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衛良問。
女妖看著稿子,沉默。
衛良耐心等待。
女妖終於開口:“還不錯。”
衛良問:“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女妖道:“你不能走。”
“爲什麼?”
“那三個故事僅僅是不錯,但距離我心中的標準還有一些差距。所以我要吃了你。”
腐蝕性液體灑落,又開始涌向衛良。
衛良早有準備,他可不敢輕易相信一個妖精,對方遵守諾言最好,若不遵守,只有死戰到底。
他瞬間發動了最強大的攻擊——次元切割。
空間出現一道道裂縫,將女妖環繞,她的身影一陣波動,如同空氣一樣,根本不曾受傷。
這是一道幻影,根本不是妖精的本體。她的本體是那間房子。衛良進入房子之後,就一直處在妖精肚子裡。
他想通這點,開始攻擊四周的牆壁,如果沒有猜錯,這裡就是妖精的胃部。但牆壁分外堅硬,不要說魔法,連餘燼之冠的真實傷害都沒有效果。
腐蝕性液體越來越多,逐漸逼近,就像失控的泥石流。衛良召出聖火之盾,卻不能抵禦,瞬間就被侵蝕,液體濺到他皮膚上,發出一陣滋啦聲,大面積潰爛,龍血之軀在它面前成了擺設。
很快他就會變成一灘膿水,被消化。
衛良想起了一句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塔靈明明說過,善用便籤上的提示可以更好的存活,便籤上分明寫著不要進去,偏偏不聽,這下遭了殃。
他覺得還是再爭取一下。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他誠懇道:“我一定會寫出你想要的故事。”
女妖幻影飄在空中,神色淡漠。
“如果我死了,就沒人給你解悶,多無趣。”
“還會有新的獵物送上門來。”
“他們跟我不一樣。不是每個人都會講故事。那是需要技巧的。也許你下一個遇見的人是個蠢蛋,不要說講一個好故事,恐怕連最基本的語言組織能力都沒有,那就太不幸了。”
女妖想了一會,認爲他說的有道理,其實沒必要非得殺了他。
“好吧,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腐蝕性液體退去,紙和筆再次浮現在衛良面前。
他來回踱步,十分鐘後有了眉目,二十分鐘後有了主線,三十分鐘後胸有成竹。
他低頭,奮筆疾書。
……
第四個故事——《女朋友》。
我是一個屌渣。
屌渣,顧名思義,屌絲中的渣滓。我一直覺得屌絲是個貶義詞,很多人自稱本屌,我一直不能理解,那樣很光榮麼?不幸的是,畢業後幾年奮鬥,我終於成爲自己最討厭的人,不僅是個屌絲,還是屌絲中最不濟的渣滓。
我今年二十五了。同學的兒子都會玩王者榮耀了,我還是個處男。
我談過戀愛,還開過房,最終沒破-處,我不是多高尚,也不是性-無能,而是看著初戀的寒磣樣,覺得不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給她,太虧。
抑鬱癥,社交恐懼癥,沒房沒車,穿不起耐克用不起蘋果,整天被父母數落,餘額寶存款三百二十三,微信錢包十二塊,單身狗——這就是我的現狀。
其實我
也並非一無是處,我是超凡大師。
所以我成了代練。
掙不了多少錢,反而頸椎疼的要死。任何事情一旦變成工作就毫無樂趣可言,我現在看到LOL就煩。
今天是七夕,我討厭這個日子。這個節日爲什麼要叫“七夕”?我覺得叫“虐狗節”更貼切一些。
昨晚失眠,狀態不佳,玩了幾把,三連跪,被隊友噴的體無完膚,還要來砍我。
我很煩躁,打算出去散散心。
將耳機插入破手機內,音樂響起。
追夢赤子心,我最喜歡的歌,其中有句歌詞令人心潮澎湃——命運它無法讓我們跪地求饒。
我雖然混的很慘,卻不會混吃等死。
只需要一個契機,我就會鯉魚躍龍門。這不是空想,歷史上就有很多例子。
走了一個小時,前方有個寺廟,它在我們市很有名,是清朝那會建的,幾百年歷史,很多人都去上香拜佛,據說很靈驗。
我本不信這些,但都混成這個屌樣子了,乾脆去許個願,萬一應驗了呢?
跪在地上,望著那尊古樸莊嚴的佛像,我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
有錢?
有勢?
變帥?
變聰明?
買彩票中大獎?
LOL水平超越Fa-ker,帶領中國隊取得一次S系列賽的冠軍,然後一邊草粉一邊啃鴨脖?
不不不,我雖然渴望那些,但只能許一個願望,許太多就不靈驗了。菩薩討厭貪得無厭的人。
我猶豫了一會,低聲說——
菩薩啊,求您賜我一個女朋友。
起身,離開寺廟。
理智告訴我,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只是心理安慰罷了。事實也正是如此,來來往往的女人都不正眼瞧我,有的看手機,有的看路,有的看男票,就是不看我。
我覺得,是不是該主動爭取一下?
在男女方面我是個靦腆的人,也不是臉皮薄,主要是窮,窮就沒底氣,要是我爹有錢有勢,我定要把全國各地的女人都追一遍。當然,這不怪我爹,主要怪我,是我沒出息,我雖然窮,卻不會推卸責任。
嗨,美女,留個微信唄。我站在一女孩面前,腆著臉說。其實她壓根就不算美女,但出於尊重,我還是叫她美女。真正的美女我都不敢搭訕,人貴有自知之明,那些金絲雀可是高富帥的備胎,我遠遠配不上。
女人瞥了我一眼——阿迪王的鞋子,假耐克的褲子,三年前的小米手機。
我不玩微信。
那QQ呢?
我也沒QQ。
要不留個手機號?
你煩不煩?
我撇嘴,故作不屑,其實心裡很難受,灰溜溜的走了。
我真蠢,真的。想找女朋友得掙錢啊,拜佛有什麼用。
我一定會掙錢的。在此之前,我得先回家睡一覺,昨晚一宿沒睡,現在困勁上來了,頂不住。
一陣敲門聲把我吵醒。
我很煩。近幾年生活壓抑,睡眠質量也很差,好不容易睡會還被吵醒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傻逼。
有人嗎?
聲音很動聽,柔柔軟軟的,原來是個妹子。
我突然不那麼困了。
開門,面前站著個女
孩,二十出頭,很清純,白淨的容顏讓我聯想到天使。相由心生,我是相信這句話的,她一定是個善良的人。
你是?
王先生你好,我是來看房的。
看房?
對,看房。
我覺得這是個誤會。首先,我不姓王,我姓李。其次,我也不打算租房,這房子是我小姑的,她們一家子去國外了,我只是暫住。我也有家,只是受不了父母冷嘲熱諷,所以搬了出來。
我能進去嗎?她問我。
按照常理來說,我該告訴她真相,然後禮貌的請她離開。可鬼使神差的,我就敞開了防盜門。
屋子很亂,舊衣服、臭襪子、菸頭、內褲、衛生紙零散分佈在地板上,我很不好意思。
她皺了皺眉,卻沒有立刻離開。小姑家的房子算好的,小區地理位置就不錯,交通購物都便利;其次房子朝南,採光好;景觀角度也可以,將小區和街道的風景盡收眼底;面積大,一百三十八平,住著舒服。雖然衛生比較差,可那些都是細枝末節,花費個把小時打掃下就嶄亮如新。
過了幾分鐘,我忐忑問她滿不滿意。
她說和網上的圖片嚴重不符。
我尷尬的笑,不知怎麼回答,覺得這事要黃。
你爲什麼要掛那麼寒酸的照片?真房子可比圖片上好太多了。
我愣了愣,原來她不僅沒失望,還有點喜出望外。
一個月才八百?
我點點頭。既然她說八百,那就八百吧,如果走了我一分錢都掙不到。就怕小姑罵我,但她一時半會回不來,應該沒事。
不會是騙子吧?她狐疑問,八百塊租這麼大個房子?
等等,我必須要糾正她的觀念,認真告訴她,不是租一套房子,而是一間,三個臥室,你隨便選。
你把這套房子租給了幾個人?
就你一個。
那爲什麼我只能住一間?
我也住這兒。
你的意思是,咱倆住一起?
不然呢?
我考慮考慮。
她禮貌告辭。
我長嘆一聲,還以爲走了桃花運,原來還是沒那個命。人家姑娘那麼水靈,氣質也算上佳,怎麼會和我這個大屌絲住一起,雖然不是啪啪啪的關係,那也丟份兒。
萬萬沒想到,幾分鐘之後她又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沓毛爺爺,喏,八百。
我有點呆,你真住啊?
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不可置信。
她奇怪看著我,這有什麼不可置信的?覺得合適就租嘍。
我撓著頭,傻笑。
我叫靈兒。
噢。我叫李小虎。
你不姓王?
我也想姓王,但我爸爸姓李。
她笑了,伸出手,說希望以後能愉快相處。
我愣了一會。說實話,我這輩子都沒和女人握過手。她的手真漂亮,指甲修剪的非常得當,塗著淡紅色的指甲油,手指修長纖細,白皙的毫無雜質,顯示出一種不可思議的形狀美。
我握住她的手,出於自卑,又趕忙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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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屏蔽,我只能在fa-ker中間加個“-”,我也是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