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那女人指定是沒有想到,鎖天跟陳洺兩個人竟然會真的為了那么點小事親自的找上門,這個做法在她看來或許是十分幼稚,不可能會發生的。
但是,她真的不了解陳洺跟鎖天這倆人的護短程度到底有多強。
他們下車后,那女人飛快的看了眼坐在車里的我跟陳煬,臉上一副了然的神色,帶著淡淡的笑意她還在裝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二位這種問候的方法是不是欠缺妥當?”
陳洺跟鎖天哪里會跟我們似得跟她在這打嘴皮子仗。
鎖天掃了眼后面車上陸續下來的一群人,對那女的問:“你們來這做什么?”
那女人輕笑出聲,似乎有些意外:“我想,鎖隊長無論曾經多么一手遮天,也管不了那么寬吧?”
她刻意在曾經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想要強調此刻庇護所早已經悄無聲息的勢力轉變。
鎖天瞄了她一眼:“你管的也不窄。”
女人雙手環胸的掃了眼身后的大院子:“這里已經由我來接手,職責所在,談不上管得寬不寬,要知道...有時候清理一些不必要的人或東西的存在也是一種負責。”
鎖天和陳洺都一副永不變化的僵尸臉,所以那女人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在面對他們倆沒有表情的鬼魂臉時略顯得尷尬了。
鎖天扭過了臉,直接面向身后的那群人:“我同意你的說法,說到底...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司其職,對不對?”
女人一聽這話,愣了愣,猶豫的點頭:“對,鎖隊長倒是個明白人。”
“可以。”鎖天點頭:“那就好辦了。”
說完這句話,他伸出手指,挨個指了那群人一圈對女人開口:“今天動手的人有哪些?”
不用說明白,他們也知道動手指的就是抬我跟陳煬的人。
沒有人動,他們都只聽從那女人的話。
鎖天眼睛瞇了起來:“我數到三,再沒人出來,我們就自己找了。”
陳洺不擅長撂狠話,但是在聽到鎖天這句話的時候,我注意到他已經翻轉了手腕,那是他拿出纏繞在手腕處飛刀的標志性動作。
這個動作陳煬和我同樣熟悉,陳洺跟鎖天就連甩飛刀的動作都如出一轍。
“1。”鎖天厲害的地方在于,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他的氣場總是能震住場面上所有的人。
“2。”女人已經擺出一副,今天姑奶奶就看看你們兩個人能耍出什么花招的態度。
“3!”
這個數字喊出來的瞬間,陳洺跟鎖天雙雙朝著那站了一排的人連續甩出數把飛刀。
飛刀是他倆最擅長的武器,從未失手過。
好幾個人被飛刀傷到,紛紛悶哼倒地不起。
也就是這個時候,剩余的人立即四下躲避到車子的后面,很快到處都傳來了咔咔咔的上膛聲。
那女人的臉終于繃了起來,滿眼都是怒容,她似乎沒想到他倆竟然真的敢說動手就動手。
鎖天跟陳洺瞬間就被無數的槍口指著。
他倆停下身子站在原地,周圍到處都是持槍躲在車后的人。
鎖天再次開口:“動手的人,自己出來。我數到三。”
在他這句話開口后,我聽到身后傳來了車子急速剎車的聲音,陳煬往后視鏡里看了眼立即就面露喜色:“c隊人來了。”
我扭頭看去,果然,一個胡子很大的男人,跟胖子孫邈一起帶了一群的人正著急忙慌的下車往這邊趕來。
不知道為啥我在第一眼看到大胡子的時候,立即就覺得他跟胖子指定是一路人。
c隊的人對槍支十分敏感,除去一部分跟著大胡子和胖子孫邈到了陳洺鎖天的身后之外,其余的也全都四下找了掩體。
從剛剛開始,就算鎖天跟陳洺動手傷了人,氣氛都遠遠的不如此刻那么緊張。
那女人臉色徹底難看了下來:“這是什么意思?”
鎖天看著她:“你什么意思,現在就是什么意思。”
“鎖隊長!事情弄的難看了,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她的話說完就被那個胡子邋遢的大胡子給搶了去:“可拉倒吧你,這事還能多好看了去?好家伙,你們那么多人真槍實彈的把我們隊長跟指揮都給堵了,還想事情好看?站在這說話也不嫌臊得慌。”
大胡子的語調中有股濃重的東北腔:“咋地?你剛來的一幫子隔這牛逼啥呢?這么些年這里是你們的地盤么?啥都沒有做過,來了就開始裝逼,牛魔王要他媽在天有靈都能高氵朝咯!”
他這句話說的鎖天跟陳洺都側目看了他好一會........大胡子嘿嘿嘿的對著他倆陪笑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突然放黃腔。
胖子也斜著眼看大胡子:“瞅瞅,瞅瞅你那傻逼德性,說的啥傻逼玩意兒。”
“好了!”那女人對這明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對話給激怒了,她滿臉怒氣的看著鎖天:“你想怎么樣?”
“把人交出來。”
“他們只是辦自己該辦的事情而已,我為什么要把他們交給你?”
鎖天的耐心已經幾乎到頭:“那我就自己找了。”
陳洺側臉掃了眼周圍的人,接了句:“都帶走,所有反抗的全都就地解決。”
“等等!”那女人問;“你們非要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
“對。”鎖天道:“回去通知你的人,隨時來找我。”
“這里已經是我們接手了。”
鎖天冷笑了一下:“我不同意,這里就是我們的。”
這個時候我和陳煬才后知后覺的明白,原來真正讓鎖天陳洺他們把事情鬧到這么嚴重的原因并不僅僅只是我們倆被欺負了,這件事可能只是一個由頭,他們借著這個由頭準備把事情挑起來。
難怪從剛才開始就越發的覺得他們倆的氣勢太過囂張了點。
“動手。”陳洺向來都是這樣,只要開口就是立即行動。
那女人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今天她把人給交出去的話就等于對著鎖天他們服軟,這樣的話,以后無論她命令別人做什么事情,那些人都會考慮會不會因此而得罪c隊的人,這樣一來他們想要順利接管庇護所就有了很大的問題。
原本以為領導人的更換跟我們是沒什么大關系的,現在才真切的覺得原來就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在陳洺這兩個字說出口的瞬間,女人那邊突然間就開始開火,一秒鐘的功夫,戰火就引燃了。
陳煬一把抓住我將我按倒在了座位的下面。
她也跟著趴了下來,就在她趴下的瞬間,車子的前擋風玻璃瞬間破碎,全部朝著我們倆身上砸了下來。
碎玻璃渣子不停的劃過裸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臉上。
我們倆死死的抱著腦袋,趴在座位下面,車外的世界早已經被槍聲給掩蓋,轟鳴聲一片。
抱著腦袋趴在座位下面,聽著外面那些冰冷的槍聲,以及皮肉被子彈穿透后那些人發出的慘叫悶哼,我突然升起了一股子難言的厭惡。
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厭惡些什么,或許是這永不停歇的槍聲,也或許是人和人之間永不停歇的對抗和爭奪。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整個世界都是槍響聲。
就在這時候,一股子濃郁的汽油味刺激到了我的大腦。
一把抓住旁邊的陳煬,我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來的勇氣,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一把打開了車門,死拉硬拽的將陳煬從車上拽了下去。
“快走!!快走!!油箱破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喊聲陳煬到底能不能聽到,總之在跑出車外的瞬間,我死死抓著陳煬拼命奔跑的同時,眼睛到處在找尋陳洺和鎖天。
就在我看到陳洺的瞬間,他也已經撂倒了面前的人看到了我們倆。
c隊的對講機中不停傳出各種聲音的急切通知:“車要炸了!!撤!!快撤!!!”
這個瞬間,世界似乎整個被慢化了。
我拼了命的想跑快一點,卻無論如何都快不了。
拼了命的想讓陳洺跟鎖天趕緊離開,可是他倆卻總停留在原地。
十幾秒鐘,在一聲震徹山谷的爆炸聲中,我和陳煬被身后傳來的一股明顯難以抵擋的巨大熱浪給沖的整個人飛了出去。
鳴...............................整個大腦和耳朵都好像瞬間被一大團的棉花給罩住了一樣,進入了一種讓人恐懼的安靜中。
濃煙中,我不知道到底在地上趴了多久,多次試圖從地上起身都根本爬不起來,幾分鐘以后,有人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陳洺聲音仍舊溫和,縱然渾身是殺人后砰濺出來的血:“有沒有受傷?”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樣在那幾秒鐘的時間安然無恙的逃離的,只是很慶幸自己竟然還能聽到他的聲音,從跟他在一起后,每一次再次相見都好像老天慈悲的施舍。
扭過頭一下撲進陳洺的懷里,伴隨著不遠處噼里啪啦的火燒的聲音我悶著聲音問陳洺:“今天的事情...是你們早就打算好了的是么?”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確定身上沒有太嚴重的傷口,才開口:“對不起何默,許多事情必須要做。”
“我沒怪你的意思,陳洺,我沒怪你的意思。”側著臉依靠在他胸前,我看到不遠處的陳煬正看著身后狼藉的場景喋喋不休的問著一旁給她拍打身上灰塵的鎖天問題。
太好了...大家都沒事。
很快c隊清點了所有受傷的人,送去救治后剩余的在原地清點尸體。
在火堆中,我看到了那個高傲的女人。
狼狽的讓人不忍看,半截胳膊都被炸飛了。
陳洺和鎖天這次不用任何人說,我也知道他們攤上大事了。
甚至去醫院處理身上傷口他倆都沒有一起跟著,急救車上只有我跟陳煬和一個小護士。
小護士在給她清理胳膊上的擦傷、
陳煬垂著腦袋問:“我們倆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我腦袋靠在車上:“沒有我們,今天的事情也會發生。我不懂的是...按照他們倆的做事風格,這種危險的狀況,肯定不會帶上我們倆,今天為什么會帶上?”
陳煬也道:“我也覺得奇怪,但是這問題根本沒法開口問啊,難道扯著自己老公問,喂!那么危險的事情你為啥把我帶著??他們倆聽到這話,心不碎了才怪。”
事情朝著更加冰冷的方向依著難以控制的速度發展了過去。
在疾馳的車上,看著窗外快速閃過的景色,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可能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