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夢,又是白如夢,每次有人死,每次找不到兇手的時候,線索都會指向傳說中的殺手——血漫。
我倒吸一口涼氣,易芯宇走上前來,看著丁偉的尸體,湊近身體,眼睛幾乎要貼著丁偉的脖子上的傷口,喃喃地解釋道:“下刀的時候沒有猶豫,動作一氣呵成,這種連貫的手法,需要訓練很長時間。”
說完,易芯宇抬頭看了一眼石頂武,說道:“師傅,您是怎么看的家啊!”
我聽易芯宇的話頭不對,雖然這句話很平常,像是易芯宇所說的,但我總感覺到哪里不對勁兒。
老李站在尸體旁,喃喃的說道:“看來血漫已經遁入魔道。”
忽然間,我的眼神不經意間瞟到易芯宇,臉色有種說不出來的難看,也許是我們在一起搭檔太久了,她身上有什么反應,我都能察言觀色出來。
邱石和莫展輝還在爭吵當中,秦絕點著一根香煙,視若無物的坐在他們中間,就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我將易芯宇拉走,帶回到我的房間。
易芯宇的大眼睛左右學摸了一圈,問道:“喂!官人,你是想逼良為娼嗎?小女還沒有做好準備哦,你房間里沒有紅酒吧!那你可要自重嘍。”
我關門之前還特意向外看了看,將易芯宇帶到房間的角落,小聲問道:“說實話,你是不是發現什么特殊情況了?”
易芯宇眼神不自覺的避開了我的視線,顯得很飄忽,我調整身型,迎上易芯宇的目光,這個小妮子畢竟歲數還小,想隱瞞一件事,在一個警察眼里。不可能。
我雙手扶著易芯宇的肩膀,“芯宇,你從來沒跟我說過瞎話,拋開咱們倆的夫妻之名不談,也算患難與共的好哥們,互相救命都死過幾回了。”
我的一番真誠坦言,讓易芯宇猶豫了,緩了好久,才一字一頓的說道:“秦大師的家,血漫要進來談何容易。”
說完,易芯宇的目光不由得看向窗外,草坪站立的石頂武。
按理說,石頂武的本事絕對在血漫之上,雖然,平時被秦絕和莫展輝貶的一文不值,但是,一身混不吝的本事擺在那兒,真要是發起威來,恐怕只有秦絕能將他制服。
易芯宇的目光看向石頂武,不由得讓我警覺起來,難道說,石頂武有意放水,讓血漫潛伏進秦家殺了。
我急忙問道:“芯宇,你是說石頂武和血漫有什么聯系,制造什么混亂,讓血漫進來殺人。”
易芯宇表情嚴肅,看著我說道:“事情沒你想得那么復雜,你看到丁教授脖子上的傷口嗎?”
傷口,一個菱形的傷口,不知道用什么利刃造成的。
我問道:“這個?有什么問題嗎?”
易芯宇解釋道:“這種開放性的傷口,斃命只是一瞬間的事,從傷口肌肉的緊縮程度看,丁教授在沒有痛苦的察覺下,就已經死了。”
我不明白易芯宇到底要說什么,瞪著眼睛等著她下面的答案。
易芯宇眉頭微皺,看
著草坪上仍在“自責”的石頂武,說道:“在我已知的人群中,松海市內,只有三個人能做到,第一:秦大師,第二:我師傅,第三:血漫。”
秦絕首先就可以排除,當時身邊有一大群證人,再說,秦絕也沒有理由這么做。
易芯宇繼續說道:“手法干凈利落,傷口沒有一絲拖泥帶水,與其說是血漫,不如說……”
易芯宇的話,就像晴天霹靂一般閃進我的心,石頂武?經他這么一說,我也覺得甚有道理,如果在石頂武看家的情況下,以血漫自身的本事,不可能攻破嘲風教教主的防線。
石頂武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難道他想跟秦絕翻車嗎?
我記得不久之前,秦絕從云南回來的時候,在失憶的狀態下,老李第一個提出要提放石頂武,原因很簡單,石頂武殺人如麻,長期以來,從未屈居人下。
要不是秦絕練就了九陰絕,恐怕松海市早就被他屠殺殆盡。
石頂武之所以這么老實在秦絕手底下賣命,完全是因為秦絕手里的魔障,聽老李說,這本魔障是專尋魂定位的賬冊,如果石頂武脫離這幅皮囊,秦絕將會使用魔障將石頂武找出來。
但是,如果易芯宇推測屬實,那就證明他已經沒有把柄攥在秦絕手里。
我不由得為秦絕擔心,江湖上早就盛名,嘲風教至陰至邪,人數不多,教人向惡,貽害人間,教內人員無不通邪術,石頂武的本事遠不止于此。
易芯宇和石頂武雖為師徒,對石頂武絕對夠尊重,而石頂武也對這個關門弟子愛護有加,甚至到溺愛這種程度,但是,易芯宇是個典型的愛憎分明的女漢子。
如果遇到兩難的抉擇,我怕易芯宇會大義滅親。
我上前扶住以信譽的肩膀,說道:“查!咱們一定要查清楚,你這種想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果然,不出所料,易芯宇說道:“就算他是我師傅,只要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大不了,這一身本事還給他。”
我為他寬心,說道:“芯宇,那你就別猶豫了,先把本事還給石頂武再說吧!”
易芯宇沒好氣的用胳膊肘,杵了我一下,我說道:“芯宇,你什么事都寫在臉上,這件事情沒查明之前,你可千萬別沖動,石頂武!他如果造反可不是開玩笑的。”
易芯宇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平日里,莫展輝老說石頂武逢打架必輸,事實真是這樣嗎?
石頂武拖著一個103歲老人的身軀,而且身上帶有嚴重殘疾,嘲風教最厲害的功夫底子是在月光明媚的夜間,黑色瘴氣在夜間的威力,無人能及,現在的石頂武,可謂是實力減半再減半。
如果真把石頂武逼急了,只有秦絕能制服他,換句話說,石頂武投靠了巫和松,那兩邊的實力,恐怕要……
我對著易芯宇好說歹說,才將這個暴力丫頭安撫好,勉強的答應了我。
現在,我要找到老李和莫展輝商討大策,只有這兩個人,能提供實質性的意見
,至于秦絕,現在告不告訴他,還是讓老李決定吧。
我們來到草坪,邱石和莫展輝的“戰火”已經停止,大概是倆人罵累了,我走上前,看到丁偉的尸體已經被處理掉,石頂武仍是一副郁郁寡歡的樣子。
老李笑呵呵的問道:“你們小公母倆,上哪兒去密謀了?”
易芯宇嘿嘿一笑,腦袋一歪,靠在我的肩膀上,說道:“李師傅,這是秘密,不能說。”
“好,好,好!”老李連連擺手,對我們說道:“你們也過來商討一下這件個案子吧!我看邱主任和莫局長,和平談話了半天,也沒個準主意。”
我走上前來,邱石恨恨的說道:“老莫,你完了,你徹底完了,94條人命,你難辭其咎。”
莫展輝顯然是吵累了,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邱石,邱主任,我以前沒覺得你這么話癆,我鄭重告訴你,活尸的秘密一天沒查出來,松海市就別想太平,沒人會顧忌那94條女人的性命。”
邱石恨恨的站起身,“話不投機半句多!”轉身要走的時候,被老李攔下,說道:“邱主任,您二位吵了半天,難道不想知道老爺為什么拿《煉獄變》去警隊嗎?”
邱石一挑眉毛。
老李呵呵一笑,說道:“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如果剛才你們不吵架,我想老爺已經說了。”
這時,邱石停住了腳步,坐回原位,莫展輝也是如夢初醒,挪著椅子,坐到秦絕身邊,問道:“老秦,她們是不是醒了。”
秦絕冷峻的神情,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莫展輝又問,“這些女人,是不是和你交代這件事情的經過,還有煉制活尸的秘密。”
秦絕臉上沒有表情,仍是冷冷地點頭。
莫展輝顯然來了興趣,提著脖子問道:“老秦,你快說啊?她們都經歷了什么?”
秦絕慢慢睜開眼睛,白了一眼莫展輝,“本來我想說的,但是你們兩個剛才太貧了,現在沒心情。”說完,放下手里即將燃燒完的煙頭,慢慢閉上眼睛。
莫展輝急得直跺腳,連連向邱石使眼色。
邱石剛一張嘴,“老秦……”
馬上被秦絕打斷道:“老邱,我同樣很尊重生命,但是這數十條人命,在她們被擄走的一刻起,就注定會死,你不用糾結什么,如果再有類似的事件發生,按照老莫的辦法去做吧!”
秦絕意思很明顯,如果在出現這種活尸,打撈上來的同時,也就是他們死的時刻。
秦絕眼睛似睜微睜得看著我說道:“孫葉,和易芯宇跑一趟腿。”
又有任務嗎?
我微微一笑,說道:“秦大師,不好意思,我和芯宇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去辦!你看看,石教主不是閑著呢嗎?能不能讓他代勞。”
秦絕冰冷的眼神,在我們二人臉上掃了一圈,沒有說話,轉頭看向石頂武,冷冷地說道:“石教主,你沒有意見吧!”
石頂武抬起頭,操著沙啞的嗓音說道:“沒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