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隱藏的位置很好,在一個專業的指揮官眼裡,這種地方即可以被稱爲絕地,但又可以反敗爲勝,當然,反敗爲勝的機率很小。周圍空曠的山地,一道土坡一瀉而下,延綿出幾百米,一色的黃土形成的丘陵,丘陵上寸草不生,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樹聳立在丘陵的下坡,樹很高很大,四個人拉起手圍抱不過來,樹裡面隱藏一個人是輕易發現不了的。但是由於是孤樹,也絕對不是打埋伏的好場所。
樹的後面是一條水溝,說它是水溝也不像,最多是一灣泥塘,下雨後形成的,今年雨水少,土地乾枯,雨水形不成河,水塘裡的積水也在漸漸乾涸,只是現在的雨水還沒有完全被吸入黃土。
穀梁鎮的全體民兵都出動了,穀梁鎮不是一個大鎮,人口全部加起來也不到五萬人,即使算上它所管轄的村莊也不過二十來萬人口。五萬人口的小鎮平時平靜的猶如死水一潭。這裡是北方一個最不起眼的鄉鎮,離縣城還有上百里路,沒有什麼工業,也沒有特產,全靠老天吃飯,所以這裡祖祖輩輩的農民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耕作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一年年就怎麼過來了,沒有誰有什麼怨言。
穀梁鎮有個穀梁鄉,穀梁鄉有一個穀梁村,百十戶人家,一千多人口。村裡多姓穀梁,這個姓很少見,是一個複姓,在中國81姓裡排得也很靠後。穀梁氏家族源遠流長,在穀梁村的就有七八十戶。穀梁鎮的所有村落裡,唯有穀梁村有自己的穀梁氏祠堂,沿續著古老的家族制度,外姓人是進不得這個祠堂的。現任的堂主叫穀梁吉成,在村裡很有名望。
穀梁吉成上任後家裡有過兩件喜事,一是唯一的兒子穀梁天辰參軍當兵去了部隊,那年頭想當兵混出農村的人多的是,名額有限,有的那麼幾個指標差不多都被鄉村領導的子女瓜分了,一般的農民是沒資格競爭的。但也有例外,穀梁村的人愛習武,老一輩的男人都會幾招武術,一般是用來防身的,不精,練得好的對付兩三個人還不成問題??涩F在是的年輕人很少有人練了,那玩意兒要吃苦練才行,所謂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扒幾層皮流幾桶汗,想投機取巧不成。
穀梁天辰打小就喜歡武術,穀梁吉成功夫不錯,看著兒子是一塊好材料,就教他練武,刀槍棍戟,拳掌腿功全盤傾授,穀梁天辰天資聰明,又肯下死勁,長到十八歲,穀梁村裡沒有對手,那年部隊來選兵,二話沒說,穿軍裝走人,是穀梁吉成一喜。
部隊每隔幾年就要來穀梁鎮選人,武藝好的直接去部隊當偵察兵。
二喜是兒子當兵第四年,在救災搶險中表現突出,立功受獎,被提升爲排長。立功喜報一進村,穀梁吉成來到祠堂面對祖宗磕了好幾個響頭,感謝祖上有靈,爲穀梁家增添光彩。
然而,現任堂主的穀梁吉成現在就躺在祠堂中央的一口棺材裡,人死後入土爲安,穀梁吉成已經在這裡躺了整整三天三夜,沒有人敢來埋葬他。
穀梁吉成的家裡同樣擱置著一口棺材,棺材裡躺的是穀梁軍唯一的姐姐穀梁鳳菊。
穀梁天辰在那裡,都知道他已經跑到黃土坡形成的丘陵,有人看見他在這裡消失了蹤影,人肯定沒有走遠。
穀梁鎮武裝部的劉部長率領民兵已經把這片丘陵地帶圍得水泄不通,但沒有人在敢深入一步,因爲他們知道自己是在與誰做對。在鎮委大院殺了個幾進幾齣的穀梁天成,手裡一條三節棍輪起來沒有人敢近身,鎮政府所有的人都嚇跑了,鎮長谷樑南都在縣城開會沒回來,副鎮長李志躲得更遠,連面都不敢著。還是武裝部部長劉富順也在部隊上幹過,有點膽子,摔民兵把鎮委大院圍起來,民兵手裡有槍,瞄準院門,劉富順就朝院子裡喊:“穀梁天辰,放下兇器,舉手出來,有問題可以解決。”
裡面沒有一點動靜。
作者題外話:《新彈痕》將以全新的文字,驚心動魄的情節來吸引讀者,一百多萬字的作品,將帶你進入一個軍人的世界,讓你真正感受到一個軍人的赤膽忠心,望推薦語收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