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瑩聞言轉(zhuǎn)過去,發(fā)現(xiàn)陳南楓竟然還站在不遠處,以一種可憐巴巴的神情正在看著自己,就厭惡地轉(zhuǎn)移了視線,然後搖了搖頭。
“看著眼熟,不過我不認識。”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快走吧。”蘇莫廷聽了徐佳瑩的話,示威一樣地摟過了她的肩膀,“不要爲了無關(guān)的人耽誤時間。”
“佳瑩……”
陳南楓很想衝上去說自己不是和徐佳瑩毫無關(guān)係的人,但是那兩個人卻是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了。
氣不過的陳南楓對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大聲地吼道:“徐佳瑩,你別以爲傍了富二代就可以瞧不起我!你以爲你是誰?你不過就是個破爛.貨!老子還不稀罕呢!”
他沒想到徐佳瑩竟然真的會和自己撇清關(guān)係,心痛之餘口不擇言起來。
然而陳南楓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時氣話,會給徐佳瑩帶來多麼大的傷害。
徐佳瑩的腳步微微一頓,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邊男人周身的溫度又降低了許多,不過還是隱藏起了眼神中的悲傷,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他一起離開了陳南楓的視線。
不遠處的大華在車上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竟敢當著他們家老大的面罵他的女人。
這個叫陳南楓的男人,怕是病得不輕啊!
得罪了他們家老大,恐怕以後他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
“小野貓,晚上好啊!”
“老流氓,今天晚上你準備帶我去哪兒?”
等徐佳瑩上了車,大華就自動坐到後面去當佈景板了。
徐佳瑩就像是剛纔什麼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依舊用平常的口吻和蘇莫廷講話。
“你想去哪兒?”蘇莫廷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語氣已經(jīng)不自覺地變得溫柔。
“我想大吃一頓!”
恐怕現(xiàn)在能緩解徐佳瑩心情的也只有食物了。
“那我?guī)闳コ宰灾汀!?
“好啊,我今天一定要把餐廳吃到破產(chǎn)!”
徐佳瑩揚起笑容,似乎又變成了那個活氣四射的小野貓。
然而只有蘇莫廷看得出來,她是在自己的面前強顏歡笑。
小野貓,你是在因爲什麼傷心呢?
是剛纔那個男人麼?
所以你一直不停地拒絕我,也都是因爲他?
想到這裡,蘇莫廷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陰鬱,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緊了。
陳南楓……看來是時候好好地調(diào)查一下他的背景了!
閆文麗被關(guān)了禁閉,轉(zhuǎn)眼也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期間老宅裡清淨了不少。
一開始司國昀讓手下的人嚴格執(zhí)行他的命令,不允許閆文麗踏出房門半步。
不過到後來看到閆文麗性格有所收斂,就允許她可以在老宅裡四處走動走動。
自然司琪露來吃飯的時候,閆文麗是不上桌的。
老爺子爲了確保孫子的安全,完全地把兩個人給隔開了。
這天席若雲(yún)休息,打算回自己家去看看父親和杜阿姨,席若風(fēng)最近要考試了,平時估計也沒什麼時間回家,有這個機會,她打算在外面的酒店定個包廂,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頓飯。
“若雲(yún)。”
席若雲(yún)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口,忽然看到閆文麗站在二樓和三樓的連接處,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文姨?”
說實話,閆文麗最近收斂了不少,不再纏著她套近乎,司琪露來的時候,家裡面也不會吵成一鍋粥。
這樣的日子讓席若雲(yún)過得相當舒心,以至於她對這個女人的戒心下意識地就降低了不少。
“有什麼事麼?”
席若雲(yún)看到閆文麗的臉色蒼白,人也消瘦了很多沒什麼精神,語氣不由得也放緩了一些,沒有那麼尖銳。
“若雲(yún),我聽說你拍冷,就給你織了個襪套……”閆文麗說著,猶猶豫豫地從身後拿出一雙深灰色的毛線襪套。
“這是文姨你織的?”
席若雲(yún)驚訝地看著女人手中的東西,沒敢接。
這種手工的織物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有人會了,別看簡簡單單的一副襪套,要想織好,怎麼也得兩三天。要是初學(xué)者,那時間就更長了。
雖然襪套的面積小,織起來的時間沒有毛衣那麼長,但是也是要付出耐心的。
“我不會織,閒著無聊看書研究的……”閆文麗又把手中的東西向前伸了伸,“有的地方還跳線了,你別嫌棄。”
閆文麗手不靈巧,爲了學(xué)織襪套可是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就這個一個簡單的東西,她可是折騰了將近半個月,拆了織織了拆,纔有了現(xiàn)在的成品。
“可是我……”席若雲(yún)剛想說自己用不上這個東西,但是看著閆文麗殷切的眼神又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她雖然看起來冷漠,實際上心腸比誰都軟,先不說閆文麗之前都做過什麼,但至少也沒有真的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
席若雲(yún)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她手中的襪套接了過來。
“那謝謝文姨了……”
閆文麗的年紀應(yīng)該和席若雲(yún)的媽媽差不多大,如果她媽媽還活著,現(xiàn)在一定也是時刻擔心著自己的身體。
雖然閆文麗的這份關(guān)心,可能摻雜著其他的目的,不過席若雲(yún)還是鄭重地接了過來。
因爲在這一刻,閆文麗讓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你能用得著就好了,現(xiàn)在雖然是夏天,不過等再過幾個月入秋了,哪怕房間裡有空調(diào),也會很冷的,到時候你就可以穿了。”
閆文麗見她收下了,眼睛一亮,似乎又重新煥發(fā)了活力一樣,殷切地看著席若雲(yún)。
“呃……”席若雲(yún)被她看得不知所措,只能乾巴巴地問道,“還有別的事麼?”
“啊……沒有了!”閆文麗像是生怕她不高興一樣,連忙擺手,“你去忙吧。”
“嗯,那我走了。”
席若雲(yún)想了想,又重新回到了臥室,把閆文麗送她的那副襪套隨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纔到車庫裡去取車離開了老宅。
然而此時的席若雲(yún)不會想到,就是她這個無意間的舉動,還引出了一場很大的風(fēng)波。
……
晚上席家一家人一起到酒店吃了頓晚飯。
等他們回到老宅的時候,已經(jīng)將近十一點了。
席若雲(yún)先進浴室洗澡,等她出來之後發(fā)現(xiàn)司凌睿正靠在牀邊看書。
“凌睿,你去洗澡吧,今天咱們早點睡。”
司凌睿聞言把看了一半的書放下,拿起了上午被席若雲(yún)隨手放在牀上的襪套。
“這是你的?以前怎麼沒見你穿過?”
席若雲(yún)的衣服雖然不少,但是司凌睿對她的貼身物品大致上都心裡有數(shù),所以當他看到放在牀上的這雙手工織成的襪套的時候,下意識就斷定這是新的東西。
至於爲什麼他認定是手工織的,是因爲機器不可能犯跳線,兩隻腳大小不等諸如此類的錯誤。
“是文姨今天送給我的。”席若雲(yún)也沒怎麼在意,直接坐在梳妝檯前用吹風(fēng)機吹起了頭髮,然而下一秒鐘,司凌睿卻是拎著那兩隻襪套,把它們?nèi)舆M了她腳邊的垃圾桶。
“……你幹什麼啊?”
這襪套是閆文麗織出來的,哪怕她不穿,也不應(yīng)該直接扔進垃圾桶裡,更何況要是倒垃圾的時候被發(fā)現(xiàn),那實在太尷尬了。
於是席若雲(yún)就彎腰把那雙襪套撿了回來,她剛一擡起頭,就發(fā)現(xiàn)男人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自己。
“雖然我不會穿,不過怎麼說也是文姨的心意,就這麼扔了不太好。”
司凌睿聽了她的解釋之後表情更加不悅,加重了語氣:“你要留著那個女人送你的東西?”
“呃……”席若雲(yún)不太能理解司凌睿的意思,心想不就是一雙襪套麼,怎麼會讓他的表情這麼可怕,“那我都收了……”
“你明知道她對你不懷好意,還要收她的東西?”
司凌睿不是容不得其他人對席若雲(yún)好,而是接受不了像閆文麗這樣明顯帶著目的的人對她好。
“你沒看到她當時那個表情,可憐兮兮的,我就收了……”
席若雲(yún)畢竟是個女人,更何況閆文麗怎麼說也算是她的半個長輩,長時間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上午的那個情景,讓席若雲(yún)實在沒辦法乾脆地拒絕。
“她可憐,你就同情她?是麼?”司凌睿聽了她的解釋之後,神情更加陰鶩,按在席若雲(yún)肩膀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那如果有一天,她跪在地上求你嫁給她的兒子呢?”
親情觀念對於司凌睿來說十分淡薄,在他的字典裡,沒有親戚只有家人,然而那些不在他認可範圍內(nèi)的,連基本上的客套都得不到。
所以他不能理解席若雲(yún)的想法,不懂爲什麼她明知道閆文麗另有所圖,卻還接受了對方的禮物。
席若雲(yún)的做法,對於司凌睿來說就像是主動爲司凌翔母子打開了一個突破口,這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凌睿,你弄疼我了!”席若雲(yún)用力掙扎起來,難以置信地說道,“而且我怎麼會接受這種荒唐的要求?”
她實在弄不懂,僅僅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物件而已,司凌睿的反應(yīng)會這麼大,甚至有些無理取鬧了。
“荒唐?”
此時的司凌睿,眼神中閃著跳動著的火焰,黑眸中的戾氣和臉上陰冷宛如修羅的表情毫無溫度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