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牧通完電話,林陌的情緒平靜了很多,掛完電話,林陌握著手機(jī)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以至於母親叫了她好幾遍都沒有聽到。
“你這孩子,回來了也不吱個聲,怎麼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了?”林母在女兒身邊坐下,伸手撫上她的頭,“怎麼了?”見女兒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林母不由得有些擔(dān)心。
“媽,倩倩的男朋友得了白血病。”林陌回過頭看向林母,眼眸中一片沉重。
“什麼?白血病?”林母驚訝,“前幾天不是還去機(jī)場送你們,怎麼突然間就患白血病了呢?”
林陌搖搖頭,倚身靠在母親肩膀,“倩倩還說前幾天他們一起去爬山,Jike並沒有任何異常,可是突然就查出得了這種病。”
“世事無常,誰能料到會這樣呢!”林母沉沉嘆了一息,伸手輕輕摸著女兒的頭,嘆道:“媽對你沒別的要求,只希望兒女們能夠平安。”
林陌坐直身體,撒嬌般的挽住母親的手,“媽,你和爸也要健健康康的。”
“傻丫頭!”林母慈愛的敲敲她的頭,“做父母的也希望自己的身子骨健朗,也少讓兒女們操心。
“媽,我現(xiàn)在好怕!”林陌眼眶一熱,撲進(jìn)林母懷中,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媽,我好怕。”
“傻丫頭,你怕什麼?”林母拍著女兒的背安慰女兒,“凡事往好處想,白血病不是可以通過骨髓移植手術(shù)治癒嗎?他們有沒有去配對骨髓?”
“倩倩說,Jike的血型特殊,很難找到匹配的骨髓。”林陌伏在林陌懷中,聲音悶悶的帶著苦澀。
“這……”林母蹙起眉頭,骨髓配對成功機(jī)率本來就難,Jike的血型又特殊,這……本來棘手的事情現(xiàn)在變得更加棘手,“唉!”林母長長的嘆了口氣,“吉人自有天相。”
“媽,我有沒有告訴你沈牧住院的事?”姚立說那一次沈牧在醫(yī)院住了半個多月。
“什麼?小牧住院了?什麼時(shí)候的事?”林母一聽,頓時(shí)大驚失色。
“就是上次我隨你們來美國的時(shí)候,當(dāng)時(shí)他從醫(yī)院趕到機(jī)場送我們的。”林陌眼眶澀澀的,當(dāng)時(shí)我就覺得他臉色不對,可是我卻沒想那麼多,以爲(wèi)他只是趕路趕得急……“林陌越說心裡越難受,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小的近乎自言自語,“媽,我是不是很自私?當(dāng)時(shí)他不去送我,我還在心裡埋怨他……”
“傻孩子,你當(dāng)時(shí)也是不知情,別自責(zé),以後別再和小牧鬧彆扭。”林母拍著女兒的背安慰女兒,“你爸快回來了,我去做飯。”
客廳裡又只剩下林陌一人,林陌靠在沙發(fā)上,眼睛直直盯著手中的手機(jī),心裡怎麼也靜不下來。
寬大的辦公室裡,辦公桌上文件堆積如山,沈牧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眼睛盯在文件上,心裡卻是想著林陌,心煩意亂之下,沈牧推開椅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從幾十層的高樓望下去,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小的如一隻只螞蟻。沈牧心中感嘆一陣感嘆,自認(rèn)爲(wèi)無所不能的
人類,在病魔面前還是束手無策,不管如今的醫(yī)學(xué)有多麼先進(jìn),總有無法攻克的醫(yī)學(xué)難題。
沉默了片刻,沈牧撥通了姚立的手機(jī),姚立一見手機(jī)屏幕上跳動的那一雙熟悉的數(shù)字就抓狂,沈牧給他打電話準(zhǔn)沒好事。姚立長長的嘆了口氣,將沈牧狠狠問候了一邊才慢吞吞的接通了電話,“喂,大少爺又有什麼事?不知道我在休假嗎?”
“姚立,馬上來公司。”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萬分緊急。姚立也沒多想,心中雖有埋怨,但是朋友有難,他姚立可是很義氣的,於是姚立十萬火急的趕到公司。
“什麼事?”姚立氣喘吁吁趕到公司,卻見沈牧立在落地窗前抽菸,頓時(shí)氣不打一處來,“說吧,叫我來什麼事?”
“姚立,我要去美國一趟,公司的事情暫且交給你。”沈牧的視線落在窗外。
“什麼?你又要去美國?”姚立大驚,這纔回來幾天啊,“我十五天假期還沒到期,不行!”姚立斷然拒絕,別的理由他還可以答應(yīng),就是去美國不行,他就納悶了,他大爺?shù)男难e除了林陌還能裝什麼?
“姚立……幫我這一次好不好?”沈牧走到姚立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一份信任頓時(shí)讓姚立蔫了,他大爺?shù)哪懿荒軇e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明知道他心腸軟,他大爺?shù)钠プ∷娜觞c(diǎn)不放。
“林陌不是剛回美國嗎?怎麼你就乾巴巴的跑過去?”姚立鄙夷的掃了沈牧一眼。
“陌陌的朋友患了白血病。”沈牧鬆開姚立的肩膀,轉(zhuǎn)身坐在沙發(fā)上,心裡焦急異常,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馬出現(xiàn)在她眼前。
“白血病?”姚立吃了一驚,“好吧好吧,我自認(rèn)倒黴。”姚立無力的感嘆,“碰到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不過我話說前面,等你把林陌搞到手,得給我放半年假期!”半個月?lián)Q半年假期,值了,姚立在心裡偷著樂。
將一大堆沒處理完的文件統(tǒng)統(tǒng)丟給姚立,沈牧拿過外套奪門而出,該辦理的東西他已經(jīng)辦好,明天他就可以坐飛機(jī)去美國。
回到家,許琳見兒子魂不守舍的樣子,打趣道:“是不是想陌陌了?”許琳在兒子身邊坐下,笑著看著兒子,“陌陌今天才走,怎麼一會兒時(shí)間久想她了?”
“媽,你兒子現(xiàn)在煩著呢,你就別打趣我了。”沈牧仰身靠近沙發(fā)中,頭疼的揉了揉發(fā)麻的太陽穴。
“煩?煩什麼?”許琳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兒子,“是不是和陌陌鬧矛盾了?你這孩子怎麼老是和陌陌鬧矛盾?男人嘛,氣量大點(diǎn),要包容點(diǎn)……”許琳打開話匣子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沈牧聽了一個頭兩個大,“媽,你說什麼呢?媽,我怎麼覺得……”沈牧睜開眼坐起身一本正經(jīng)看著許琳,頓了片刻繼續(xù)道:“媽,我覺得你最近越來越八卦了?“
許琳一瞪眼,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過去,“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什麼叫我越來越八卦?你媽我還不是關(guān)心你的終身大事嗎?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隔壁的小劉孩子都在後面跑
了,你呢?“許琳越說越生氣,伸手戳戳兒子的頭,“你倒好,連個老婆還沒娶到手,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沈牧無語,拂開母親的手,“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媽,明天我要去美國一趟。”說完,徑直朝臥室走去。
許琳先是一愣,繼而欣慰的笑了起來,去美國找陌陌?他巴不得兒子天天粘著林陌,許琳急忙跑到沈牧臥室前,將門拍的震天響:“兒子,媽跟你說啊,這次不把陌陌帶回來,你自己也別回來。”
沈牧徹底的望天無語,他怎麼有這樣的媽?以前倒是沒感覺,自從他和林陌在一起後,老媽怎麼變得越來越……越八卦!有事沒事就愛打聽他的私事,有些問題甚至讓他哭笑不得。
“兒子,媽告訴你,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得今年年內(nèi)把陌陌娶到手,你媽我還等著抱孫子呢!別以爲(wèi)我是在嚇唬你,今年年內(nèi)你要是不能把陌陌娶到手,那你就別回家過年!”
“……”今年年內(nèi)?有點(diǎn)懸!沈牧哭笑不得,不讓他回家過年,那他就賴林陌家,他幾乎可以想象的出林陌對他氣沖沖將他往門外趕得樣子。
第二天一大早,林陌吃過早飯就去了醫(yī)院,孫倩守在病牀前一夜沒閤眼,林陌見她一雙眼睛紅的像兔子,心裡一陣心疼,“倩倩,去休息會兒吧,我替你守著。”她拍拍好友的肩,輕聲安慰道。
孫倩回頭朝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沒事,我要守著他,我希望他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我……”孫倩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起兩人的甜蜜過往,林陌心裡揪的疼。
“倩倩,Jike會沒事的。”林陌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雖然這些話聽起來蒼白無力,可是如今她只能這樣安慰孫倩,現(xiàn)在他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儘快找到匹配的骨髓。
自己骨髓配對結(jié)果還沒出來,她只能等,充滿希望的等,醫(yī)生說過她的血型特殊,但願她的骨髓能與Jike的匹配成功。
Jike的氧氣罩已經(jīng)撤去,孫倩緊緊握著Jike的手,“陌陌,你說老天爲(wèi)什麼對我這麼殘忍?”她好不容易從那場青青澀的愛戀中走出,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可眨眼間老天卻要將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從她手中奪走,老天何其殘忍!
“倩倩……”林陌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如今任何安慰的話語聽起來都蒼白無力。
“陌陌,我沒事……”孫倩擦乾臉上的淚水,伸手覆上林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回頭朝她笑了笑,“醫(yī)生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Jike今天就會醒過來。”
“倩倩……”林陌苦澀的喚了一聲,眼中的淚水再也遏制不住,從眼眶中滑落。
“只要他能醒過來,我就什麼都不怕了,他會陪著我,給我勇氣……”孫倩的聲音很低,低的近乎喃喃自語,“有他和我一起面對這場考驗(yàn),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她能理解孫倩此時(shí)的心情,若是換做她也一樣,不管什麼樣的難題,只要沈牧與她一起面對,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