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步走到張大叔的面前,看著他,看著他那雙眼睛,那雙能看透世間一切物質實質的眼睛。
張大叔叫張狂,他的確是很狂,他也有資格狂,年紀只有四十,卻已經在雕刻師這個重資歷的行業中成為龍頭,正因為他狂,他才敢對“寶玉祥”的二公子大聲的狂罵,雖然他知道二公子這人是個實足的小人,即使因此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他仍然不后悔。
他望著眼前的小孩,首次有了看不透的感覺,雖說看人比看死物難得多,但還是可以看出一點的,可眼前的小孩卻一點都看不出。望著眼前的小孩:他的外表是個孩童,他走路的姿勢沉穩有力,像一個強壯的成年人,看他的眼睛,有孩童的活力,有中年人的成熟,還有歷經滄桑的老者的深邃。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是不是小孩子,難道他是隱世的高人,他已經反老還童......
我笑了,因為我看到那雙眼睛已經迷惑了......
“張大叔,我雖是張羽的師傅,可我今年才六歲,馬上就要過年了,過了年我也就七歲,我就稱你為張大叔吧!”我拱手淡笑著說道。
張狂看著我,他可知道他的兒子可繼承了他自己的狂,一般人根本就不理睬,更不要說拜為師傅了,眼前這人單單以孩童的相貌就讓自己的兒子拜他為師,看來真是高人。這張狂還是不相信張星峰是個小孩子,將他當作世外高人。
既然高人都要稱我為大叔,我可不能拒絕,誰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哦,既然都這樣說了,賢侄就請進我的小竹屋歇息歇息。羽兒,你去為你師傅泡茶,把我的那份圣雨觀音拿出來。賢侄請跟我來?!睆埧窈臀疫M入了他那小竹屋。
怎么回事,父親怎么舍得將圣雨觀音拿出來,看來父親也看出我師傅的神奇之處了。張羽邊想邊往后面的小屋里走去。
“張大叔,張羽說你是一個極為厲害高明的玉器雕刻師啊。”我坐在朝屋內的竹椅上,向張大叔說道。
“不敢,不敢,只能說是略有些薄名罷了,呵呵。”張大叔嘴上這樣說,臉上露出的那份自豪還是非常明顯的,別人在你最自豪驕傲的方面夸你,不高興才怪呢!
“張大叔,我從李四那里偶得兩塊極品玉石,請張大叔過目?!蔽覐膽牙锬贸瞿莾蓧K極品的玉石放在那個青石桌上。
張大叔那雙眼睛一剎那間就亮了起來,仔細地望著這兩塊玉石,過了許久,才一聲嘆息說道:
“這塊玉石是難得一見的玉中王者——玉精,它是一座玉礦的精髓,它可以用來安心凝神,可是它實在過于堅硬,只有劍芒能夠劃破它,又有哪個一品高手來雕刻呢?況且,雕刻的刀要十分的穩定,一絲顫抖就會使整個產品毀掉了,所以說這玉精雖然珍貴,可是卻沒什么大用,但僅僅因為它的稀有,一塊玉精也要賣到五萬兩白銀。”
“那哪兒才有玉精買呢?”我可是迫不及待啊。
“雖然很少,但只要在大的拍賣行去預先定購,還是可以買到一些的,其實上品的玉石就行了,它也有安心凝神的作用,而且還便宜一些,我這里就有一塊上品的玉石,若賢侄不嫌棄,就拿我的用吧?!睆埓笫搴芎浪卣f道,其實他心里也很舍不得,但我好歹也是他兒子的師傅啊,他舍不得也要舍得。
我看著張大叔笑著說道:“張大叔的東西,我怎么敢收呢,更何況我自己本來就有一些為數不少的上品玉石,我其實是需要極品的玉石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張大叔聽我說完后還是很高興的,作為一個玉石雕刻師,是十分珍惜自己手中好的玉石材料的,要知道好的作品不單單要好的刀工,而且還需要好的玉石材料。平復了一下心情,張大叔才想起我剛才說的要用極品玉石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禁很是疑惑,遂問道。
“賢侄,雖然它是一座玉礦的精髓,理應有一些很重要的作用,我自己在玉石雕刻師這個行業中也是有一些聲望的,可是據我所知這個極品玉石是沒有什么重要的作用的,賢侄你能否告知你用這個極品玉石用來干什么啊,哦,請恕我冒昧了,如果賢侄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就不用說了,你張大叔我也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張大叔,掩飾著自己的心情,露出一臉的笑容,表示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定要知道這秘密,可是我從他的眼里還是看出了他的那份焦急渴望之情。
我望著張大叔一臉微笑的樣子,我笑了笑,我伸手端起著青石桌上那杯剛才阿羽送來的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在嘴里,我仔細地回味著那份清新空靈,飄逸出塵的感覺,我發覺我有點喜歡上這圣雨觀音了。
此時的張大叔看我享受的模樣,可沒有絲毫的自豪之情,此時他的心中早已經填滿了有關這極品玉石妙用的事情,這極品玉石可是從來都沒有被發現有什么重要的作用的,不知道多少玉石雕刻師窮盡一生之力,也沒有絲毫發現,對于張大叔這樣一個極度喜愛雕刻玉石的人來說,沒有什么比知道極品玉石作用更有吸引力了。
望著張大叔這般焦急的模樣,臉上還要盡量裝出一副平靜的表情,還真是苦了我們的張大叔,我抬頭瞧了眼,差不多夠火候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將它輕輕地放在青石上,抬起頭來,正視著張大叔,張大叔立即表現出一副微笑的模樣。我笑了笑,對著張大叔說道:
“張大叔,其實也沒什么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是有一種方法,使得極品玉石變成沒有一絲瑕疵的碧玉。”我淡淡地笑了笑,我可是知道在這個世界里沒有一絲瑕疵的碧玉意味著什么。
“什么,你說什么。沒有一絲的瑕疵,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你確定,你一定能制造出沒有一絲瑕疵的玉石,你真的確定?”張大叔從他的坐椅上站了起來,大聲地說道。
他已經沒有了一絲平常的沉穩,他已經近乎于瘋狂了,可這又怎么怪他呢,換做任何一個玉石雕刻師都會這樣的,沒有一絲瑕疵的玉石,這是玉石雕刻師一生的追求。古往今來,多少年了,而近幾千年,雕刻師的技術是大有進步,可是時至今日,也沒有出現一個無暇的玉石,人們都以為無暇的玉石只是一個傳說,如今傳說即將有可能實現,你說他能不瘋狂嗎?
我望著張大叔,堅定地說道:“我確定我一定能夠制造出一個無瑕碧玉,這次我們大家一回京城,我就立即制造一個無暇碧玉。張大叔,我們馬上就要去京城了,阿羽也會和我們一起去的,你和我們一起去嗎?哦,我想起來了,‘寶玉祥’在京城有很大的店鋪,為了你的安全,你就在過一些平靜的生活吧,你在這里,阿羽也會放心的?!拔艺{侃地對張大叔說道,我可知道,張大叔為了看到無暇碧玉,就是刀山火海也會去的。
“這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離開我的親生兒子,不管什么艱難險阻都不能讓我們父子倆分開?!睆埓笫宓哪樕纤坪醢l出慈父的光輝??墒俏抑肋@個張大叔有可能是不想與自己的兒子分開,可是絕大部分還是因為即將出世的無暇碧玉。
正在書房看書的張羽聽到他父親地真摯地表達,心中一陣激蕩,久久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
我望著張大叔的模樣,雖然他主要是為了無暇碧玉,可是他對他兒子的感情,我還是能夠真實感受得到的,我的父親呢......
我忽的一陣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堅決地對著張大叔說道:“張大叔,你放心,你和我們一起走,沒有人可以傷到你,更不用說那‘寶玉祥’了,就是來十個‘寶玉祥’,我都不放在眼里!”我頓時仿佛傲視天下,的確,放眼天下,我作為一個修真者又怕了誰 !一時我豪氣沖天,自己的磅礴的氣勢自然而然地彌漫開來。
張大叔看著我,忽然眼前一陣迷糊,一股皇者氣勢撲面而來,眼前的小孩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大,仿佛一座大山,讓人無法仰視......忽然心中一股要向眼前的小孩膜拜的念頭升起......驀然,眼前一亮,眼前的一切又回復了清晰,別人可能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可是依靠眼睛干活的玉石雕刻師,是極為地相信自己的眼睛的。因此他知道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小孩。
我忽然發現張大叔竟然兩眼發呆,已經要向我跪了下來,我隨即發現自己竟然將自己修真境界的氣勢發散了開來,我立即將氣勢收起,像原來一般又坐了下來。我知道張大叔這種人物是不會相信剛才的一切是幻覺的。我不禁有點苦惱,忽然心中一動,望著張大叔說道:
“張大叔,剛才我來這的時候,看見你在劈竹,你沒有武功,為何有那般比練武之人還好的眼力?你那把刀也只是平常的劈竹刀,為何你能輕而易舉地將竹劈成兩半呢?”
張大叔一聽到我的問題,立即擺出一副高人的模樣,摸了摸他那三縷短短的胡須,朗聲說道:“這眼力是一個玉石雕刻師的基本功,我們在雕刻時,是不能發生一點錯誤的,否則一件作品就完了。而刀功就是衡量一個玉石雕刻師的標準了,當一個玉石雕刻師能夠舉重若輕,用一分力做出十分的效果,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雕刻師了。而我的刀功卻是體驗物質本身的紋路,運用自然的力量來做這一切,這才是一個真正絕世的雕刻高手?!?
我一陣驚訝,真的是萬物皆有道,連雕刻這個行業竟然也發展到可利用自然的力量這個地步了。
“張大叔,佩服,佩服,的確是佩服。”我站了起來向他衷心地表示佩服。我是出之真心的,我在上一世還是在達到元嬰期時才感悟到利用自然之力,那時我已經1200多歲了!
“師傅,我們是不是馬上就起程啊,王大哥已經都準備好了,他叫我來問你?!崩畲蟮穆曇魪奈萃鈧髁诉M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