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其實元帥吧……（二）

所有人都在看著卡修斯要如何應對, 諾維他們甚至往前面站了站，打算一有不對就立刻出手。

此時的卡修斯靜靜地站在那裡，背對著所有人, 他看著皇帝臉上那惡毒的妖嬈笑意, 冷冷的開口：“你是說這個女人歸我了麼。”連敬稱都不在說了麼？早就知道倆人不和的官員在心底倒抽一口冷氣, 同時在心底升起的還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皇帝在聽到卡修斯的話時臉色微變, 但還是點點頭, 維持著他那副高傲的模樣：“沒錯，歸你了。”

“很好。”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除了皇帝沒人看到。就在皇帝被卡修斯那難得一見的笑意所驚豔時, 面前忽然有一道冷風掛過，只是瞬間就有一道防禦牆出現在皇帝面前——森聞是強者爲尊, 在這種情況下連貴族都沒有草包那更何況是皇帝——但是很快皇帝就發現那個屏障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用, 因爲那道風刃在還沒有到他面前的時候就已經消散, 取而代之是噴濺開來的藍色血液。因爲血液的迸射並不算是攻擊，所以那個空氣屏障並沒有對之有什麼反應, 這也就導致在女人身後的皇帝被噴濺的血液濺了一身。有重物倒地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卡修斯動都沒動，低頭看了眼屍首分家的那具屍體，她剛剛還是一個美麗到讓人想要無限疼愛的美人，但是現在卻成了一具逐漸變冷的醜陋屍體。

“謝謝你的賞賜……不夠我想還是不要有第二次比較好。”

帝國元帥對著已經僵坐在皇位上的皇帝淡淡的道，然後不再停留的轉身, 身後黑色的披風捲起一個華麗的浪花, 似乎在無聲的嘲笑著帝國皇帝的幼稚試探。

如果說二人原本還只是私底下的“合不來”, 那麼從現在開始, 倆人幾乎和決裂差不到哪去。

卡修斯沒有再在這個地方繼續待下去, 大步朝門外走去。諾維他們相互看了看也都紛紛追了上去。跟著他們離開的還有不少人，原本還算得上有些擁擠的舞會大廳瞬間空出來了一大半。

鼻翼間是水星人血液特有的腥甜氣息, 皇帝鐵青著臉坐在那裡，在那藍色的血液襯托下表情更顯猙獰。

卡修斯坐上懸浮車，他已經有好久沒有聯繫祁陽了，並不是不想聯繫而是他怕在看到祁陽的時候自己會忍不住拋下所有事情不顧一切的回到那人身邊——在一年以前，如果有人敢對他說他會因爲伴侶而不管不顧到這種地步，他一定會忍不住嘲笑那人的——在卡修斯看來，就算他以後有了伴侶自己也絕不會失控到這種地步。

“閣下，今天之後，皇帝一定會……”諾維要說些什麼，卡修斯擡手示意他閉嘴，狹小的車廂內安靜了數秒，卡修斯道：“讓我們的軍隊集合……其餘的應該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諾維當然不需要他多說什麼，頷首表示知道後就不在出聲。車廂內再次安靜下來，但是沒過幾秒卡修斯忽然再一次開口：“我知道你和樂憶有聯繫，不許告訴他這邊的事情。”並不是擔心樂憶知道，而是擔心樂憶身邊的那個人知道。他一點都不懷疑，在知道這邊將要發生什麼後，對方會毫不猶豫的前來找他——這個直覺真是讓人甜蜜而又痛苦。

諾維當然知道卡修斯在擔心什麼，事實上他也比較擔心這件事情，所以現在基本上也不和樂憶有聯繫了——在自己認定的伴侶面前，他並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守得住秘密。

懸浮車快速的駛向元帥府邸，那裡燈火明亮，照亮了周圍的一片黑暗。

卡修斯剛一進屋就察覺到不對，冰冷的視線立刻投射到客廳內的沙發上，那裡背對著他坐著一個人，對方金色的長髮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卡修斯微愣，隨即輕鬆了一些。

走到那人面前，對方擡眼，和卡修斯一樣的墨色眼眸毫無波瀾，長相於卡修斯十分的相似，只是看起來比後者要年長一些。

“父親。”卡修斯對著看起來只比他大個三四歲的男人道，昂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兒子，對方跟一年前先比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不過森聞人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所以他也不在意。

“宴會怎麼樣？”帝國原本的元帥冷冷的開口，說話方式就像是上級對待下級——事實上在他退休之前，卡修斯確實是他的手下，所以這麼說也沒有什麼錯。

“徹底決裂了。”卡修斯當然知道在皇帝面前殺死那個女人會有什麼後果，不過他並不在意就是了。相比較於讓祁陽知道自己收下了皇帝賜給他的女人——儘管他沒有碰她的打算——但是那也是對待自己伴侶的不尊重。更何況明明知道他有了伴侶還送他寵姬，這種行爲更是在向他挑釁。身爲帝國的元帥，不管是出於哪方面他都不會對這種挑釁無動於衷。

昂聽了之後沒有多大反應，畢竟在他退下來以前皇帝就已經開始打壓他們了。決裂，這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你已經準備好下一步了？”昂抿了一口咖啡，香濃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整個人似乎都慵懶了幾分。

“是的，我已經準備好了。”卡修斯點頭，見狀昂並沒有再多說什麼，父子二人沉默了一會後昂起身要離開：“不要讓你的母親擔心。”雖然他們對於伴侶以外的人都並不在意，但畢竟卡修斯是他的兒子，就算嘴上再怎麼說著不擔心，可是心裡還是會有幾分其他情感。

卡修斯有些怔愣，但是很快他就回過神，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他向他的父親保證：“沒有關係，我不會輸的。”他是帝國最年輕的元帥，他經歷過無數的戰役，他的手下擁有超過那個人想象的資源。所以他不會輸。

“那就好……等這次結束，把你選定的伴侶帶回來讓我們看看吧。”昂的眼中終於不再是常年的冰冷，不過百年時間（……），沒想到他的兒子竟然也要成家了。

元帥這次是真的愣住了，然後那脣角的笑意就再也隱藏不起來，點點頭示意自己一定會將人帶回來後，昂大步走出了卡修斯的家，只留下帝國元帥一個人站在大廳中……傻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