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我前腳剛關(guān)了門,後腳沈碧雲(yún)就已經(jīng)變了一張臉朝我撲了過來。
“小賤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她滿目兇狠,伸手就要來掐我的脖子。
我本來就防備著她,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連掐脖子這種仇人一樣的方式都出來了,沒有做出及時反應(yīng)的後果就是我躲過了脖子,卻沒躲過手臂。
沈碧雲(yún)想要掐我脖子的準頭落了空,立馬轉(zhuǎn)移目標掐住我手臂,她指甲尖利,力道又用了十足,我只覺得指甲幾乎陷進肉裡。
“媽!你鬆手!”我疼得倒吸了口冷氣,想掙開她的手,但是沈碧雲(yún)估計正在氣頭上,憑著那一股子力氣,我怎麼用力居然都無法躲開。
“小賤人!你也知道疼啊!”沈碧雲(yún)臉上青紫一片,五官猙獰到幾乎變形,她惡狠狠的瞪著我:“我可是你親媽!你個小賤人,良心被狗吃了是吧,居然聯(lián)合那個小婊子讓別人打我!是不是巴不得我就那麼被打死了,你就輕鬆了!”
“我沒有!”我伸出另一隻手想要去掰開,對沈碧雲(yún)的態(tài)度卻早已經(jīng)連心如死灰的力氣都沒有了——我真的,就不應(yīng)該對沈碧雲(yún)抱有希望:“你到底想怎麼樣!?”
“怎麼樣?”沈碧雲(yún)怒笑:“我偏就不如你的願!你想看我被打死,我就偏偏要活得好好的!小賤人我告訴你,想要名聲你最好乖乖的把錢都拿出來,要不然我天天到你們家門口來鬧!看你還要不要臉!”
“你先鬆手!”我疼得幾乎受不了,可是怎麼樣沈碧雲(yún)也是我媽,我不可能像她對我一樣對她出手,手臂上被掐的地方已經(jīng)有血流了出來,我看著沈碧雲(yún)卻一點想要鬆手的意思都沒有,心底最後一絲希翼也終於散去。
“鬆手?”沈碧雲(yún)冷笑了聲:“先把錢拿出來!”
“你不鬆手我怎麼拿錢!”我是真的不想再和沈碧雲(yún)繼續(xù)糾纏下去了,如果拿了錢她就能走,那我現(xiàn)在恨不得她立刻就消失在我面前。
果然沈碧雲(yún)一聽這話立刻就鬆了手,我看著被掐的地方,短暫的回血之後,那裡漸漸浮起了五道淤青,連帶著已經(jīng)從傷口裡流出來的血,看上去份外諷刺——沈碧雲(yún),你可真是我親媽啊!
“快一點!”沈碧雲(yún)見我馬上要拿錢,催促了聲。
我垂下眸子,撿起地上剛纔因爲和沈碧雲(yún)爭執(zhí)而掉在地上的包,剛要打開拉鍊,沈碧雲(yún)卻再次朝我撲了過來,她一把就要奪過我手裡的包,嘴裡還不忘叫罵:“你就是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浪蹄子,錢我自己拿!”
那裡面還有要去美國的機票和護照,我怎麼可能就那麼給沈碧雲(yún)!
“媽,你鬆手!我把錢全都給你還不行嗎!?”我想躲開。
可是和一身潑婦本領(lǐng)已經(jīng)出神入化的沈碧雲(yún)比,我到底還是道行不夠,伴隨著沈碧雲(yún)沒有停止過的怒罵聲,撕扯中,我的包終於不堪重負被刺啦一聲給扯壞了,裡面的東西噼裡啪啦全掉在了地上。
沈碧雲(yún)連我都顧不上了,蹲下身子就要去撿錢和卡,可是當機票和護照進入她的視線的時候,她的所有動作便都頓住了,在我之前劈手撿起地上的機票,沈碧雲(yún)看了眼。
“美國?”她驀然擡頭看我:“蘇文靜!你去美國幹什麼!和誰一起去?你是不是想丟下我自己一個人去美國逍遙了?”
“還給我!”我哪裡還聽得進去沈碧雲(yún)的話,伸手就要去搶。
沈碧雲(yún)卻側(cè)身閃開了我的手,她一臉的扭曲猙獰:“好你個蘇文靜!這是傍上大款就不要親媽了是吧?”
她高舉雙手,在我連反應(yīng)都來不及做出的時候就一把撕了她手裡的機票:“我讓你去美國!我讓你去逍遙!我讓你扔下我不管!你這個良心都被狗吃了的雜種!”
碎片洋洋灑灑的從沈碧雲(yún)指縫間飄蕩著落了地,我不敢置信的看著那些碎了一地的紙張,可是沈碧雲(yún)卻明顯還沒有出夠氣,她再次蹲下身子,撿起護照同樣一把撕成了兩半:“我看你還怎麼去美國!”
沈碧雲(yún)將護照扔在我身上,我茫然的回了神,下意識伸手接住已經(jīng)變成了兩瓣的護照,那上面,我?guī)е鵂N爛笑意的照片映入眼簾,於此刻的我來說,彷彿是無盡的諷刺。
“沈碧雲(yún)!!”二十幾年的時間,這是我第一次連名帶姓的稱呼她,我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到底還想怎麼樣!?我究竟是不是你的親女兒!到底是要有多大的仇恨你纔會看我這麼不順眼!!!二十幾年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值得你一字一句都罵我賤人!?沈碧雲(yún),我到底是不是你女兒!你告訴我!”
或許是想不到我居然瘋了一樣質(zhì)問她,沈碧雲(yún)的臉上出現(xiàn)了怔忪,可也只是瞬間而已,那麼一個眨眼的功夫,沈碧雲(yún)就已經(jīng)對著我冷笑出了聲。
“蘇文靜,你是不是我生出來的,我比誰都清楚,這一輩子,你都休想擺脫我這個媽,沒錯,你什麼都沒做錯,可你錯就錯在你出來的不是時候,要不你命數(shù)不好,我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害我的,這是你欠我的,蘇文靜,你就是個天生的賤人,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爲什麼?我這麼對你,就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模 ?
話音落下,見到我哭得滿臉淚痕,沈碧雲(yún)似乎也覺得無趣,她再次彎身撿起地上姚姐剛給我沒多久的那張卡:“密碼多少,快一點,別讓我費事,你不說我就拿你身份證——”
“沒有密碼!沒有密碼!”我瘋了一樣推搡著沈碧雲(yún),拉開房門一把把她推了出去:“沈碧雲(yún),你滿意了沒有!那張卡沒有密碼!!全是我做小姐賺回來的!你就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吧!”
用力關(guān)上房門,我哭得眼前都出現(xiàn)了模糊,順著門板無力的坐在地上,隔音效果並不怎麼好的門外,我彷彿聽見了沈碧雲(yún)的冷哼:“說你賤你還真是賤到骨子裡去了,早拿出來不就沒事了,非得讓我這麼鬧你才甘心,什麼毛病……”
我將臉埋在膝蓋,哭得渾身顫抖。
直到手機設(shè)置的要去機場的鈴聲響了起來,我這纔回了神,看著一地的狼藉,我像是纔回了神,驚慌失措的到處去找透明膠和粘合劑,跪坐在地
上,努力想要將碎成了看不出原樣的機票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鈴聲像是催命的符,沒有間歇的持續(xù)在屋裡發(fā)出聲音,我哆哆嗦嗦的拼了幾個碎片,鈴聲卻突兀的停下了。
——來不及了。
來不及去機場了。
眼前似乎漫出了大片的黑暗,帶著無盡的絕望,我揚起臉,衝著空氣笑了聲。
起身,將手裡粘到一半的機票扔進垃圾桶,又覺得還不夠,我將地上的所有碎片全聚在一起,而後用手攏著,全扔了進去。
喬江北、喬江北、喬江北。
心底有個名字在無限循環(huán),那些無處宣泄的絕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從咽喉一路蔓延著向上,帶著幾乎灼傷人的溫度,最後從眼角發(fā)酵滑落。
我終於停下了那些無意義的舉動,看著垃圾桶半響,我麻木的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仰面躺在牀上,我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被扔在外面的手機似乎又響了起來——可是,還有什麼意義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就註定好了的,我和喬江北註定是兩個世界的人,去不去美國,其實又有什麼差別?
洪淵一樣的距離,又怎麼可能只是和他一起出趟國就能彌補得回來的——更何況,今天在亞聖外面,我親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
所以,就這樣吧。
這樣也好。
鈴聲停了下來,我剛纔還絕望著的胸口到了此刻卻連絕望的力氣都沒有了,溫熱的液體順著眼角一路滑落,最後潤進了枕邊,我就那麼一直躺著,看著外面的天色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
轟隆。
天幕傳來了悶雷聲,我機械的側(cè)過臉看著窗外。
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黑的天色,伴隨著銀蛇一樣的閃電,下一刻,豆大的雨點便砸向了大地。
我沒有開燈,只是在黑暗裡蜷縮起身體抱著自己。
——沈碧雲(yún)說的沒有錯。
錯的全是我。
我抱著自己流淚——如果不是我,我爸也許就不會坐牢了,如果不是我自己作的,我哥也許就不會恨我了。
真的,那麼多午夜夢迴,其實,我後悔過不止一次。
一樣都是這樣的雷雨夜,讓我的生命發(fā)生了逆轉(zhuǎn)的雷雨夜。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多年前,我還是那個扎著高馬尾的簡單快樂的蘇文靜。
那天我剛從學校晚自習回來,快到家的時候,天幕就被雷雨劃破了,我雙手護著頭部一路跑回了家,本來以爲等著我的,會是爸爸手裡的乾毛巾。
可是不是,回到家裡,剛上樓,就看見向來慈愛的爸爸卻面露猙獰,他站在臥室門外,對面是衣衫不整的沈碧雲(yún),還有一個赤裸著身體的陌生男人。
我一下就懵了,連喊都還沒來得及喊,就看見蘇長峰重重的一個巴掌落在沈碧雲(yún)臉上:“賤人!你居然偷人!”
沈碧雲(yún)被打得臉都偏了,可是重新站穩(wěn)身體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反應(yīng)卻是去拉她身側(cè)那個陌生男人,她幾乎是用喊的:“愣著幹什麼!趕緊跑!趁著他兒子還沒回來……”
這句話徹底惹怒了蘇長峰,他青筋畢露的手臂上像是集結(jié)了無數(shù)憤怒,衝著那個陌生男人過去就是一個巴掌,可是那個男人也不是吃素的。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瞬間就扭打成一團,大雨從開著的窗戶灑了進來,伴隨著扭打聲,沈碧雲(yún)的尖叫聲,所有的一切都混亂到了極致,某個時刻,蘇長峰佔據(jù)了上風,他壓著那個男人將他禁錮在了窗臺上。
大雨瓢潑,沈碧雲(yún)似乎是要上前拉開蘇長峰,可是地面太滑,她跑得又急,一個踉蹌就朝蘇長峰身上撲了過去,窗臺那邊一片雨漬,蘇長峰半個身體都在窗外,沈碧雲(yún)這一撲,他險些從窗口掉了出去。
爲了穩(wěn)住他自己的身體,蘇長峰下意識鬆開了被壓制著的男人,而那個男人本來就比蘇長峰還接近外面,這麼一鬆手,他便驚叫著從窗臺摔了出去。
世界彷彿被雙手扼住喉嚨,短暫的無聲之後,樓下傳來了嘭的一聲巨響。
我控制著自己的恐慌,蹭蹭蹭下了樓,跑到空地上,卻看見那個男人的腦後已經(jīng)暈開了大片血跡——他摔下去的時候是後腦著地,大睜著眼,死不瞑目的樣子。
“啊!!!!!”
分不清楚是我的尖叫還是沈碧雲(yún)的尖叫,我只記得,最後,是趕回來的哥哥攥著我的手腕把我從大雨中拉回了屋子裡。
可是我卻已經(jīng)無法看清那時候哥哥的面部表情了,我跟傻了一樣,看著家裡突然涌出來的大羣穿著警服的男人,沈碧雲(yún)似乎對我說了句什麼。
我愣愣的擡頭看著她,她看著我的表情猙獰,似乎我要是不按她說的做,她就會殺了我。
當時的我,思維已經(jīng)是一片空白,後來我記得有警察問了我一個問題,我回答了。
然後,爸爸就被警察帶走了,沈碧雲(yún)也被帶走了,家裡只剩下我和哥哥的時候,我整個人都還是無法回神。
直到哥哥起身走出去,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蘇文靜,你和你媽一樣,都是沒有心肝的人。”
那天對我來說,最後的回憶就是哥哥臨走前用力關(guān)上的門。
那聲巨響,那個連名帶姓的稱呼,構(gòu)成了我對哥哥最後的回憶——帶著無盡的恨意。
我做錯了嗎?
我茫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屋子。
——
我做錯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我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我做錯了。
可是,來不及了。
雨越發(fā)的大,打在窗戶上,噼啪的響,每一聲,都像是砸在心口的大錘,鈍器入肉,連痛都無聲。
我只能越加的蜷縮起身子,將自己縮成儘可能小的一團,像是隻有那樣,從肺腑傳出來的冷意纔不至於將我的四肢凍結(jié)。
時間不知疲倦的走,夜色越來越濃墨,蒼茫得像是隻要閉上眼,世界就會走到盡頭。
直到大門口傳來了門鈴聲,越來越急促,甚至帶了幾分焦躁,我以爲是溶溶忘記帶鑰匙,伸展開已經(jīng)麻木的身體,緩緩下牀走出房間。
沒有開燈,只是藉著外面間或的閃電一路來到玄關(guān)。
開了門,外面站著的男人卻讓我瞳孔驀然放大。
“喬爺——”過度的哭泣讓我嗓子都啞了。
可是還來不及震驚喬江北怎麼會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裡,門就已經(jīng)被大力闔上,我被他壓著帶到了地上。
是了!
今天是雷雨夜!他的癔癥!
我都還沒想明白,既然是癔癥發(fā)作,那麼是什麼支撐著他一個人來到這裡的,喬江北就已經(jīng)暴躁的伸手撕碎了我身上的衣服。
一點徵兆都沒有,喬江北就像瘋了一樣。
地面咯得我背疼得難受,身上的男人卻已經(jīng)沒了理智可言。
可是,我卻仍然有些興慶,在這樣的時刻,喬江北選擇陪伴他的人,是我。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頸,雙腿纏上他的腰身,像是想不到我會如此主動,男人的動作甚至有一瞬間的停頓,後來,便是越加的瘋狂。
——喬江北,你知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救贖。
黑暗裡,哪怕疼得我?guī)缀踔舷ⅲ晌覐氖贾两K,都沒有鬆開我環(huán)著男人脖頸的雙手。
完事之後,喬江北似乎清醒了些,我渾身疼得厲害,可是他卻抱著我走到了客廳裡的沙發(fā)邊上。
將我安置好,男人再次欺身而上。
黑暗裡,我無聲的笑了。
——疼也好,身體更疼一些,心臟就不會痛了。
冗長的過程,我和喬江北都沒有發(fā)出過任何聲音,像是相互撕咬的兩隻獸,已經(jīng)沒了理智可言,可是,卻越加的抵死纏綿。
直到彼此的身上全是汗水的味道,男人才結(jié)束了這一場掠奪。
他從我的身上離開,我躺在沙發(fā)裡,直到呼吸平復了些,這才撐著手臂坐起身子:“……喬爺?你……好些了嗎?”
一片黑暗中,喬江北似乎偏過臉看了我一眼,可是他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藉著已經(jīng)熟悉了黑暗的視線,我看到他似乎彎身從地上散落的衣服裡掏出了什麼東西。
下一刻,星點火焰照亮了這一小片區(qū)域。
喬江北點燃了一根菸,香菸散發(fā)出了一點紅光,他靠在沙發(fā)背上,從他指尖升騰起的煙霧繚繞了我的世界。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喬江北抽菸。
應(yīng)和著周圍不見光的一切,我彷彿看見了有什麼情緒從身側(cè)的男人身上散了開來。
冷漠的,卻也,是脆弱的。
心尖有些發(fā)疼,這樣的喬江北對我而言太陌生了,我寧願看見他睥睨著姿態(tài)對我說:“蘇文靜,你以爲你自己是什麼身份?”
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他。
“喬爺……”我低聲喚了句。
喬江北卻沒有回答我,可是我感覺得到,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帶著幾分肆無忌憚,幾近放肆的在我身上流連。
直到那一根菸燃盡,喬江北將菸頭放在茶幾上捻滅,而後問了聲:“爲什麼沒有去機場?”
他的聲音還帶著情慾過後特有的低啞,我愣了愣,仗著黑暗他看不見我表情,沉默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似乎輕哼了聲,而後起身走到牆邊開了燈,再次回到沙發(fā)邊上的時候,他頓了頓,彎身撿起他的襯衫扔到我身上:“穿上。”
我依言穿了,而喬江北也撈起長褲穿好。
等我穿好襯衫的時候,擡眼看到的,便是喬江北光著上身,他修長的身姿挺拔,腹部的肌肉邊上便是明顯的人魚線,西褲鬆鬆垮垮的橫在腰間,那隱隱約約的線條卻越加讓人臉熱心跳。
我趕緊別開眼看向別處。
“還沒回答我。”喬江北卻傾過身體捏住我下巴:“爲什麼沒去機場。”
我不敢讓他知道爲什麼,只能支支吾吾的說了句:“……就是,家裡臨時出了點事……”
男人冷哼,起身走到垃圾桶邊上,指著裡面的碎片看著我:“出了什麼事,把機票都撕了?”
我垂下腦袋,不敢說話——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有一個賭鬼一樣的媽,我已經(jīng)配不上他了,不想讓他更加看不起我。
“誰撕的?”喬江北問了聲。
“……我撕的。”我吶吶的應(yīng)了聲:“就是不小心……”
“呵。”喬江北似乎被我逗笑了:“不小心撕成這樣?蘇文靜,整條街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我越加不敢擡頭看他。
“自己說,還是我讓人去查?”喬江北語氣清淡。
我身子一抖,有種在他面前無所遁形的感覺,份外羞恥。
“……是我媽……”我到底還是妥協(xié)了:“她是不小心的……”
“沈碧雲(yún)。”喬江北卻打斷了我,語氣微沉,聽不出情緒。
——是了,我怎麼忘記了,他應(yīng)該是認識沈碧雲(yún)的,上一次他就問過我了。
就在我怔怔擡頭看他的時候,男人對著我擡了擡下巴:“快一點,去換身衣服,現(xiàn)在出發(fā)。”
“什麼?”我吃了一驚,既不解又驚訝。
“我沒那個時間再等你幾個小時,換好衣服,和我一起走。”喬江北說了句。
“可是現(xiàn)在是雷雨——”我覺得自己都快結(jié)巴了。
“停了。”喬江北指著窗外對我說了句。
我順著他修長指尖看向外面——果然,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jīng)停了。
張了張嘴,我剛想說可是現(xiàn)在買票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要不他先去,我下一班航班也是可以的。
大門在這個時候卻傳來了門鈴聲。
喬江北看了眼我的穿著,擡起長腿走了過去。
門開了一條縫,我聽見吳達的聲音傳了進來。
“喬爺,私人飛機已經(jīng)準備好了,現(xiàn)在就停在頂樓。”
——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是很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