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毒人做的很好，為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華飛大贊，立即下達命令道，“命令全軍放出警戒哨，其他戰士就地生火吃飯。把那些受傷的戰馬殺掉，補充食物和熱量。休息一晚，半夜零點起身出發。我需要在明天天亮前，發動對徐州的攻城戰！”

“另外，電詢蚌埠，問問他們臨時機場修好沒有？令他們盡快速度完善機場相關設施。同時命令空軍第一，第二飛行支隊立即飛赴蚌埠，明日七點必須飛抵徐州上空，對徐州城的守軍進行轟炸！”

什么？攻打徐州？即使是郭通那樣大大咧咧的人，也被華飛的命令嚇了一跳。徐州乃是蘇北重鎮不說，下有淮北的一萬援軍，上有北洋第二師的一萬多新銳。即使非常順利攻下徐州，也會立即面臨兩方面的夾擊。如果不能順利攻下徐州，那么新軍第一師將很有可能陷入三面包圍的境地，那可就無比危險了。

“軍長，曹集一戰，我軍彈藥消耗已經過大半。雖然經過戰獲物資的補充，但無論是食物還是彈藥，都面臨嚴重不足的狀況。這個時候攻打徐州，沒有重炮的支援，實非明智之舉啊！”參謀長白凱軍迅速諫言道。

“誰說我要攻打徐州？”華飛笑著走上一處高坡，邊走邊反問道。“嗯？不攻打徐州？”

“傳令去吧，這次我們是佯攻，給徐州方向增加壓力，想辦法調出淮北的守軍。那樣，我們就無需費盡力氣，發動對淮北的攻城戰，只需迅速回軍，與淮北的守軍來次野戰！這叫……聲東擊西！”

白凱軍恍然大悟，不過這個方法卻也是非常冒險。如果他們的動向被徐州張勛部察覺，那么就很可能陷入兩面夾擊的境地。甚至淮北守軍如果不行動的話。那么這個計謀就落空了。解釋糧食和彈藥都將告罄，形勢就將會對第一師非常不利。

白凱軍剛把疑問提出，第一團團長劉海就迅速插口道，“即使被察覺，我們憑借運動優勢，也可悄悄反插回淮北，正好不費吹灰之力，占據淮北。如果淮北守軍不采取行動……。我們就將計就計，攻下淮北城！”

“不！”劉海的話剛出口。華飛就立即否定道，“我們的主要目標不是張勛，只要打敗北洋第二師，這次戰役。我們就算成功了！”

白凱軍沉默了，其他一干主官也若有所思，紛紛下去安排任務。大家都明白華飛的意思，只要打敗北洋第二師，那么余下張勛一股力量，他是絕對不會再找華飛尋釁地！當然，華飛還有一個意思就只有少數人知道了。一旦全力對付張勛所部的話，且不說華飛會因此付出巨大的代價。失去壓力。沖動的革命黨人會不會攻打北京，從而擴大態勢？這也是說不準的！

徐州。天色已經朦朦亮，雞鳴聲在徐州城內此起彼伏。張勛躺在床上。又是一夜未眠。別人對華飛的新軍可能還不了解，可張旭以前可是吃過華飛的苦頭。那時候他僅有四千人就敢攻打南京城。并且還成功了。雖說后來明白這里面有許多運氣的成分，但前提是運氣可從來不會照顧膽小鬼啊！

這次。張勛可是鼓足勁頭。誓要在此戰中一報南京之恥。可前幾天突然收到七千毅軍竟然一天之內被華飛第一師包圍。最后全軍覆沒。這個消息地震撼。對于張勛地沖擊力竟然是巨大地。張勛非常明白。即使他率領所部二萬余人與毅軍對陣。別說一天。即使是十天。也不敢說能把他們全殲啊！

或許還有人不相信這個消息。但張勛絕對相信。因為他明白。這個華愣子絕非一般地對手。

“報！”一聲尖長地聲音從遠處傳來。立即就讓張勛從床上跳起來。匆忙披了件衣服。就迅速走出去。

“報告大帥。徐州城西約十里處。發現大隊士兵。全是草綠色地花式軍裝！”

“有多少人？”張勛急問。“報大帥。初步估計。至少也有萬人！”

萬人。這個時候出現在徐州城外。并且還是上萬地武裝。除了華飛地第一師。還會有誰？張勛立即大聲道。“快。傳令全城。所有士兵立即戒備！給第二師地王師長發出電報。告訴他們徐州城已經被包圍。請求他們加快速度。救援我等！立即給淮北地蘇錫林發去電報。命令他即刻率領所部。增援徐州！”

整個徐州城突然之間就炸開了窩，華殺神來了，華殺神來攻打徐州城了！完蛋了，據說毅軍的幾千俘虜全部被他給殺了，這要是讓他攻入徐州城，徐州還會有活人嘛？許多人家最快速度收拾包裹，就想要逃出徐州城，然而已經遲了，各門無不機槍架設，全力警戒，封鎖的嚴嚴實實。

半夜奔波，來到徐州城前。剛下馬，警衛團已經搭建好指揮部，華飛拿起望遠鏡簡單看了徐州城的情況，立即命令道，“各軍就地防守，迫擊炮連做好炮擊準備，七點三十二，空軍恐怕要來了吧！”

“郭通，迅速去找華三，問他淮北那邊的情報來了沒有！”

“是！”

夏日地清晨，徐州地郊外非常安靜。清風徐徐吹來，使人心曠神怡，絲毫沒有夏日里那種燥熱的感覺。原本應該稀稀疏疏看見農夫地田頭，此時遍尋也不見半個人影。

華飛坐在一處土坡上，悠閑地看著籠罩在緊張氛圍內的徐州城。突然之間，華飛覺得有些疲憊。轉眼之間，來此已快五年了。五年內，他從區區一支家丁隊伍，發展到今日地實力和規模。五年內，他也由十八歲長至二十三歲。受過暗算，遭到刺殺，遇見挫折，也有無數的勝利和喜悅。可這么久，華飛發現雖然他地成就已經不低，但他還是沒有很大程度上改變這個國家！

二次革命還是發生了。戰爭依舊不可避免。很快，炮火就將覆蓋徐州城，而戰爭帶來無數百姓的死亡和痛苦，卻仍是華飛擺脫不掉的夢魘。

寧靜祥和的早晨，該是多么美好啊！

王子夏不知道何時站到華飛身側，似乎也被這樣的情境吸引。只見她慢慢地抱膝蹲下，滿臉喜悅地揪了根長草含入嘴中。似乎感覺到華飛的注視，然而扭頭嬉皮一笑。繼續看著眼前的一切，笑吟吟不語。

華飛一臉溫柔地看著王子夏地側面。這樣的女子，背井離鄉竟然來合肥參考軍校，說實話華飛心中一直是含有好奇的。這些天來，王子夏雖然寡言少語。但是做事情非常細膩，需要什么文件，她總能第一時間找到。而且偶爾，還會對華飛的生活，做一定的關注。

只是華飛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丫頭如此笑容，這是適合她年齡的笑容，這是發自內心喜悅的笑容。

“王助理，能告訴我。你為什么當初要來參考軍校嗎？”華飛也學著王子夏的模樣。扯了根嫩草含入嘴中，不經意地問道。

王子夏扭頭看見華飛地模樣。突然間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笑的華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難道自己有什么問題嗎？

“哈哈哈……呵呵呵……軍長，你有時候看起來。真地不像安徽督軍，堂堂中華革命第一軍的軍長！”王子夏笑聲稍歇，突然道出這么一句。

“哦？那我像什么？”華飛吐掉草根，丟下軍帽，躺到草地上問道。

“像……像……我不說，就不告訴你！”王子夏拿起華飛的軍帽，戴到頭上試了試，顯然華飛的軍帽對她來說，有些大了，但她卻絲毫不介意。

“其實我……”王子夏地心情就似那潮汐，突然之間又抱著膝蓋，略帶點憂郁地喃喃道，“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常常做夢，夢見自己前世是個戰死沙場的女將。我一直很相信，我相信自己終究有一天，會像夢中那般。”

當一名年僅二十左右的女孩，在你面前說出如此憂郁滄桑的話語，你會有什么感受？華飛是想笑，但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你不快樂？你不喜歡做我的助理？”華飛坐起來，看著王子夏的臉側認真地道。

王子夏回首看著華飛那逼人的目光，立即快速地避開。然后她依舊抱膝看著前方，一句話都不說！

“你想像他們那樣？去戰斗？”華飛指著前方正在挖戰壕地士兵們，大聲問道。

王子夏還是沉默。

“王蒙，去毒蛇那里，給我借一把狙擊槍過來！”

王蒙迅速拿來一把稍微經過改裝地斯普林菲爾德，遞給華飛。華飛看也沒看，把它放到王子夏的身側道，“既然你喜歡戰斗，我滿足你！只是我希望你記住，你是名第一軍地戰士，我需要你活著，而不是死去！”

華飛記得當初在軍校靶場，這個王子夏的射擊術非常優秀。看著她整天在自己身邊悶悶不樂，還不如讓她去做她喜歡地事情！

“你隨著第一團戰斗，不過戰斗結束后，你立即回歸警衛團報道！”

華飛的這句話，帶著點命令地口吻。不過王子夏卻依舊坐在那一動不動，只是肩頭在微微顫抖，可以看出她內心的激動和掙扎。

華飛也不在意，看見遠處郭通已經奔來，迅速迎了上去。留在原地的王子夏直到聽不見腳步聲很久，始才緩緩地拿起身側的那支原始的狙擊步槍。纖細的手指劃過槍身，王子夏猛地拉動槍栓，子彈上膛，一切行云流水，非常熟練！

扭頭看了眼華飛離去的背影，王子夏抿了抿嘴唇，背上步槍站起貓著腰，快速地向第一團的陣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