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延續和你的情感
有一種曖昧的美滿
忘記了思念的負擔
聽不見你們相愛近況
——《曖昧》
莫炎要請蘇葉吃飯,說是感謝她這些日子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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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很早他就說過他的號有她一半的功勞,將來要一并感謝。
蘇葉拒絕不了,她總是拒絕不了他的任何要求。于是約在南京路的一家私菜館。
這家私菜館蘇葉只在報紙的美食專欄上看到過,據說很有些名頭,來的客人絡繹不絕。不過想要在此吃一頓,至少要提前一個星期來預約。
莫炎開著他那輛小馬六過來接她,這是他畢業那年自己貸款買下的,說是拿來勉勵自己用的。蘇葉嘲笑他說:那你怎么不買個大馬別摸我啊。
莫炎拍了她腦門一下,笑著說:“鬼丫頭,買了別摸我,我怎么讓你摸啊。”
你看,多么曖昧的話啊,明明那么曖昧,可是他說著,卻總是那么云淡風輕。
蘇葉一早便在樓下等,夜晚的風有些涼,她只穿著短袖的白棉體恤及牛仔短褲,現在看自己渾身起雞皮疙瘩不免有些后悔——就算想展示自己的好身材也要看下天氣啊。
可是,她真的是抱著這種想法赴約的。
他們認識十年,她只想讓他看看另一面的自己。
其實今晚,她很妖艷,至少莫炎見到她的時候吹了聲口哨。
“我家的丫頭終于長大了啊。”莫炎突然感慨:“吾家有女初長成,我總算明白當父親的感覺了。”
蘇葉白了他一眼回道:“讓你當我哥都不夠格。”只會害她傷心。
莫炎不以為意,做了個標準的英國紳士的動作請她上車,然而,上的卻是后座。
上了車蘇葉才看見副座上還有一個人,并且是個女人。天有些黑,她只看見個大概,那是個很嬌媚的女人,一如蘇葉今晚的打扮。
蘇葉熱烈的眼神暗了下來,莫炎猶不知,徑自的說著趣事。
副座的女子似是看出蘇葉的尷尬,便推了推莫炎,柔柔的說:“你也不介紹介紹,我知道她是你寶貝妹妹,可是她還不知道我呢。”
若說先前蘇葉只是有些尷尬,那么此刻她只想奔下車,她怕自己狼狽的樣子會惹來莫炎的嘲笑。
他們之間的相處總是如此,你嘲笑我,我諷刺你。
然而莫炎似沒看見,只說:“小葉子,這是我朋友,安瀾。”
一時間,車內的氣氛有些怪異。
安瀾笑了笑,接過來說:“蘇葉你好,我是安瀾。”
蘇葉也咧嘴笑了笑:“你好,我是蘇葉。”
晚餐因為有了安瀾的加入顯得有些詭異。
蘇葉心不在焉的夾著菜,莫炎依舊談笑風生,安瀾則是笑容淡定的傾聽。
說是詭異,其實也只是多了個蘇葉而已。
如果沒有自己,那兩個人該是多么和諧的一對啊。
你這個兩萬兩千伏的大燈泡。
蘇葉暗罵自己不識趣,也氣自己不爭氣,只好悶頭吃菜。
餐廳很有格調,正在放肖邦的鋼琴曲,莫名的蘇葉想起網上特別流行的一句話——再牛X的肖邦也彈不出老娘的悲傷。
真想握下說出這句話的人的手,知己啊。
正當蘇葉一醉酬知己的時候,莫炎按下了她的酒杯:“你這丫頭就會糟蹋酒,這個才是你該喝的。”說著,端來了黃橙橙的橙汁。
蘇葉瞪了他一眼,賭氣的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紅酒,仰首道:“哪有人請客還怕人家喝酒的。”
莫炎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安瀾打斷:“其實女孩子會喝酒是好事,至少以后不會受欺負。”
蘇葉聽得眉開眼笑,當下又倒了一大杯。“這話我愛聽,來安瀾姐,咱倆干一杯。”
安瀾也舉起了高腳杯,輕輕的跟她碰了一下,接著一飲而盡。
蘇葉也不示弱,當下又灌下一杯。
想當然,你一杯我一杯的結果是——兩位酒中豪杰皆伶仃大醉,最后莫炎不得不拖一個拽一個的離場。
蘇葉是不知道安瀾怎么回的家,但是她卻是莫炎抱著上樓的。
她伏在他的胸口,聽見他胸腔內強而有力的心跳,不禁又覺得暈眩了幾分。這一刻,不知道是她求了多少次佛,佛才開了慈悲了了她這一段心愿。
莫炎似在自言自語:不會喝還喝這么多,讓我怎么放心得下。
蘇葉只當他抱怨,也不去理會,身子更是往里面縮了縮,找了個更好的位置傾聽他的心跳聲。也不知是心跳太強烈還是今晚的紅酒后勁太強,才上了兩層樓,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半夜,她受不了自己渾身酒味便起身去洗澡,然后便是了無睡意的看著天花板,最后索性起來上游戲。
才進畫面,就看見系統發來的消息:
親愛的朋友們^0^我跟盛裝№獨舞結婚了。
那么激烈的字又是讓蘇葉一頓,然后是麻木的盯著畫面。
這個游戲,結婚時會在系統上宣布,XX跟XX成為本服XXXX對夫妻,并送上祝福。還會發送群消息給新郎及新娘的朋友,告知結婚的消息。
自莫炎結婚前下線到今天她一直沒有上線,怕就是看到這樣的消息,可到底還是看見了。心碎碎的疼著,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她的心肺。其實她不想哭,可是畫面就那么模糊了。
她看著自己的名字——一尾金魚的跟班。
一尾金魚是莫炎的名字,她本來以為在跟班上面會加個稱謂“一尾金魚的娘子”,哪想人算不如天算,她這個跟班始終只是跟班。
想了想,蘇葉打開飛行符,點了建鄴城。
這是新手出生的地方,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一個城市,同時存在的還有馬面,有生就有死,馬面就是玩家自殺的地方。
一到目的地,她直奔在河邊站了幾千年的馬面。
孤孤單單的拿著鐵索的馬面正在等待心灰意冷的玩家的到來。
蘇葉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里有著一抹決絕。
不能相濡以沫,那么就相忘江湖。即便相忘的只是游戲。
她伸手點了下馬面,還沒彈出對話框,就見當前頻道跳出一行字。
[當前]蕭墨默默:你是來自殺的嗎?
[當前]蕭墨默默:我還沒試過自殺呢,姑娘你殺完了讓我試下啊。
蘇葉沉默了一陣,想跟他說自殺不好玩,沒事不要亂試。可是聊天頻道被對話框擋著打不出字,只好繼續沉默。
[當前]蕭墨默默:=0=我看著你自殺呢,你怎么還沒消失啊。
[當前]蕭墨默默:姐姐,你是來欣賞馬面英俊挺拔的身子的么?
蘇葉在心里吼道:不是她不想死,是馬面太羅嗦了T T。哪個游戲自殺,還要被問幾百遍確定的么?
就在點完最后一遍確定時,系統提示一尾金魚上線了,而她被告知自殺成功。
畫面自動退了出來。
蘇葉哆嗦的爬回床上,裹著被子,眼睛有些酸,她揉了揉,不小心揉出了眼淚,她想擠回去,卻越擠越多,最后干脆不管它,流光了,總會沒有吧。
床邊的手機震了幾下,蘇葉沒接,它就一直那么震著。
她知道是莫炎打來的,也知道他要說什么。但是那又怎么樣呢,她能說當初我玩這個游戲是為了解除你的寂寞的,是為了跟你結婚生小孩的,可是你現在有了老婆了,我不能當第三者啊。
不能,所以她只好當做沒看見。
沒看見,她什么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