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良在洞府中來回踱步,存活二十四小時,說白了就是一天,看似容易,其中必然兇險萬分。最大的威脅自然是血公子,聽說這是個不折不扣的魔頭,睚眥必報,自己殺害了他的侍女,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而且看師父對此人忌憚有加,師門肯定也不能提供強有力的保護。
“該怎么辦?”衛(wèi)良暗自沉吟,從師父口中了解到血公子暫時還不知道自己就是兇手,但既然塔靈開出了存活二十四小時的條件,就說明血公子一定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可如何應付?
他雖有惡魔之手,鋼鐵之軀,可這畢竟是修真世界,修士擁有神鬼莫測之威能,區(qū)區(qū)一個小女童都能一掌壓制他,況且血公子可是比女童師父更為恐怖的人物,捏死他恐怕就像捏死螻蟻一樣簡單。
既然不能力敵,那就只能逃跑了。
正當他跨出洞府之際,一直五彩斑斕的小蛇出現(xiàn)在身后,張嘴露出兩根尖銳的獠牙,一口咬在他腳后跟之上。
衛(wèi)良感覺一陣刺痛,隨即便是麻木,猛然扭頭,惡魔之手瞬間發(fā)動,將小蛇捏成肉泥。
一股不祥的念頭在心中升起,這蛇花花綠綠,三角腦袋,定然有劇毒,被咬一口兇多吉少,可他又不知該怎么化解毒素,似乎只能找?guī)煾笌兔α???赡莻€小女童剛才交代過一番后就飛天離去,四周群山連綿,人煙稀少,又該如何尋她?
他的頭腦越來越昏沉,思維越來越遲鈍,面色青紫,跌跌撞撞,一頭栽倒在地,掙扎了幾下,最終一動不動了。
衛(wèi)良已一種第三者的角度看著自己的尸體,這種感覺類似于靈魂出竅。耳邊傳來塔靈冷漠的聲音:任務失敗。
衛(wèi)良哭笑不得,本來還以為血公子才是最大的敵人,沒想到卻被一條不起眼的小蛇給咬死了。奇怪的是修真之地怎么會有毒蛇?是偶然,還是有人故意陷害?轉(zhuǎn)念一想,管他呢,這事和我有什么關系?我只是一個過客而已,反正任務失敗又沒有懲罰。
衛(wèi)良漂浮在空中,看著自己的身軀漸漸腐爛,很快就變成一具黑色骷髏,暗暗吃驚這毒的強大。低笑一聲,自語道:“別說二十四小時,我連十分鐘都堅持不到,還真是丟人啊。下場游戲一定要加倍謹慎,爭取不犯錯誤?!?
天旋地轉(zhuǎn),場景變換,他明白自己要回猩紅之塔了,希望能見到丁丁,別看這個世界只過去十分鐘,可他明白,世界與世界之間的時間流速不同,可能丁丁所處的界面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還是有機會與她相見的。
一場時空穿梭之后,他又感受到了自己生機勃勃的身軀,那奔流不息的血液,強有力跳動著的心臟,都在表明他很健康。衛(wèi)良心情愉悅,再次活過來的感覺真好。
環(huán)視四周,他沒有看到無邊無際的枯草,也沒有看到灰色的天空,更沒有尋到自己的小屋。
此地昏暗且冰涼,低頭一瞧,是一張石床,旁邊還放著一個蒲團。
“這里是……”一股不妙之感在心頭蔓延。
走出洞府,陽光明媚,草長鶯飛,衛(wèi)良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似乎傻了。
一個女童乘風而來,落到衛(wèi)良面前,淡眉倒豎,喝道:“衛(wèi)良!”
衛(wèi)良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女童問道:“你可知錯?”
衛(wèi)良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女童見他不答,更加生氣,道:“你可知錯?”別看她個子小,聲音卻有道術加持,如洪鐘大呂,震的衛(wèi)良雙耳欲聾。
衛(wèi)良趕忙道:“弟子知錯?!?
“錯在何處?”
還是之前的那套說辭!衛(wèi)良終于確定,時光逆流了。這算怎么回事?是塔靈弄錯了,還是有意為之?稍一沉吟,他便道:“弟子不該沉迷女色?!?
女童重嘆一聲,道:“這次你闖下了潑天大禍!昨日被你奸-淫至死的女修乃是血公子的侍女。血公子此人乖張暴戾,視人命如草芥,若他知道你動了他的仆人,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將你練成膿水?!?
衛(wèi)良低笑一聲,道:“不用他動手,我自會死于非命?!?
女童斥道:“說什么胡話!”
衛(wèi)良道:“我沒有說胡話,這洞府周邊藏匿著一條毒蛇,隨時都會咬我一口,一旦被它得逞,片刻我就會化作白骨骷髏?!?
女童見他說的煞有其事,不由凝重起來,散開靈識仔細搜尋,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不同尋常之處,單手一指,一道流光噴涌而出,如光如電,沒入花草叢中。尖銳的嘶嘶聲傳來,一條
七彩小蛇騰空而出,在空中扭動了幾下身軀就炸裂開來,死無全尸。
女童目光一凝:“竟然是五冥蟲。”
衛(wèi)良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女童又瞪了他一眼,訓道:“你真是不學無術,竟然連五冥蟲都沒有聽說過?”
衛(wèi)良苦笑一聲,微微搖頭。
女童道:“此物含有劇毒,一旦被它咬上一口,你有十條命也活不下來?!?
這話不用她說,衛(wèi)良已經(jīng)領略過五冥蟲的厲害,試探性問道:“會不會有人故意陷害我?”
女童面色一沉,問:“你指誰?”
衛(wèi)良無話可說,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自然不了解此地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低聲道:“我不知道。”
女童道:“不要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指玄宗內(nèi)的弟子個個身懷正氣,唯獨你心術不正?!?
衛(wèi)良再次苦笑,問:“我在您眼中如此不堪?”
女童瞪了他一眼,道:“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如果她是個成人,這么一瞪眼,再配合莊嚴的聲音,應該很有威儀。但現(xiàn)在她只是幼兒模樣,哪怕再怎么裝腔作勢,都透著一股可愛的味道。
衛(wèi)良笑了笑,問:“你多大了?”
他只是隨口一說,話一出口便有些后悔,感覺問的不適時宜。出奇的是女童并未訓斥,而是眼露茫然,似陷入沉思中,嘆道:“修真無歲月,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當初的同齡人都已化作湮粉,甚至墳頭都被種上了莊稼,十年前我曾回故鄉(xiāng)一探,真有種滄海桑田之感。”她向下一指,問:“看到山底那顆大樹了么?”
衛(wèi)良低頭望去,只見一顆古樹拔地而起,遮天蔽日,遠望去就像一座青色山峰。他問道:“怎么?”
女童嘆道:“它便是我當年初入指玄宗時所栽?!?
衛(wèi)良暗暗咋舌,忽然覺得留在這里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修士擁有漫長的生命,通天的神通,豈不比做個凡人快活多了。
這時,腦海中回蕩著塔靈冷漠的聲音。
“游戲規(guī)則:存活二十四小時?!?
“任務完成:獎勵五千猩紅幣。”
“任務失?。簾o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