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還在沐浴。曲一海淡淡一句。
曲瀾淡淡一笑曲一海想用這么小的理由來阻止他見爺爺,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上去等爺爺。”曲瀾語氣淡淡,卻隱含不可違逆的感情色彩。
他在曲一海高深莫測的目光中,步步向樓上走去。
皮鞋踩在雪花狀的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均勻的節(jié)奏聲。
聽著曲瀾的腳步聲,曲一海微微擰眉。
他最討厭曲瀾這種勻稱而穩(wěn)重的腳步聲。
曲瀾這腳步聲,讓他一直有賊心,沒賊膽。一個這么穩(wěn)重的三十歲的曲家長孫,不管多少人覬覦曲家繼承人,都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終于,曲瀾上了三樓,進(jìn)了曲長柏的房間。
“爸,他找爺爺做什么呀?”曲一海一進(jìn)自己的房間,就被曲曼琳拉住,急不可切地問。
這件事,如果萬一被揭穿,她曲曼琳是第一個被推上斷頭臺的。
身為曲一海的親生女兒,曲曼琳比誰都知道自己爸就是這樣的人:只可同安樂,不可共患難。
如果威脅到曲一海自己的位置,她這個女兒就有了利用價(jià)值。
曲曼琳已經(jīng)后悔參與這件事了。
事到如今,雖然成功地讓陶夭夭滾出曲家,不再是曲家媳婦。
但陶夭夭依然活得好好的,肚子里的孩子也安安穩(wěn)穩(wěn)的。而且現(xiàn)在陶天天都待在天涯咖啡廳,當(dāng)國寶一樣保護(hù)著,外人根本就碰到她。
她曲曼琳就是想再次下手,都沒有機(jī)會。
陶夭夭怎么就這么命大呢!
不僅命大,還命好。
她曲曼琳堂堂曲家千金小姐,都沒找到曲瀾這種顏值高,又會疼女人的富家子弟。
想想就讓人咬牙,不恨都不行。
曲瀾一進(jìn)曲長柏的房間,容澤軒立即起身:“曲瀾來了。老爺子剛剛沐浴完,馬上回來。”
“謝謝容叔叔。”曲瀾淡淡一笑。
對容澤軒,曲家上下都恭恭敬敬,他自然也不例外。
曲家以人為本,容澤軒能照顧好老爺子的身體,就是曲家的大功臣。
“不謝。”容澤軒看著曲瀾平靜的樣子,欲說還休。
“容叔叔怎么了?”曲瀾挑挑眉,“有話盡管說。這么多年,我一直把容叔叔當(dāng)成親叔叔。”
容澤軒的臉,微微尷尬。
沒有人知道,他現(xiàn)在確實(shí)有了高昂身家,卻不管拿出來交給容川。
依他的能力和收入,依在他曲家的特殊地位,多個一兩百萬都是小事。
畢竟曲家子孫極多,就說有實(shí)力的后代,一個拿出十萬謝他,容澤軒都能有一兩百萬的收入。
但上千萬的身家,容澤軒無論如何找不出借口來解釋。
所以,容澤軒現(xiàn)在被曲一海支付的巨款困住了。
進(jìn)退兩難,言行不敢有絲毫閃失。
都是一念之差啊!
“我沒事。”容澤軒小心翼翼地隱去心事,“只是老爺子最近幾天老是不見人,今天還讓人開了輛新的法拉利回來,和小蒙一模一樣的法拉利。老爺子回來時(shí)很不高興,一個勁地嘆息。我問老爺子,老爺子什么也不肯和我談。曲瀾,好好安撫下老爺子,你是他最疼的孫子了。”
“哦?”曲瀾驚愕,“老爺子出去幾天在哪里的事,你都不知道?”
“慚愧。”容澤軒尷尬地垂首。
其實(shí)容澤軒隱約猜測到曲長柏為何心情起伏那么大,但這件事,他容澤軒真的不能再插手了。
再插手,就把自己給陷進(jìn)去了。
老爺子現(xiàn)在是老了,沒以前雷厲風(fēng)行,腦袋也沒以前好用。
但這并不表示,現(xiàn)在的老爺子好糊弄。
不能冒險(xiǎn)。
略一沉吟,曲瀾黑瞳銳利幾分,“我覺得,容叔叔下次要想辦法,讓自己白天也和老爺子同行。”
容澤軒什么也不說,只是點(diǎn)頭:“大少說得是,我會和老爺子談?wù)劇!?
正說著,身后傳來不太愉快的聲音:“怎么,有人記得我這個老不死的了。不是打算和我斗到底嗎?”
“老爺子別生氣。”容澤軒一聽,就安撫曲長柏。
“爺爺言重了。”曲瀾面不改色心不跳,平靜地迎上曲長柏犀利的眸,看著那道琥珀色的厲芒,“祖孫沒有隔夜仇。”
“我呸”曲長柏薄怒,“人家是說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們夫妻都老死不相往來了,還有祖孫沒隔夜仇的?”
曲瀾擰眉。
這老爺子氣兒挺大……
可他剛剛這句話明顯示弱,應(yīng)該惹不起老爺子的火氣才對。
難道還有誰能讓老爺子氣到?
目測整個恒天國際,只有陶夭夭那丫頭敢和爺爺較勁。
可夭夭現(xiàn)在天天被岳母管得嚴(yán),壓根就沒法子出咖啡廳的大門。
所以應(yīng)該不是夭夭惹了老爺子……
曲瀾挑挑眉,一臉誠摯:“爺爺只要幫我個忙,我和夭夭也不會有隔夜仇了。”
“真的?”曲長柏立即揚(yáng)高聲音。
氣歸氣,可想著陶夭夭肚子里有自己喜愛的曾孫,老人家不知不覺又心軟了。
那是他最大的心愿啊!
“那個……”曲長柏臉抽了抽,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嘛……我?guī)兔梢裕贿^要交換。”
唉唉,人就是不能做虧心事啊!
做完后自己就下不了臺了。
他堂堂恒天國際的創(chuàng)始人,居然在陶夭夭面前理不直,氣不壯。
別提多坑了。
“爺爺請說。”曲瀾頷首,“交換什么?”
曲長柏尷尬地笑了笑,輕咳一聲,清清喉嚨,愣上讓自己看上去頗有氣勢:“就是你和林夢青見面的事,別說是我介紹你和相親。”
“……”曲瀾錯愕地瞪著老爺子。
這種事?
在老爺子那兒,應(yīng)該完全算不上事吧?
“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曲長柏悶哼,“只要是合理的。我就幫你一回。反正你這個孫子,就是不孝,專會欺負(fù)我。”
容澤軒在旁邊笑了。
曲瀾不許,只靜靜地看了容澤軒兩眼。
曲長柏是人精,一看就懂。
他朝容澤軒揮揮手:“你等會再進(jìn)來陪我說話。”
容澤軒一離開,曲瀾上前一步,將錢醫(yī)生的電話清單,鋪到曲長柏面前:“爺爺,錢醫(yī)生自殺之前的三天,一共給恒天國際其中一個辦公室,打過三個電話。”
“哦?”曲長柏精神一震,一揮大掌,“接著說下去。”
曲瀾將另一份傳真放到曲長柏手心:“這是我媽從北美傳來的關(guān)鍵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