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時間就愈發(fā)過得慢。左等右等,聯(lián)邦還是遲遲沒有正式釋放出任何替自己正名的消息。那個號稱自己是真圣子的邪#教也再沒了動靜。波茲曼州的調(diào)查進行的倒是挺快,一個又一個的聯(lián)邦蛀蟲被挖了出來。慢慢的,又有一個人名浮現(xiàn)在了聯(lián)邦軍方的面前。馮騰!
唐云已經(jīng)從實際意義上掌握了天啟,馮騰和天啟之間有什么樣的關系他很清楚。是他將自己送進了集中營,教徐征和徐遠故形意拳,在母親的娘家肆意詆毀父親的名譽,甚至沒能給母親提供一個良好的生活。但......凡事一扯上家庭就會變得麻煩。真實的世界永遠不會和虛構(gòu)出來的故事一樣胡扯。只要拳頭大就能一路喊打喊殺的快意恩仇。尤其唐云本就是個半軟不硬的扭曲性子,很多麻煩事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就顯得比其他人還要麻煩。既然馮騰沒有正式加入天啟,只是同天啟合作而已那就只算是“編外”的天啟人。唐云一直刻意維護,但現(xiàn)在似乎是藏不住了。不過唐云對此也不算很上心,很多時候,正義也是件順理成章的事情。
聯(lián)邦是標準的資#本#主#義#世界,再怎么講究道德,講究責任。很多事兒也還是看錢說話。當唐云大把大把砸錢以后,洪師傅幾乎得到了波茲曼州所能提供的最好的醫(yī)療服務,日漸康復。九州武館的裝修進程也很快,只要砸錢,工人肯賣力,采購的材料也都是一等一的。別說專修完如何,就裝修的過程中都聞不到什么油漆或者甲醛的味道。洪師傅尚未出院,裝修公司已經(jīng)交工了。
當然還有很多細節(jié)部分沒有處理完,比如一些拳館常用的武術器材,比如設計公司為了宣傳而重新做的門頭或者二次開張時用的海報、易拉寶之類的。這些倒急不得,再有錢也不能讓物流人員抱著沙袋和木人飛到武館。作為一個深諳ART&FASHION的“內(nèi)行”,唐云也明白美術設計這東西是慢功夫,催的緊了,設計師一著急質(zhì)量反倒下降。急不得,都記不得。
九州武館是唐云心中一處非常特別的地方,他對這里的感情很復雜。九州武館和馮家對唐云來說就像是柯米婭和聯(lián)邦,一個是自己的故鄉(xiāng),一個是精神故鄉(xiāng)。
唐云每天吃過晚飯?zhí)圃贫紩ノ漯^坐坐,跟幾個師兄弟聊聊天,“切磋切磋”打發(fā)時光。不過這個切磋不如說成是指導,唐云的拳腳功夫已經(jīng)遠在自己師傅洪巍南之上了。既然這些師兄弟不管年紀如何都非要把自己當作大師兄,那他也不會藏私。
“放松,放松!”
“咱得確定走實戰(zhàn)路線還是走表演路線,這應該不是一個練法兒。實戰(zhàn)那拳頭不好看,表演的套路里有些動作實戰(zhàn)時又有點吃虧。”
“對,實戰(zhàn)的話就別太執(zhí)著于套路。動作也沒必要太苛刻,主要是反應和發(fā)力。對,發(fā)力很重要。還有這個動作......你是沒見過軍拳高手,那拳腳快的很!你看,要是有人用聯(lián)邦軍拳打你,你這招式完全按照傳統(tǒng)來的話就有點被動。他們的拳腳都很直接的,你得用最簡單的方式去應對。”
“護頭,護頭!手不能掉!套路中不注意護頭的動作你都得舍了。一個拳頭打出去,另一個手肯定得護著腦袋。下巴挨一下就是KO!”
“還得護#襠,估計你們沒見過專門練刺殺技的。招招踢襠插眼,下手黑著呢。”
“重閃避,輕格擋。萬一碰上個抄家伙的容易吃虧。還有那種練古泰拳的,胳膊腿兒硬的鐵打一樣,擋著了胳膊都疼。”
“大師兄,你怎么知道的?軍拳、泰拳、刺殺技的對手你都遇上過?”
聽師弟這么問,唐云笑了。
“不是遇上,是我都練過......”
看著唐云在那指點“師弟”,努美利婭也在靜靜的喝茶偷笑。心道,怪不得聯(lián)邦打不過遠征軍。戰(zhàn)斗哪有這么難學?只要心志堅定,心中懷著對神明的敬畏,受到神明的庇護定然會所向披靡......
就聯(lián)邦人的認知來說努美利婭的想法實在挺可笑的,但那只是因為聯(lián)邦人沒有見過伊瑞星圣戰(zhàn)士的訓練方式。嘴里說著敬畏神明,心中懷著因虔誠而無畏的勇往直前之心。動作直來直去,大開大合。伸手投足都帶著悍不畏死,將生命奉獻給神明的決心。雖然武技道理上不夠理性,但卻在戰(zhàn)爭的事實上另辟蹊徑。以力破巧,勇者無敵。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最初的切磋指導慢慢變成了聊天吹牛。看著新裝修的武館,有錢有勢,武技完全不弱于師傅的大師兄,一眾師兄弟愈發(fā)覺得熬到了好日子,正在這其樂融融的氣氛中感受這著許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的安逸,忽然有人敲門。
咚咚咚......
對方很有節(jié)奏的敲了兩次,聲音在悶熱的夏季中顯得很沉悶,似乎將門外的蟬鳴、蛙叫和夜來香的花香都給掩下去了。程皓軒只以為是裝修隊或者設計公司出了差錯夜里過來有什么事情,抹了抹額頭上滲著的汗珠,一路小跑的打開了門。隨后就呆呆的站在那說不出話了。
沉默了幾秒鐘,低沉壓迫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寧靜。
“讓開,我要見唐云!”
武館內(nèi)的空氣似乎都要凝固了,唐云緩緩站起身,再次審視著那張熟悉的臉。
狹窄的額頭,高高隆起的眉弓。普普通通,甚至略有“渾濁”的眼睛,夾雜著白色胡茬的絡腮胡......輕輕的說道。
“舅舅,很久沒見了。”
“嗯,七八年了。你倒是出息了。”
原本早就想好的,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怎樣討要母親......看著這張臉,所有話似乎都卡在了喉嚨以下,吐不出來了。悶了很久唐云才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拜舅舅所賜,天啟集中營里吃得好,睡得香。不敢給唐家人丟人,不敢不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