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曲瀾似在自言自語,“自家人確實要幫忙。看來,陸月華檢察官司果然沒有浪得虛名。”
“確實,我媽有這本事?!绷謮羟嗦曇衾锿钢鴿鉂獾某绨?,“我爸常說,如果我媽不是C城檢察官,我爸的影視公司,早就垮了?!?
熬了這么久,好不容易熬到曲瀾主動打電話給自己。林夢青都要激動得淚奔了。
她幾乎想把自己心里所有知道的事,全部對曲瀾傾吐出來。
多談?wù)?,才有愛情?
曲瀾現(xiàn)在這么主動,一定也是想明白了,和被警局定為殺人嫌犯陶夭夭,已經(jīng)沒有未來了。
她終于等到了自己的春天。
曲瀾語氣平平:“原來你爸公司里有關(guān)的緋聞是真的?!?
“無風(fēng)不起浪嘛!”林夢青笑了,“那個女演員胡美之死,就是我媽替我爸暗暗擺平的……”
“陸檢查官真厲害?!鼻鸀戫钣乃坪!?
“我媽確實厲害,我有時候也很崇拜她?!绷謮羟嗦曇粲行┿皭澚耍拔覌尨呶铱禳c改行,考上她的單位,這樣她現(xiàn)在就可以幫我安排職位?!?
說到這里,林夢青話風(fēng)一轉(zhuǎn):“曲瀾,你想我當(dāng)個簡單的高級知識分子?還是希望我進入可以為曲家助一臂之力的政界?”
林夢青想多了……
黑瞳一閃,曲瀾道:“這個……”
他沉吟著,似乎是個比較難選的難題。
修長的指尖,卻輕輕收好錄音筆。
用攻心策逼出林夢青的真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不是他一直疏離冷淡,如果不是白天放低態(tài)度,估計這些重要的信息,他沒辦法得到。
這些信息,足夠林家的大檢察官喝一壺了。
林夢青為愛而下狠手,為愛而陰謀,那就得承受為愛而亡的風(fēng)險……
大家一起不道德好了。
“你別為難?!绷謮羟嗔⒓窗矒?,“這事可以慢慢商量。曲瀾,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們一起可以好好規(guī)劃下未來。我們的未來,一定十分美滿?!?
林夢青果斷想得太多太多了……
曲瀾輕輕打了個呵欠。
果斷是輕輕的呵欠,只是林夢青剛好能聽到聲音的呵欠。
林夢青果斷聽得真切,立即情意綿綿,溫婉有加:“瞧我一說就不會停,都忘記現(xiàn)在好晚了。曲瀾,你要休息好哦!嗯,明天我約好去看月亮,一起踏草地。我們的未來還有大把時間聊天。晚安!”
終于可以掛電話了。
曲瀾俐落地將話筒放好,唇畔綻開個釋然的笑容。
對于有些人,還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來得更有效,更直接……
曲瀾轉(zhuǎn)身去了浴室。
可經(jīng)過臥室門口,看著床上長長的雙人枕,曲瀾長眸一黯。
緊緊一合眸子,他一邊脫衣服,一邊向浴室走去。
平滑如大理石的胸膛,在燈光下發(fā)出魅力的光芒……
等洗漱好從浴室出來,曲瀾微微一愕,接著擰眉,擰成了眉峰,有如五嶺山。
他隨手放好浴巾,大步向書房走去。
電話響得這么熱鬧?
這急切而長久的電話鈴聲,可真不適合這套住所。
這套婚房,只適合夭夭清脆悅耳的笑聲。
可惜,她最終選擇了不信任他……
看了看號碼,曲瀾的眉,又?jǐn)Q起幾分林夢青真熱情至此,連覺都不肯睡了么?
但明顯,如果他不接,這電話將一直響下去。
曲瀾拿起話筒:“林小姐,真晚了。”
“曲瀾”一反剛剛的熱切,此時的林夢青是小心翼翼的,“我請求你一件事。”
“說?!鼻鸀懻Z氣有些寥落。在靜寂的夜里,更顯寂寥。
林夢青似乎糾結(jié)了,好一會兒,才聲音低低地:“曲瀾,我從來不知道,我會如此愛你?!?
“……”曲瀾靜默無聲。
林夢青輕輕嘆息:“所以,我都忘記許多事不能和人說的。剛剛太激動了,把我爸媽的事都給說出來了。曲瀾,幫我保密好不好?”
眸色加深,曲瀾語氣平靜:“保密?”
這些信息,決定官司成敗,決定他和夭夭清靜美好的未來,他放低身段,花費心思才得到。
如此來之不易,他怎么可能保密?
“是呀!保密。一定要幫我保密哦!”林夢青聲音里透著掩飾不住的驚悚,“曲瀾,我真的完全把你當(dāng)成我家里人了。所以,我剛剛……”
林夢青越說越急。說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說了。
林家這些事如果流傳出去,那會要她爸媽的命。
曲瀾靜默無聲。
他緩緩拿起錄音筆,將里面的錄音存好底,再發(fā)到自己郵箱。
然后把錄音筆收進自己的抽屜,直接下了鎖。
他要是承諾保密,他就不是曲瀾。
“先睡吧!”曲瀾語氣平靜,一如既往,讓林夢青壓根聽不出他的心緒,“很晚了?!?
曲瀾輕輕放下話筒。
本來已經(jīng)放好話筒,他又將話筒移開。
他不想再聽到林夢青來電。
可回到臥室,曲瀾靜立數(shù)秒,又折回書房。
萬一秦文武有電話過來呢……
秦文武的電話,他可不能錯過。
傻丫頭可以不在他跟前,但不可以不安全,不可以杳無音訊,而他查無可查。
從知道夭夭和陶越一起出行起,曲瀾就沒想過要去追查兩人的去向。
陶越的心,可和那張陰郁的臉不太一致。
陶越屬兔,可心境是狐貍,手段絕壁和他這個妹夫同一個風(fēng)格所有事情一經(jīng)己手,圓滑得再讓人挑不出問題來……
更何況從一開始,陶越就對他這個妹夫有意見。從陶越回C城那天開始,陶越對他一直冷淡。
輕輕躺上柔軟有彈性的大床,曲瀾不由自主摸向一側(cè)。
身側(cè)空空的,可她溫馨的體香似乎還在……
傻丫頭俏皮的笑容,可愛的神態(tài),清晰浮現(xiàn)在腦海,一如錄制了般清晰……
書房里的電話再沒響起過,曲瀾漸漸沉沉睡去。
他起來時天色大亮。
這是臨近年關(guān)的冬季,天色大亮說明他上班遲到了。
走在恒天國際的長廊,曲瀾承受了幾十束詫異的目光。
直到來到董事辦公室。
曲瀾微愕:“汪秘書?”
居然在他辦公室門口等他,汪雅婷還一臉焦灼。
他就遲到一次,他的秘書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
汪雅婷不臉不忍之色:“曲先生,辦公室里有五撥人在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