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雨卻未止!
離這群人千米之外,停留著一輛馬車。馬車前,站立兩人,正是那蕭書語和宜凡兩人,宜凡突然捧腹大笑,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斗笠歪在一旁,使其面容得以乍現,他的臉,很年輕,很漂亮。是的,漂亮,雖然他并不是女人,但,那樣的臉,絕對讓大多數的女人嫉妒。
宜凡大笑道:“先生,你聽到了嗎?他居然說他是西門吹雪的徒弟。那人簡直是無恥之極!”
“呵呵!是啊,他給西門吹雪提鞋都不配,居然敢大言不慚。人,貴在什么地方?人就貴在有自知之明,相信,很快他就會為他的大言不慚付出代價。”蕭書語淡淡笑道。
“好!很,好!”云亦浩一字字道。
“哦?什么意思?”白衣青年問道。
“你,該,死!你侮辱了劍,你已不配用劍。”云亦浩冷冷道。
“我不配用劍?好!好!我就讓你知道,我到底配不配用劍!”白衣青年臉色猙獰,手中長劍瞬間祭起,絢麗的劍芒猛然閃現。
云亦浩的心中有恨,他眼中閃現的光芒,也是恨。恨,不是恨天,不是恨地,也不恨人,只是單純的恨。
由恨入劍,由恨生殺!恨劍!恨殺!
劍意!恨意!殺意!縱橫!糾纏!交織!沖天而起!
云亦浩握劍的手一緊,提步,踏,拔劍,出,無聲,無息,帶著無邊的恨意,如夢幻般閃現,刺出的劍,不停的閃動,不停的變幻,人的移動很快,劍的變動更快,劍剛刺出,便已隨心而動。劍,極,極于快,極于恨,極于殺。
銹跡斑斑的劍,在這一刻似乎有了靈魂,劍在途中,雀躍,歡呼,咆哮,像流星劃過天幕!破空!驚風!
劍,無刃,無鋒,無鄂,無柄,只有劍尖一點寒星,這已不能稱之為劍,但它在云亦浩的手中就是劍,而且還是一柄非常可怕的劍。雖只有劍尖一點寒星,但卻已足夠了!已足夠輕易刺入他人的身體,已足夠刺入他人的丹田,已足夠穿透他人的元嬰,更足夠殺死一個人,徹底的殺死。
“叮!”
不是劍鳴,是劍墜地的聲響,白衣青年的劍才剛剛祭起,他的劍訣才剛剛完成,但在下一刻,便“叮”的一聲,墜落地面。
白衣青年不可自信的看著插入自己丹田的劍,那已不能稱之為劍的劍,但就那樣的劍確確實實的插在自己的丹田中,并穿透了自己的元嬰。他的眼中沒有恐懼,一絲也沒有,因為在恐懼來臨之前,他已經死了。
驚!懼!逃!跟那白衣青年一伙的人轉身便逃,拼勁全力的逃,連那白衣人的尸體都沒敢收,拔腿便逃。他們怕了,懼了,先前一劍擊殺分神期或許能令他們震驚,但這次一劍擊殺合體期他們就不得不懼了。合體期在修真界或許不算什么,但在俗世中的修真者眼中,那絕對等同與修真界大門派的散仙級人物。
云亦浩緩緩的抽出劍,劍尖帶著血,鮮血,血花在綻放,凄美!他癡迷的看著血花綻放,嬌敗,滴落,融入土中。他終于明白了一句話——那瞬間的美,堪比永恒!
美好的東西總是轉瞬即逝,惋惜的嘆一口氣,將那銹跡斑斑的劍復又插入腰畔。雖然劍尖的血已滴盡,卻依然殘留著一絲血跡,即便是天降的暴雨,也未能將那一絲血跡沖洗掉,而云亦浩,也并沒有把那一絲血跡擦掉,因為,那是他的勛章,那是他的榮耀。
云亦浩的心中很慶幸,不住的感嘆,感嘆自己的師傅,雖然他并沒有教自己什么,甚至是連話都很少跟自己說,但就是這寥寥幾句話,把自己帶入了劍道中,就那么寥寥幾句話,成就了自己。一年多的時間,自己就從心動期踏入了元嬰期,這在修真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自己做到了,雖然自己丹碎嬰成,碎出的不是元嬰而是一柄劍,也不知道那劍還算不算元嬰,甚至他連自己還是不是修真者都不清楚,但,只要有劍,劍道,已足夠了。不得不再次感嘆自己的師傅,當真無愧與劍神這個名字。
轉過身子,眼睛直視遠方,提步,頂著狂降的暴雨,踏著深深的泥濘,吃力的走向遠方。走路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是遙望著遠方,望的很遠,非常遠,遙遠。無論任何時候,他的背都挺的很直,非常直,筆直。
人影逐漸遠去,越來越遠,慢慢隱入雨霧,消失不見。戰斗的痕跡,血跡,也很快的被那瓢潑的大雨沖刷掉,只留下那冰冷的兩具尸體。
“震驚嗎?”遠處的蕭書語忽然道。
“震驚?為什么?因為他的實力嗎?這不算什么啊,只是一個小小的合體期而已,我也可以做到啊,而且非常輕松的做到,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的輕松。”宜凡聳了聳肩道。
“呵呵!但是,你知道,他一年之前是什么修為嗎?心動期!僅僅是心動期!僅僅是一年!震驚嗎?”蕭書語淡淡道。
“那不可能!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修煉出來的。一年從心動期到秒殺合體期,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宜凡驚叫道。修真者的實力,本就是時間堆積出來的,一朝得道,不是沒有可能,但,那僅限于傳說之中。
“不!不!不!這是他自己修煉出來的,因為,他是劍神西門吹雪的徒弟。而且,他現在還只是元嬰期。”蕭書語道。
“不管他是誰的徒弟,修真,都要一步一步的來啊,哪有他那樣一步登天啊。先生,你莫要在開玩笑了。”宜凡顯然不相信,但是在他的心里卻已相信了八成,雖然他不知道蕭書語是怎么知道云亦浩的實力的,但他卻知道,在修真界除了死亡之海,還真沒有蕭書語不知道的秘密。雖然云亦浩的修為氣息很微弱,微弱到幾乎不可查,但他知道,蕭書語要想知道云亦浩的修為,那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
“很吃驚是嗎?不可自信是嗎?但,先生我,什么時候說過假話?這不算什么,還有更令人吃驚的事情,我也不相信的事情。那個云亦浩確實是元嬰期,但他結出的不是元嬰,而是,劍嬰!”蕭書語語出驚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