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過木劫的幻境洗禮,鐘厚對于幻象的抵抗力已經(jīng)大大提升,一般的幻境對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所以,眼前這個低級幻境對鐘厚來說幾乎完全沒有效果。
說起來很慢,但從進入幻陣到清醒過來,前后不過是數(shù)個呼吸的時間。
眼前,第五關的監(jiān)考官和第四關的那位一樣,陪在這些長老級觀眾的旁邊。
他們此時目光無一例外全都落在鐘厚身上。
監(jiān)考官的案臺之上還有一個香爐,香爐之內,一縷青煙隨風飄蕩。
看那香的長短,應該是剛剛被點燃不久。
雖然破開了幻境,但鐘厚并不知道這就是心境的考驗,所以十分茫然的看著眾人道:“考驗什么時候開始?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見鐘厚發(fā)問,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
莫紅月驚駭?shù)膯柕溃骸澳憔尤贿@么快就清醒了?”
“清醒了?什么清醒了?”鐘厚一臉無知的反問道。
經(jīng)過解釋,鐘厚終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第五關考驗心境的方法每一次都不一樣,這是為了避免應考者通過特殊渠道了解到具體的考驗內容,從而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就好像一個心理醫(yī)生,提前對你說我要把你催眠,你有了防備,想要成功把你催眠的難度就會大大的增加。
只有在不知不覺中進行考驗,才能把你內心最真實的反應表現(xiàn)出來。
當然,這只是針對后天境界應考者的一個低級幻陣,威力不會很大。如果是高級幻陣,即便提前有了準備,也很難破解。
就好像當日鐘厚所經(jīng)歷的木劫幻境,雖不是陣法所形成的幻象,但卻是天地所生,和鐘厚剛剛經(jīng)歷的幻境相比,兩者的等級絕對是一個天一個地。
即便如此,想要在一炷香時間內看清幻境的本質,找回自己的本心,從虛幻中掙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鐘厚卻在短短數(shù)個呼吸之間就清醒過來,已經(jīng)打破了宗門的歷史記錄,怎么可能不讓眾人驚訝。
要知道,這些長老當年經(jīng)歷心境考驗之時,成績也遠比不上。
現(xiàn)場的長老們當然不知道鐘厚過往的那一段經(jīng)歷,還以為鐘厚的心境已經(jīng)到達了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擁有如此心境的人,只要中途不隕落,未來必定是叱咤風云的絕世強者。
如果鐘厚知道他們此刻心中所想,肯定會哭笑不得。
豬剛鬣還說他心境比較脆弱,需要多多磨練,到了他們眼中,居然變成了另外一個極端,真不知該說什么好。
也因為經(jīng)過了這一幕,莫紅月心中再沒有半點遲疑,甚至已經(jīng)暗暗發(fā)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必須把鐘厚收入門下。
不過她這個念頭剛起,又被一盆冷水給澆醒了。
只聽第五關監(jiān)考官對鐘厚說道:“恭喜你,歡迎你加入我半月山莊。不過考核還未結束,后面還有一關,雖然無論是否通過都不影響你的考核成績,但我還是希望你認真對待。”
此時,莫紅月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在很久以前,考核只有五關,自從那位大人回歸之后,才增加了第六關。
那位大人曾經(jīng)揚言,如果誰能在第六關得到他的認可,他就會破例收入門下。那位大人的實力已經(jīng)到了另外一個層次,是公認的宗門第一強者,更是半月山莊屹立不倒的堅挺支柱。能拜入他的門下,需要不知道多少輩子修來的福氣,一般人根本不敢奢望。
可是自從第六關設立以來,從未有人能得到他的認可。所以,第六關根本不能定下考核標準,否則宗門可能一個弟子的收不到。
以鐘厚的特殊,能否成為第一個通過第六關的人?
莫紅月心中多了這樣一個疑問。
雖然她并不看好,但機會總是存在的。如果鐘厚真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認可,被那位大人收入門下,那就沒她什么事了,現(xiàn)在想再多也只是浪費腦細胞而已。
聽到第五關監(jiān)考官說自己已經(jīng)通過考核,鐘厚心中還是挺高興的。不過當他感受莫紅月那熾熱的目光,他又不由得一陣頭疼。
來到了第六關。
第六關沒有考核標準,而監(jiān)考官唯一要做的就是維持留影石的正常運轉。
留影石是一種記錄影像的低級星器,只要事前在星器上刻畫了留影陣法,調整好陣法的覆蓋區(qū)域,然后激活陣法,就能開始記錄覆蓋范圍內所發(fā)生的事情。
關閉陣法,該時間段該區(qū)域發(fā)生的事情最后就會被刻印在陣法之內。
陣法內有了影像記錄之后,使用者再次激活陣法就可以把原有的影像記錄播放出來,但無法對其進行添加和刪除的操作。
即便布陣的本人,也無法做到這一點。能做的,唯有把星器上的陣法徹底抹除,再重新布陣,否則留影石無法再次錄制新的影像。
一道白光閃過,一段事前錄制好的立體影像就從留影石中射出,在虛空處播放起來。
影像當中,一個滿頭花白卻臉色紅潤的老頭正緩緩的動著。
鐘厚細看了一會,完全看不懂這老頭在干什么。
記得之前華文等人介紹過,這一關是要當場學習一套武技。
可是,這么慢吞吞的動作,連蚊子都打不死,真的是一套武技?
很快,老頭的動作結束了,然后又重新開始了。
就這樣,留影石不斷重復重復再重復的播放著同一個老頭的同一套動作。
反復看了幾遍之后,鐘厚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絲端倪。
基礎耙技作為超越五星的武技,除了招式、攻擊加成這些正常武技該具備的本質,還蘊含了天道的威力。
當然,此時的鐘厚腦海中完全沒有天道這個概念,他平時使用基礎耙技的時候只感覺很厲害,但卻不知道其中原理。
不過他修煉基礎耙技已經(jīng)有一段時日,隨著對基礎耙技的研究越來越深,其中天道的概念已經(jīng)潛移默化的對他造成影響。
所以觀看了幾遍之后,鐘厚終于察覺到了這套慢吞吞的武技,有一種和基礎耙技相似的特質。不過和基礎耙技相比,這種特質十分微弱,幾乎不可察覺。
鐘厚也只是有一絲很模糊的感覺,并不能百分百確定。
而且除此之外,依然沒看出這套武技有什么其他特別的地方,仍然是一套連蚊子都打不死的武技。
半月山莊藏經(jīng)閣內,一個和影像一模一樣的老頭正翹著二郎腿,手捧一杯香茗,休閑的看著手中的一塊鏡子。
鏡子之中,所映照出來的景象并不是老頭本人,而是第六關的整個房間。顯然,第六關房間的一個角落,鑲嵌著一個什么東西,正把現(xiàn)場發(fā)生的一切傳輸?shù)嚼项^手中的鏡子之中。
當他看到一個少年被一群宗門長老簇擁著進入房間的一刻,他頓時目瞪口呆。
就算這人的后臺背景再強大,應該也不至于十幾個長老聯(lián)合在一起為他作弊吧?
好奇心驅使之下,老頭不免對鐘厚多了幾分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