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幾步?jīng)_到床前。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向南……”她緩緩的坐在床邊。
楚向南臉上帶著呼吸罩,一雙眸子緊緊的鼻子,臉上的傷疤很長……
他到底都經(jīng)歷了什么?
溫雅下意識的伸手握住楚向南的手,他們一起走了那么多年,即使是最尋常的普通朋友也會成為彼此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何況,他們曾經(jīng)相愛至深,他們曾經(jīng)視彼此為生命。
“向南。”
溫雅低低的喚著楚向南,她想說點(diǎn)什么,但除了喚他的名字,什么也說不出來。
她恨過他,恨他傷害自己,但溫雅清楚,從艷雅跟她說起楚向南一心護(hù)著她的時候,她的恨意就消失了,她希望他能快樂,就算他們都不往來,他也快樂,又另外的女人可以陪著他,不要那個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
她想他幸福。
但是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他怎么會躺在床上,完全沒有反應(yīng)的躺在那。
“向南……”
楚向南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他的呼吸一深一淺。
凌小夏雙手用力的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秦天皓眼眶泛紅。
楚建雄整個人呆在原地,他似乎完全沒辦法從那種自責(zé)驚愕的情緒中抽身出來,他也痛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楚向南的心跳,神奇的平穩(wěn)下來。
“雅雅,你還好嗎?”白慕城輕輕的抱著溫雅,她身體有些晃。坐的時間太久,她一定是累了。
“沒事……”溫雅開口,聲音明顯的沙啞。
白慕城正準(zhǔn)備扶著溫雅離開,他們來看楚向南,在白慕城看來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
“溫小姐,你不要走。”楚建雄的聲音響起。
白慕城擰眉,看向楚建雄。
“向南沒有求生意志,你在,他才想活著。”楚建雄看著溫雅說道。
溫雅長睫顫了顫。
“你們之間的事,都是我在從中作梗,我做了很多事阻止你們在一起,向南當(dāng)年為了保護(hù)你,才會跟我妥協(xié),溫小姐,就算是你現(xiàn)在結(jié)婚了,也不能抹殺向南這么多年對你的輕易,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楚建雄說道,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
他不能讓楚向南死,那是他唯一的有出息的兒子,他不能有事,一點(diǎn)也不能!
溫雅軟軟的靠在白慕城懷里,手攥著他的手。
白慕城立刻回握住溫雅的手,“你也知道,是你毀了楚向南的幸福,那么應(yīng)該對他負(fù)責(zé)的人是你,不是雅雅。”
楚建雄身體一晃,單手扶著墻才站穩(wěn)。
白慕城的話他無從反駁。
“溫小姐,救救向南。”秦天皓看著溫雅開口。
他們每個人都清楚,溫雅在楚向南還有希望,她走,楚向南會死。
即使對溫雅有失偏頗,他們也要先救命。
溫雅看看白慕城。
白慕城明白溫雅的意思,扶著她坐穩(wěn)。
秦天皓松了一口氣。
夜悄無聲息的來,病房里沒人說話。
溫雅靠在白慕城的懷里睡著。
白慕城抱起溫雅把她放在陪護(hù)的床上,自己守在溫雅的身邊。
第二天陽光準(zhǔn)時落下。
溫雅擰眉醒來。
楚建雄和秦天皓在椅子上坐了一夜,凌小夏趴在楚向南的床邊,睡了一夜。
醫(yī)生和護(hù)士過來檢查。
楚向南熬過一夜,各項指標(biāo)都開始平穩(wěn)。
大家松了一口氣。
溫雅身體有些虛弱的靠在白慕城的懷里。
“我們回去。”白慕城開口。
溫雅點(diǎn)點(diǎn)頭。
“向南!”凌小夏驚呼出聲。
溫雅側(cè)身看過去。
病床上的楚向南睜開了眼睛。
“向南,你醒了。”凌小夏欣喜地說道。
秦天皓急忙去叫醫(yī)生。
“向南……”
“你,是誰?”楚向南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不認(rèn)識凌小夏?
“向南?”溫雅驚愕的開口。
“你們,是誰?”楚向南吃力的問道。
溫雅身體一晃看向白慕城,白慕城急忙抱住溫雅。
“醫(yī)生很快就來。”
醫(yī)生很快沖進(jìn)病房給楚向南做了全面的檢查。
“醫(yī)生,他不認(rèn)識我們了……”凌小夏急吼吼的說道。
“病人可能是因為受了比較嚴(yán)重的刺激才會出現(xiàn)失憶的情況。”醫(yī)生想了想說道。
“什么時候能好?”楚建雄問道。
“失憶的情況分很多種,有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想起,有的人很快就能恢復(fù),誰也不能給確切的康復(fù)時間。”醫(yī)生答道。
楚建雄擰眉。
“誰告訴我,我是誰?”楚向南問道。
“你是楚向南,我的兒子,他是秦天皓你的助手,凌小夏,你的未婚妻。”楚建雄沉聲說道。
“她呢?”楚向南的目光落在溫雅的身上。
“她是你的朋友,旁邊的男人是她的丈夫。”楚建雄說道,看了溫雅一眼,明顯示意他們先走。
白慕城環(huán)著溫雅,“你醒了,我們走了。”
溫雅跟著白慕城的腳步出了病房,房門被關(guān)上的瞬間,溫雅停住腳步,她回頭。
“雅雅。”
“他要騙向南是不是?”溫雅看著白慕城說道。
楚建雄剛剛的反應(yīng),是準(zhǔn)備趁著楚向南失憶的空檔,讓他和凌小夏結(jié)婚。
楚建雄的想法和溫雅猜到的一樣。
楚向南現(xiàn)在失憶,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能順利的跟凌小夏結(jié)婚,再生下孩子,即使他有一天恢復(fù)了記憶,也沒關(guān)系,自己可以把孩子帶在身邊,照顧他長大。
“雅雅。”白慕城輕輕的喚了一聲。
“我不能看著像你被他騙。老公。”溫雅有些著急,如果楚向南真的稀里糊涂的跟凌小夏結(jié)了婚,之后呢?他想起來怎么辦?他一定不會善待凌小夏,凌小夏雖然有些刁蠻,但就這樣毀了一輩子的幸福,未免殘忍。
“雅雅。”白慕城輕輕的喚了一聲。
溫雅已經(jīng)轉(zhuǎn)身推開病房的門,白慕城急忙跟了過去。
“向南。”溫雅急吼吼的開口。
楚向南看著她,神色淡漠。
“有事嗎?”
溫雅的唇像是被黏住了一樣,她一時間不知道怎么開口,說什么?怎么說?
他們曾經(jīng)的甜蜜,現(xiàn)在的陌路?
楚建雄警惕的看著溫雅,“溫小姐,你不去安胎,又回來做什么?”
秦天皓也看向溫雅,“溫小姐。”
溫雅踉蹌的退后,好在身后是白慕城,她直接撞進(jìn)他的懷里,“雅雅。”
“抱歉,抱歉,我……”
“我們走了。”白慕城抱著溫雅出門。
溫雅伏在白慕城的懷里痛哭失聲。
她心里很難過,看著楚向南一連的無辜,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講述他們的曾經(jīng)和現(xiàn)在。
他要是能真的忘了他們的曾經(jīng),其實,對他們而言都是好的。
溫雅哭著哭著失去了意識。
白慕城嚇壞了,急忙抱著她去搶救,好在,醫(yī)生說只是情緒過于激動加上疲憊,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溫雅暫時在亞安醫(yī)院住下。
*
楚向南的病房。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睡覺。”楚向南看看楚建雄等人說道。
楚建雄點(diǎn)點(diǎn)頭,“讓小夏留下來照顧你。”
“不用,我還不太記得過去的事,想一個人呆著。”楚向南拒絕道。
楚建雄也不好做的太明顯,起身出了病房。
凌小夏也跟著出了病房,到門口的時候深深地看了楚向南一樣。
秦天皓叮囑楚向南好好休息,也走出了病房。
房門被關(guān)起來的瞬間,楚向南的眸底一片澄明,他,沒失憶。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不記得,會讓溫雅覺得輕松,那他就什么都不記得好了,至于凌小夏,他不會用另一個女人的青春和幸福做犧牲品。
十天后。
楚向南身體恢復(fù),可以出院。
溫雅和艷雅一起到了醫(yī)院。
她和艷雅說了楚向南的事,艷雅雖然和楚向南之間沒有溫雅和他的感情,但畢竟相識多年,他們之間的相處也算是比較愉快,她也不想看著楚向南稀里糊涂的被騙。
“向南。”溫雅開口。
“雅雅。”楚向南看著溫雅,唇角揚(yáng)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笑的很干凈,像陽光一樣的溫暖,眸子里干干凈凈的泛著和善的光。
溫雅微愣,她的思緒一下回到了高中時代,那時候楚向南每天都會這樣對著自己笑。
“你,記得我了?”溫雅眼眶泛紅。
“小夏給我看了我高中時候的照片,上面有你,溫雅。旁邊的是艷雅。”楚向南笑著說道。
“嗯。”溫雅有些失落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現(xiàn)在情緒很復(fù)雜,她不想楚向南記得過去的事,他就不會再痛苦下去,但,她又不能看著他被騙,萬一他和凌小夏結(jié)婚之后,才想起過去的事,他又要怎么辦?
向南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她不想他再受到丁點(diǎn)的傷害。
“我要出院回家了,謝謝你們來接我。”楚向南笑著說道。
艷雅驚得都忘了要怎么說話。
“楚向南,你把我們都給忘了?”
楚向南看向艷雅,唇角一揚(yáng),“抱歉。確實是忘了很多事,我想可能也不是非常的重要,要不然應(yīng)該不會忘記才是。”
艷雅尷尬的一笑,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說點(diǎn)什么好。
“雅雅,你懷孕了是嗎?”楚向南的目光重新回到溫雅的身上。
溫雅點(diǎn)點(diǎn)頭。
“祝你幸福,寶寶健康快樂。”楚向南溫潤的說道。
“謝謝……”溫雅應(yīng)聲,心里酸澀。
“艷雅,我們以前是不是很熟悉,看到你,我覺得很溫暖。”楚向南看著艷雅說道。
溫暖?
艷雅差點(diǎn)咬到自己的舌頭,她什么時候讓人溫暖了呢……咳咳。
“啊,是嗎?”
“嗯,是的,有時間再聊,我先走了。”楚向南看向門口的秦天皓。
秦天皓上前幫楚向南拿了行李。
楚向南經(jīng)過溫雅的身側(cè),呼吸微微放緩,“雅雅,再見。”
溫雅最終沒有機(jī)會跟楚向南說過去的事。
第二天就傳出消息,說龍騰的執(zhí)行總裁和凌家千金的結(jié)婚消息。
溫雅急壞了。
艷雅被溫雅轉(zhuǎn)的頭都暈了。
“好在,你們家白慕城不在,要不然得多受傷。”艷雅打趣的說道。
不無意外受到溫雅一記白眼。
“怎么辦,艷艷?”
“算了,我去看看吧。”艷雅起身,她總覺得楚向南在醫(yī)院的時候,跟自己說的話,話里有話。
“你,小心點(diǎn),委婉一點(diǎn)。”溫雅叮囑道。
艷雅看了看溫雅。委婉這兩個字她會寫,也僅僅是會寫而已。
龍騰總裁辦公室。
艷雅一路暢通無阻。
楚向南叮囑過,如果他的同學(xué)來找,叫艷雅的,直接帶上去就好。
“你知道我會來找你?”艷雅看著楚向南。
“猜得,雅雅一定不放心我,又不方便跟白慕城說,只會找你。”楚向南緩緩的開口。
“你沒失憶!”艷雅輕呼出聲。
楚向南看向她,“沒有。”
“你!楚向南耍人玩有意思嗎,你知道不知道雅雅都急壞了!”艷雅差點(diǎn)沖過去給楚向南一腳。
“我知道。”楚向南微微垂眸,眸底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是溫暖。
“你!”艷雅氣結(jié)。
“艷雅,我要走了。”楚向南看著艷雅說道。
“走?”艷雅一愣。
“如果我父親不放松警惕,我離開并不是件簡單的事。”楚向南緩緩的說道。神色淡漠的看著遠(yuǎn)處。
“你不會跟凌小夏結(jié)婚!”
“不會,她是無辜的,沒必要做我的犧牲品。”楚向南說道。
艷雅微微蹙眉,她說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感覺,她那段時間恨不得拆了楚向南,現(xiàn)在又覺得他其實人也不是那么壞。
“我走了之后,你再告訴雅雅吧,替我轉(zhuǎn)達(dá)一句對不起。”楚向南繼續(xù)說道。
艷雅頓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了。”
“謝謝。”
艷雅揮揮手,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艷雅。”
艷雅頓住腳步。
“替我好好照顧雅雅,她應(yīng)該會很幸福,對嗎?”楚向南的聲音像是沾了水一樣。
說的艷雅鼻子酸酸的。
“雅雅現(xiàn)在就很幸福。”
楚向南唇角慢慢的揚(yáng)起,是啊,她現(xiàn)在就是幸福的,曾經(jīng)自己帶給她的一切都過去了,白慕城取代了自己的位置,而且他比自己做的好,他給了溫雅安穩(wěn),給了她幸福。
給了她,一個家。
艷雅離開,楚向南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良久。
三天后,楚向南悄無聲息的離開了N市,楚建雄發(fā)現(xiàn)楚向南不見之后,立刻四處尋找,結(jié)果。完全沒有任何痕跡可以找尋。
MJ總裁辦公室。
龍瑞放下手上的電腦,“老大,該補(bǔ)漏的地方都補(bǔ)好了。”
“嗯,去忙吧。”白慕城說道。
龍瑞起身出了辦公室。
白慕城幫楚向南處理了后面的事,楚建雄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艷雅從楚向南那離開,想了許久,把事情告訴了白慕城。
楚向南離開,對大家其實都好,溫雅不用承受那么大的壓力,楚向南自己也有機(jī)會去療傷,重新開始生活。
至于楚建雄,他愛的人只有他自己,他們也無需替他考慮。
*
雅苑。
溫雅和白慕城已經(jīng)搬了過來。
王嫂跟著照顧小核桃。
溫雅這次懷孕和之前那次一樣,能吃能喝能睡,完全沒有什么孕吐的反應(yīng)。
白慕城安心不少。
楚向南離開的當(dāng)晚。
白慕城把楚向南離開的事情經(jīng)過,告訴了溫雅。
溫雅半晌才回過神來,向南,走了,他們不會再見。
她似乎眼前只記得他那天看著自己笑的干凈。
“雅雅,誰都不知道明天會遇到什么,說不定,楚向南很快可以找一個合適的女孩子,一起生活。”白慕城環(huán)著溫雅安撫道。
溫雅側(cè)眸,“老公,我只是有點(diǎn)失落。”
“我懂。”白慕城輕輕的吻了吻溫雅的額頭。
溫雅順勢靠在白慕城懷里,溫暖慢慢地在彼此的心間游走,時光靜好。
*
楚向南的事情正式翻篇。
溫雅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明媚。
小核桃開始慢慢悠悠的學(xué)著爬,咿咿呀呀的說著話。白麗有時間就會過來陪小核桃玩,每次都會拍很長的視頻。
溫雅的肚子還沒大起來,她本來就瘦,即使瘋狂的吃,前三個月,也看不出小腹。
“嫂子,馬上圣誕節(jié)了,你們有什么安排?”白麗問道。
馬上要到白慕城生日了,溫雅唇角微微揚(yáng)起,去年的這個時候,她還不相信自己能這么安穩(wěn)的幸福,不過一年,很多事情都在悄無聲息的改變。
“我,陪老公。”
“呦。嫂子,你這是公然撒狗糧秀恩愛。”白麗笑著說道。
溫雅笑笑。
“嫂子……”白麗遲疑了一下,輕輕的喚了一聲。
“怎么了?欲言又止的,不是你的風(fēng)格。”溫雅打趣的看著白麗。
“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我哥也不能說。”白麗小聲的說道。
一旁的小核桃正在擺弄自己的玩具,完全沒注意兩個大人正在咬耳朵。
“你說。”溫雅立刻嚴(yán)肅起來,看著白麗。
“你,知不知道袁西墨那家伙過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白麗問道,小臉微紅。
溫雅一愣。
少女懷春的表情,她當(dāng)然懂。
白麗喜歡袁西墨!
他們倆之間的年齡差是不是太大了,差了十幾歲……
“嫂子,你倒是說呀。”白麗紅著小臉扯了扯溫雅的袖子。
“他……他的事,我不好說太多。”溫雅遲疑了一下,還是不能把袁西墨前女友的事告訴白麗。
“你怎么這樣,是不是我親嫂子。”白麗嘟著嘴兒一臉的郁悶。
“小麗,你們差很多歲。”溫雅話脫口而出。
“誰說我喜歡他了!”白麗立刻否認(rèn)道。
話出口,兩個人都愣住。
此地?zé)o銀三百兩。
白麗尷尬的抿唇,“那個,我,那個,我……”
“袁西墨人很好,但,小麗我覺得你們不太合適,第一年齡差太多,第二他放不下過去,這樣的男人,愛起來很辛苦……”溫雅拉著白麗的手,說道。
“哎呀,我就是隨便問問,什么愛不愛的,嫂子你真是想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白麗掙開溫雅的手,逃也似的離開了雅苑。
溫雅心情微沉。
忽然想到趙月,她原來也喜歡白慕城,現(xiàn)在,一樣跟龍瑞好的跟一個人似得,年輕的女孩子總是容易在一個瞬間喜歡上一個男人,但這種沖動的感情,維持的時間不會很久。慢慢就會忘掉。
想及此,溫雅的心情慢慢的開始舒緩。
白慕城回家之后,溫雅想了想,沒告訴他關(guān)于白麗和袁西墨的事,袁西墨和白慕城的關(guān)系很好,白麗又是他的妹妹,各種關(guān)系,他知道了,會很糾結(jié)。
也許白麗自己就會很快忘記。
醫(yī)院。
白岳在病房里看著白麗的手機(jī),手機(jī)上是小核桃笨笨的向前爬的樣子,白晶晶的小臉上,掛著純真的笑,看的白岳,目不轉(zhuǎn)睛。
杜一夢看看白岳,她明白他心里是想認(rèn)白慕城的,只是放不下面子。
“要我說,你要是想孩子就過去看看,嫂子脾氣好的很,你去了她肯定不會像我哥一樣把你趕出來,說不定還會讓你抱抱小核桃,她又沉了,而且現(xiàn)在可好玩了,還會親人,每次去都親我一臉的口水。”白麗笑瞇瞇的說道。
白岳被她說的有些向往。
“阿岳,再過幾天就是慕城的生日,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杜一夢說道。
白岳身體一僵,目光艱難的從手機(jī)屏幕上挪開,可能是人老了的關(guān)系。他越來越想有孩子在身邊環(huán)繞。
“爸,你也別那么矯情,本來事情就是你不對,你生了我哥還不理他,他心里有怨氣是應(yīng)該的,你再不主動一點(diǎn),總有一天后悔的是你。”白麗跟著說道。
“你這孩子,怎么跟長輩說話,出去。”白岳臉上掛不住,對白麗吼了一嗓子。
白麗刷的起身,“你又兇我,每次你講不出道理就兇人,我不喜歡你了!”
說完,大步朝外面跑去。
“麗麗!”杜一夢急忙跟了出去。
白麗跑的很快。杜一夢差點(diǎn)撞到一個人。
“白夫人,您還好嗎?”袁西墨的聲音響起。
杜一夢吃力的喘著氣,“袁醫(yī)生,能不能麻煩你去看看麗麗,她和她爸爸吵架了。”
“好,我去。”袁西墨眉心輕蹙,轉(zhuǎn)身去追白麗。
白麗三轉(zhuǎn)兩轉(zhuǎn)的在醫(yī)院后面的公園里找了一個長椅坐下,嘟著嘴兒,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她不是第一次被白岳兇,但不知道為什么這次格外的委屈,可能很多委屈的事都堆積在一起,她好容易找到了一個觸點(diǎn),可以放肆的哭一回。
于是,她就哭了,哭的傷心不已。
袁西墨趕到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長椅上,肩膀一動一動的,心不知道怎么就難受了一下。
“這么大的人了還哭鼻子,也不丟人。”
白麗身體僵了一下,急忙抬手使勁的擦了幾把眼睛,“我沒哭,我才沒哭。”
袁西墨坐在她身邊,遞了兩張面紙過去。
白麗接過,眼眶又開始發(fā)酸。
“因為白老大的事,吵架?”袁西墨問道。
白麗點(diǎn)點(diǎn)頭,“他不講道理。”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坎,這個坎只有自己走過去才算是過去。別人幫不上的。”袁西墨抬手揉了揉白麗的頭發(fā)。
白麗順勢直接歪在袁西墨的肩上。
袁西墨頓了一下,沒動。
兩個人在長椅上坐了很久,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后來白麗睡著,袁西墨把她抱起來,想著送到哪?
回病房,肯定是不行,她剛剛跟白岳吵過架,一定不想見到白岳,遲疑了一下,袁西墨把白麗帶回了自己家。
白麗一覺睡到天黑,才醒來。
醒來就覺得頭暈暈的,天旋地轉(zhuǎn)。
咣當(dāng)整個人摔在地上。
“白麗!”袁西墨聽見聲音急忙進(jìn)了臥室。
白麗昏了過去。
袁西墨急忙抱著白麗去了醫(yī)院。
高燒42度。
袁西墨蹙眉,第二次在他這生病。
袁西墨照顧白麗掛水。正準(zhǔn)備去叫杜一夢,手被白麗抓住,直接墊在了她的小臉下面,白麗的五官非常的精致,完全繼承了杜一夢的優(yōu)點(diǎn),皮膚很細(xì)膩,這么的碰觸,讓袁西墨,心跳慢慢的加快。
他回過神來,急忙抽回自己的手,他這是在想什么!她還是個孩子。
袁西墨刷的起身,俊臉滾燙。
“別走,袁西墨。”白麗的聲音低低的響起,糯糯的。
袁西墨眸光慢慢的放緩。坐在她的身邊,沒走。
白麗的燒反反復(fù)復(fù)的,到第二天下午才算是恢復(fù)。
恢復(fù)之后的白麗仍舊不高興,嘟著嘴兒,黏在袁西墨的身邊,袁西墨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趕她走。
*
23號,白慕城生日前一天。
艷雅總算是有了時間陪溫雅逛街。
兩個人緩步走在商場里。
“四處都是人,有什么好逛的。”艷雅一臉的疲憊。
“這就是傳說中的氣氛。”溫雅笑瞇瞇的說道。
“你現(xiàn)在是心情好看什么都好。”艷雅打趣的說道。
“給你選份禮物,還沒送過你圣誕禮物。”溫雅笑著說道,她和艷雅認(rèn)識很多年,以前她是真的沒什么閑錢,所以她們之間過節(jié)就是一個蘋果。
艷雅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雅雅。你現(xiàn)在真是升級換代了,知道照顧閨蜜的情緒,給你點(diǎn)個贊。”
溫雅輕笑著捏了捏艷雅的手,“走著。”
兩個人逛逛歇歇一直到黃昏時分,才滿載而歸。
白慕城親自來接。
“白慕城,你得負(fù)責(zé)給我哥三無雙鞋,每次陪你老婆逛街,我都要廢一雙鞋。”艷雅打趣的說道。
“沒問題。”白慕城笑著應(yīng)聲,“只要我老婆高興,怎么都好。”
“咳咳,差不多行了啊,你們倆這么公然的秀恩愛好嗎?”艷雅笑著說道。
“這是日常。”溫雅笑著開口。
白慕城寵溺的一笑。
“成,我知道了,你們倆是恩愛夫妻。我,電燈泡一個,麻煩前面路口把我這條單身狗放生。”艷雅夸張的說道。
溫雅笑的燦爛。
白慕城把艷雅送回家,才開車帶著溫雅回了雅苑。
兩個人正在說話的功夫。
溫雅的手機(jī)響起。
一串陌生的號碼。
溫雅看了白慕城一眼,接通,“你好。”
“雅雅,我是杜一夢。”電話那邊是杜一夢的聲音。
“伯母,您有事嗎?”溫雅抬眸看向白慕城,問道。
“明天是慕城的生日,我和阿岳想給他慶祝一下生日,不知道你們方不方便。”杜一夢說道。
溫雅眨眨眼,“這,我問問慕城。”
“也好,我晚點(diǎn)打給你。”杜一夢微微有些失落的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白慕城問道。
“伯父伯母想給你慶生。”溫雅說道。
白慕城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是杜一夢的意思還是白岳的意思。
正在糾結(jié),溫雅的手機(jī)再次響起,白麗。
她接通,直接放了免提。
“嫂子,我跟你說件事。”
“嗯,你說。”溫雅應(yīng)聲。
“我爸想跟我哥和好,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說,讓我媽給我哥打電話,要慶生,你勸勸我哥,我家老頭就是不怎么會表達(dá),其實心里對我哥的感情是挺深的,每次我來,他都讓我拍小核桃的視頻給他看。每回都要看上好多遍。”白麗說道。
溫雅看向白慕城。
白慕城點(diǎn)點(diǎn)手機(jī)。
溫雅說了聲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老公……”溫雅伸手握著白慕城的手,“他,對你也很重要,對嗎?”
白慕城垂眸。
“原諒他吧。”溫雅脆生生的說道。
白慕城沒應(yīng)聲。
“老公,伯父年紀(jì)也不小了,當(dāng)年的事,如果可以就放下吧,媽如果在天有靈一定也希望你們父子可以冰釋前嫌。”溫雅說道。
“告訴他們,不出去。”白慕城說道。
溫雅擰眉,正要說話。
“小核桃還小出去容易生病,要是愿意,就讓他們來雅苑。”白慕城接著說道。
“老公!”溫雅驚喜的看著白慕城。
白慕城有些別扭的想轉(zhuǎn)身。
溫雅直接轉(zhuǎn)到他的面前,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的吻了一下,“老公,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懂得取舍。”
白慕城無奈的輕笑一下,他的小妻子,這是在安慰他還是夸獎他?
“老公,你一定不會后悔現(xiàn)在的決定。”溫雅笑著說道,刷的起身,“我要安排一下明天的菜單。”
“你消停的坐著,我讓呂哲安排人過來準(zhǔn)備。”白慕城拉著溫雅坐下。
溫雅笑瞇瞇的坐在白慕城的身邊,給杜一夢回了電話。
杜一夢很欣喜的告訴了白岳,白岳眉頭輕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