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S總部,“方塊豆腐”大廈,審訊室。
“說說吧。”
“說什么?”
“你知道說什么。”
“我不知道說什么。”
“不要跟我在這兒揣著明白裝糊涂。說!”
“可我也沒法揣著糊涂裝明白啊。”
“嘿!我說你……”
“兩位大哥,剛剛打完了好幾場架,想來這睡個安穩覺,你們看能先讓我睡個覺嗎?”
“……”
“……”
兩個負責審訊的神脈士刑警面面相覷,然后起身,出了審訊室。
和審訊室一窗之隔的房間里,兩個負責審訊的神脈士走了進來,一人道:“頭兒,這人我們搞不定。”
他們的頭兒道:“你們要是能夠搞定他,你們就是我的頭兒了。”
這個時候又有幾組人進入這間屋子,一個個都愁眉苦臉。
“頭兒”說道:“看你們的樣子也是沒問出什么來了?”
一大票人紛紛搖著腦袋。
“哧!”這個頭兒嗤笑了聲,“趕緊去食堂給我拿一份夜宵。嗯,另外那些人也給他們一份夜宵。都是打了架打人,估計肚子都餓了。”
“耶,Sir!”
……
習擇是真的困了,那兩個審訊的人一走,他就趴在審訊臺上準備順一覺。卻沒想到審訊室的門又打了開來。走進來的人習擇有些印象,可是具體是誰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還記得我嗎?”對方拿著一個金屬盒子,放到習擇面前,“剛才才在食堂里拿的,趁熱吃了。”
習擇打開金屬盒子的蓋子,頓時一股香熱之氣撲鼻而來,頓時食欲大開,“那我就不客氣了。”拿起盒子里配的筷子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對方道:“我叫羅恒,之前咱們見過幾次。有一次還是我把你從黑屋子里帶出來的。”
對方一提習擇就想了起來,道:“哦!我想起來了。那次也是你把我弄進去的。喲,你升官呢?”
羅恒笑道:“托家里的福,加了一條杠杠。”
“你倒是實在。”習擇一邊說一邊吃。
羅恒道:“我知道你也是個實在人。今天晚上大家都累了,要不咱們先把公事都做完。這樣你我都可以睡個好覺。你說呢?”
習擇道:“羅Sir,關于江大明星的死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這是我心里的大實話。”
羅恒嘆息道:“如果明天我上交的筆錄上寫著的是[習擇真不知道該說什么],那我就該卷鋪蓋滾蛋了。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嘛,配合一下?”
習擇道:“真不是我不配合。關于這件破事,我是真沒話可說。”
砰!!
羅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徒然提高了聲音:“你無話可說?你好意思無話可說!你們戰隊接到的任務就是保護江云泥。還會你們直接從余團長那里親自接下的!可是最后呢?是你們戰隊的人殺死了江云泥!你跟我說你無話可說?你知道現在多少人都快把咱們總部的通訊服務器都擠爆了嗎?就是為了來罵你們的,罵我們的!你信不信現在把你往大街上一擺,整個京華城的人就會沖上來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死的是誰?不是無足輕重的阿貓阿狗,是江云泥!你自己看看!”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更別說在咨詢大爆炸的現在,現在江云泥的死訊上到一百多歲的老人家,下到三四歲的娃娃都已經知道了。整個邦聯的**機構都在遭受憤怒的群眾的聲討,他們要求嚴懲兇手,殺人償命,追究責任到底,等等。
現在邦聯各區**,尤其是華區,連周主席都站了出來,一邊以各種手段全力的穩住民心,一邊做好暴力鎮壓的準備——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暴力鎮壓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于是,習擇就從羅恒的滴滴妞屏幕上看到來自各個地方的示威游行,全都在憤怒的斥責咒罵邦聯**無能,還有的在自發的祭奠江云泥,比如在地上點上一大片蠟燭,寫上“天堂沒有恐怖組織”之類了的。
場面雖然混亂,但是習擇還是看出了幾點重要的信心,比如兇手并不是方少云,而是被說成了“自然人類”。軍、政雙方很懂的因勢利導嘛,這下子“自然人類”就成了憤怒的邦聯公民宣泄憤怒的對象。
不過普通公民不知道真兇是誰,可是在軍政圈子里卻是一清二楚。
習擇道:“方少云為什么要殺江云泥,不知道,寒雪戰隊的其他人也不可能知道,不然我們就會阻止他。如果你懷疑我們寒雪戰隊,那我就更無話可說。我們背景履歷你們一清二楚,我們根本就沒有要害江云泥的動機和利益相關。更何況,是江云泥自己主動申請要我們保護他的安全。我們也不存在事先預謀的可能。況且如果我們真的要害她,有的是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害死她,而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所以你從我們身上根本就問出什么東西來。”
其實要說責任,他們的確有不小的責任,畢竟他們一早就發現了方少云的不對勁,楊雪還讓習擇負責去監視他。只不過今晚場面太過混亂,習擇根本無暇他顧,其他人也一樣,所以才叫方少云得手。可是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說出來,一說出來肯定整個戰隊所有人都要承擔責任!習擇之所以這么說,就是為了告訴羅恒“方少云殺江云泥和寒雪戰隊沒有一點關系,是他的個人行為”。
這個責任,坦白說習擇他們沒有一個能夠擔的起,所以既然人是方少云殺的,那就由他自己承擔吧!這不是推卸,這是事實。
羅恒離開了,習擇也吃飽喝足了,然后被帶到了收押房,然后寒雪隊的其他人——除了身受重傷必須送往醫院救治的楊雪,就都在這里了,包括臨時成員吳泰臣。顯然啊,就算他是個關系戶,這個時候也免不了被列入“嫌疑人”的名單。
等習擇說完了自己被擄走之后的遭遇之后,眾人就相對無言,你看我我看你的。說真的,這個時候大家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累死累活十多天,最后江云泥還是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了他們自己人手里,你說這叫什么事?他們能說什么?
最后習擇道:“睡覺睡覺,反正咱們能做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了。”邱鑫感慨一聲,“唉,也不知道方大帥現在怎么樣了。”
……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習擇他們就一直被關在收押室里。如果不是每天都會有人來送飯,他們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被徹底遺忘了。
終于,在“發現日”之夜過后的第四天,羅恒來到了收押室,將習擇等人放了出來,道:“跟我來吧。余團長要見你們。”
余團長,自然是余羅畢了。
習擇問道:“羅警官,現在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習擇的滴滴妞壞了,其他人的也被收繳了,所以這幾天來外面是個什么情況他們一點都不知道。
羅恒哼了一聲,道:“還能怎么樣?收拾爛攤子唄!”
一眾人來到了余羅畢的辦公室外,敲了門,得到了里頭的回應才推門而入。屋子里滿滿的都是煙味,而余羅畢臉上也滿是憔悴之色。顯然這幾天他過的也非常糟糕。
羅恒道:“報告,寒雪戰隊眾人帶到!”
余羅畢揮了揮手,羅恒就出門而去。
“事情查清楚了,”余羅畢深深的洗了一口煙,“方少云的妻子蔡舒云被綁架,威脅他殺死江云泥。”
邱鑫下意識的說道:“不可能啊。我們每天都會確認各自親屬的安全狀況,就是怕被恐怖.分子趁虛而入了。”
余羅畢道:“那是因為綁架者變成了蔡舒云的模樣活動,就連方少云的父母都沒有發現異常。我們也是在蔡舒云來報案的時候知道的。”
習擇問道:“那綁架者抓住了嗎?”
余羅畢搖了搖頭。
習擇又問:“關于綁架者有什么線索?”
余羅畢也搖了搖頭。
“那……方少云會怎么樣?”
余羅畢道:“還能怎么樣?依法處置。”
眾人臉色大變。
蕭可可道:“長官,他明明是被脅迫了……”
余羅畢道:“但他殺人是事實,而且殺的還不是一般的人,是你們要保護的江云泥。別忘了你們是軍人!派你們去保護重要人物,最后目標沒有被敵人殺死,反而死在你們自己人手里。你們寒雪戰隊現在在軍團中就是一個笑話!讓你們從這件事情里脫身已經是我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余羅畢一動怒,房間里的氛圍立即就壓抑了起來。
習擇頂著余羅畢的壓力,道:“長官,方少云是真兇的事情有沒有傳出去?”
余羅畢道:“你說呢?現在外面謠言滿天飛,說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恰好拍攝到方少云舉槍殺人的畫面。這個臭小子要殺人都不藏好一點兒。”
“……”
“……”
余羅畢掐滅了煙頭,道:“現在擺在你們面前有兩條路:第一,戰隊解散,隨你們去哪里總之不能呆在京華城。第二,去前線,攢足了軍功再回來!”
習擇等人對望一眼,便由習擇開口說道:“我們選擇去前線!S413區的998兵港。請長官批準!”
余羅畢道:“你們確定?”那里可是正面戰線最慘烈的一處,幾乎已經成了絞肉機。而且嚴格意義上的998兵港已經不存在了,現在人類和蓋克猿都在那片區域打游擊,完全處于拉鋸狀態。
習擇道:“是!”
余羅畢道:“回去遞交一份深情上來吧。五日之內離開京城。”
習擇算了下日子,囡囡的生日正好就在五天之后,便道:“是,長官!報告,請問我們可不可以去見一見方少云。”
“這事現在不歸我管。沒什么事了你們出去吧。”一堆爛攤子還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時候。
這次余羅畢卻是沒有留下習擇,而是把吳泰臣留了下來。習擇也不放在心上。眾人在準備離開總部大樓的時候,旁邊卻有人笑道:“你們就是寒雪戰隊的吧?我建議你們還是從后面出去。外面可堵了一大群記者和狗仔。哈,你們現在可出大名了,一個個都眼巴巴的等著采訪你們呢。”
大家都知道寒雪戰隊是江云泥的保鏢團隊,現在江云泥死了,更有傳言殺死江云泥的就是寒雪戰隊的人,寒雪戰隊想不出名都難。京華城里的記者們正在滿世界的找他們挖料呢。
蕭可可感知了一下,不無苦笑著說:“看起來咱們寒雪戰隊好像真的成了笑話。”
“他們懂個屁!要笑就讓他們笑去,一群low逼。”趙乾坤撇撇嘴。邱鑫道:“這次我和你同一陣線。”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件事必將成為他們服役生涯中難以抹去的巨大污點。
習擇道:“走后門就走后門吧。咱們先去醫院看看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