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輝以前根本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也會做出這種事情。
一夜情這種東西,在他的認(rèn)知裡,一直代表著情感的消極面。不做這樣的事,是他的底線。然而人生當(dāng)中難免有誘惑非常的時候,寧輝也並不能打包票自己一定會經(jīng)受誘惑不去犯錯,於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盡著自己的力量去迴避可能會令他犯錯的機會或情境。
而今天著實是寧輝的大意…
再說起來,遇到田星之後,寧輝總是大意。
今天這樣的場面,其性質(zhì)和一夜情又有什麼區(qū)別?
腦子昏昏沉沉,寧輝已經(jīng)想不起今天這件事發(fā)生之初,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
兩人就這麼挨在一起坐著,靠著那棵默默承受過他們激情的樹。
“呶…給。”田星把口袋裡摸出來的東西朝寧輝伸了過去。
寧輝看了看,笑了。田星手中拿著的赫然是一顆雞蛋。
“你這一天都沒怎麼吃。”田星說著,把蛋在樹上敲了敲再遞給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袋子,拿出一個壓扁的三明治。見寧輝看著自己,田星眼神閃了閃,嘟囔道:“我早上沒什麼胃口吃不下,於是就帶著了…”
寧輝笑了笑,說道:“你吃吧。你也知道,我中午吃得可不少。”
聞言,田星哼哼了兩聲,嘟囔道:“誰叫你要英雄護(hù)美?”說著走到一邊撿起剛剛丟下的擔(dān)子,從裡面拿出兩瓶水,扔了一瓶到寧輝的懷裡。
聽田星說到林禾,寧輝這纔想起他們還在任務(wù)中。
“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寧輝問道,“我記得你說,我們走錯了方向?”
田星聽到他說走,沒有吱聲,只是默默地整理著散落在地上的東西。好半晌才說道:“你把東西吃了,咱們再走。”
寧輝看他的表情中有一絲黯然,心裡大概是瞭解了什麼,然而又不十分明白。於是他沒有說話,默默地啃著田星遞過來的食物。
“對了,”田星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這些設(shè)備恐怕是不能留下了…”
寧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和田星對望著,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田星朝二人挑的擔(dān)子上裝載著的錄影設(shè)備努了努嘴。
“啊。”寧輝恍然大悟似的張大了嘴巴,趕緊朝田星點了點頭。
兩人手忙腳亂地開始拆卸錄影設(shè)備。
擔(dān)子一直掉落在地上,攝像頭雖然並沒有對準(zhǔn)他們,但是收音設(shè)備一直是開啓的,這還得了?
“已經(jīng)不早了。”寧輝看了看手錶,“咱們?nèi)绻俨豢禳c
的話,笑面虎恐怕是要動員大家搜山了。”
“嗯…”田星的聲音悶悶地傳來,隨後不禁疑惑道:“你也知道導(dǎo)演叫笑面虎?”
“呵呵…”寧輝笑道,“你和田咪給人起綽號的時候,麻煩聲音小一點好嗎?我只能說,我知道得可比笑面虎本人要晚。”
兩人一起到達(dá)大本營的時候,那裡正是一片**。一堆人圍在空地上,大家的臉色凝重,就連笑面虎也失去了一些淡定。
田星看到田咪站在人羣的外圍,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嘴裡正在唧唧歪歪正在說著什麼,目光一觸到田星,她先是愣了一愣,隨即便笑逐顏開,然而下一秒又皺起眉頭,再看到他身邊的寧輝,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種受騙上當(dāng)?shù)谋砬椤?
田星見她臉上的表情如此精彩,心裡也大概瞭然,於是擠了擠眼睛朝她走了過去。
大家見到他們兩個,頓時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你一言我一語詢問了起來。
“你們沒事吧?”
“導(dǎo)演剛準(zhǔn)備聯(lián)繫外援,叫咱們一起去搜山呢!”
笑面虎快步走了過來,讓工作人員接過他們手中的東西,問道:“什麼情況?”
“沒什麼…我摔了一跤,”田星的眼神不著痕跡地朝寧輝瞟了瞟,“寧哥就扶我坐著歇了一會兒。”
聽到田星說摔跤,一個人立刻跑上前來抓住寧輝的手臂,問道:“那你呢?你沒有哪裡怎麼樣了吧?”能聽出聲音裡滿滿的擔(dān)憂。
田星一看,說話的人不是林禾是誰?他忍不住翻了翻眼睛,嘟囔道:“不知道哪隻耳朵聽到寧輝有受傷…現(xiàn)在可是我受了傷!”
按林禾的性子自然是不能忍他,於是白了白眼剛想說什麼,卻聽得田星“啊”的一聲,接著輕輕抽了一口氣。
“你做什麼啊?好疼!”田星瞪了一眼田咪,“我是真的受傷了!”說著撩起衣服給她看了看後背,只見一大塊淤青當(dāng)中還夾著些許細(xì)細(xì)的紅色血絲。
“要不要去醫(yī)院?”笑面虎也看到了,急忙問道。
“不用不用。”田星擺手,他擡起頭,突然看到一旁的寧輝擔(dān)憂的眼神,於是輕描淡寫地道:“皮外傷,小事一樁,看上去可怕而已,很快就會沒事。”
笑面虎還在堅持,卻仍被田星拒絕了。
大家看他們二人平安地回來,便不再圍觀,各自散了回屋休息去了。
只有田咪還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幹嘛不走?”田星迴過頭來叫她,“你傻了?”
“奇怪…”田咪微微瞇起眼睛盯著他,“
我剛纔明明打的是你的屁股啊,你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結(jié)果一撩衣服,卻是傷在背上…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由於田星和寧輝回來得最晚,按照遊戲規(guī)則,他們兩組自然也是排在後一半當(dāng)中,不得已只能再睡一晚的帳篷了。不過晚飯還是比較豐盛的,畢竟這一天已如此坎坷,已經(jīng)不容許節(jié)目組再在吃食當(dāng)中出花樣兒了,不然真要把一些藝人給餓壞了。
吃完晚飯,一大羣人便衝了出去,照著田星昨晚的樣本,依葫蘆畫瓢地在地上挖著一個個倒錐形的小洞,試圖也收集些露水,於是不一會兒空地上就變得坑窪不平。笑面虎見狀不禁同情地?fù)u了搖頭,然後便大聲宣佈,接下來的錄影將會走入一些正常的遊戲程序,不會再出幺蛾子,更不會剋扣大家的水和糧,請大家放心。
各人還半信半疑,於是在笑面虎笑著再三保證了之後大家才肯相信,都放下了手裡挖小洞的工具,一個個到指定的地點安心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牀後洗了個舒服的熱水臉,又圍在一起熱騰騰地吃著豐盛的早餐,一副其樂融融的場景。
經(jīng)過了昨天一天的洗禮,簡單充足的生活都已經(jīng)能讓大家產(chǎn)生如此強大的幸福感,可見現(xiàn)代都市人的不快樂,大抵還是由於物質(zhì)富餘、精神空虛所造就。
吃完早餐,大家在空地上圍成了一圈,等待著笑面虎來宣佈今天的遊戲任務(wù)。
“今天的第一個遊戲是‘屁股填字’,顧名思義就是每組兩位成員,一個用屁股寫字,另一個觀察他屁股的動作,猜猜他寫的什麼字。”笑面虎說道。
“哇靠,這得有多醜…”田咪嘟囔著,扯了扯田星的衣服,“你寫。”
“大家先不用著急,我這話可還沒說完呢。”笑面虎擡了擡手,“如果只是這麼不溫不火的遊戲,大家未免感到無趣…那咱們不妨增加一些趣味吧!”
“有人說無趣了嗎?沒有吧?”田咪翻了翻眼睛,“不要擅自添加一些奇奇怪怪的規(guī)則好嗎?”
“你好像很活潑啊!”笑面虎朝田咪看過來,笑道:“小咪…咪。”
笑面虎學(xué)著田星的口吻稱呼田咪,不過卻疊了一個字,這個玩笑開得一語雙關(guān),聽得周圍的人都想笑卻只能忍著,於是不由得雙肩顫動。
田咪不可置信地看著笑面虎,再環(huán)顧四周的笑聲,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yīng)。她伸手扯了扯一旁田星的衣服,剛準(zhǔn)備作委屈狀,卻見對方也是一副憋笑到內(nèi)傷的樣子,於是瞪起眼珠氣急敗壞地掐了他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