變回那個陽光的騷年!
夜——已經熄燈了,少改所陷入一片寧靜。所有的人上牀,結束一整天的訓練,上課,還有少改所的交際,生存,終於把整個人解脫於夢鄉,唯有,505,一個人,伊洋羽,輕手輕腳,下了牀,去了陽臺。
也不開燈,整個人融入黑夜,雙手撐著欄桿,望著天……
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沈天朗,在牀上,在黑暗中,注視著伊洋羽的背影。看見伊洋羽的背影,在顫抖,聽著伊洋羽的抽泣聲,嚶嚶嚶……
沈天朗下牀,上前,“洋羽——”
“啊!”伊洋羽猛地轉過身體。
“沒事,你繼續。”
伊洋羽用手擦去眼淚,“沒事,睡不著,就來了,看看月色。”
“洋羽。哭吧,沒事,真的,男人哭吧不是罪,失戀的人都會哭,那是因爲真的很愛過對方,最起碼,不愧對這感情!哭吧!看開點……”沈天朗拍了拍伊洋羽的肩膀。然後轉身回到宿舍,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