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行仔仔細(xì)細(xì),上上下下的摸著太阿劍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下人的通報聲:“慧妃娘娘駕到。”
慧妃娘娘正是曹行的親妹妹,寵冠六宮。曹行能有今日的權(quán)勢,固然有他自己的手段在裡面,卻也少不了慧妃的枕頭風(fēng)。
這個妹妹不好好的在宮裡呆著,怎麼會忽然來到了自己的府邸。他忙讓人將這裡收拾乾淨(jìng)。可是話間剛落,慧妃娘娘的嬌子就已經(jīng)進(jìn)了院子。
蘇袖袖心想活該。若不是非要把她掛在院子裡,現(xiàn)在也不會被慧妃娘娘抓個正著了吧。
慧妃娘娘坐的是八擡大驕,左右立著四個美貌的少女,都在十五六歲的年紀(jì),粉嫩如新桃。最前面站著一個太監(jiān),眼神清明。那粉帷小驕上面卻有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在夜色下發(fā)出朦朧的光。
負(fù)一靠近,還沒見玉容,卻已經(jīng)能聞得到香氣了。那香像是桂花香,又像是桃花香,香氣輕幽,隱隱約約如一段紗,格外好聞。
在場的衆(zhòng)人均面色凝重的給慧妃娘娘行了禮:“見過慧妃娘娘。”
唯有蘇袖袖還像衣服一樣被掛在柱子上,沒法行禮。
轎子裡傳來低柔的聲音:“起來吧。”那聲音著實十分悅耳,像是小溪潺潺流入自己的心間,又像有個在自己的心上奏響了琴音。
侍女掀開了帷幔,轎子裡一雙玉手伸了出來。那手指纖細(xì)修長,竟看不見一塊骨。手上經(jīng)脈起伏,像是上好的水墨畫。慢慢的,一雙白如瓷片的藕臂也伸了出來,然後是那大紅色遍地金如意扣的裙子。
當(dāng)慧妃的真容露出來的時候,大家的眼神都窒了窒,好像她身上有什麼磁鐵一樣,吸引著大家的目光不得不看著她。果真如月光仙子下殿,蕊中仙子臨凡。
蘇袖袖固然五官精緻,相貌百裡挑一。但她言行粗魯,沒有女人味,又大字不識,實在很難給人好感。但是慧妃不一樣。她一擡眼,一舉足之間處處都是風(fēng)情。只覺動靜皆宜,竟無一處不好。更另人稱奇的是,她今年應(yīng)當(dāng)也有二十□□的年紀(jì),可是間從容貌上來看,她倒更像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面上一絲皺紋都沒有。眼睛像潭水一樣清澈。
那些侍衛(wèi)門見了她均已將兵器收了起來,生怕唐突了佳人。
慧妃掃視了在場的各位,待得將目光掃到了蘇袖袖的身上時,突然皺起了眉頭,對曹行道:“這位不是靜安郡主嗎?怎麼成了現(xiàn)下這個樣子?”
曹行暗道一聲倒黴。怎麼就這麼巧,在他剛得到太阿的一瞬間,妹妹就來了。
他沉吟了半晌。
蘇袖袖在上面衝著慧妃喊:“娘娘,娘娘,我就是靜安郡主啊。你小時候還抱過我呢。快救我,快救我!”
曹行的臉黑了黑,讓人將她放了下來,對著慧妃恭敬道:“夜裡風(fēng)大,我們還是去裡面聊吧。”
慧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了聲也好。又回過頭來交待自己的婢女道:“好好照顧靜安郡主。”
那侍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榮浩心中十分不解。爲(wèi)什麼曹行看起來十分忌憚慧妃一樣,不是親兄妹嘛?拋開這點(diǎn)不說,慧妃能在宮裡寵冠六宮,也是要靠曹國舅的。但是如今看起來曹國舅倒像處於下峰一樣。不過也容不得他多想,很快就被人帶入了監(jiān)獄裡。
跟李榮浩的待遇比起來,蘇袖袖過得就堪稱神仙一樣的小日子了。她被那個婢女帶去了內(nèi)室,正在泡花瓣澡,那個婢女還在給她搓著背。
更令人稱奇的是兩個人的對話。那婢女言談舉止都看起來與蘇袖袖十分熟識一樣。
蘇袖袖捏了捏手裡的花瓣對那名侍女道:“蕊兒,你不曉得,我好多天沒洗澡了,全身都快生了獅子。”
那侍女捂嘴笑了笑道:“可是少宮主你原先在玉虛宮的時候就不愛洗澡。”
蘇袖被她噎了噎,反駁道:“可是那時候我不是住在地牢裡。”
蕊兒笑著道:“好了。你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娘娘十分滿意。那李榮浩居然願意爲(wèi)了你交出太阿。你魅力可真是大。”
蘇袖袖難得的尷尬了下,掛在嘴邊的笑也僵了僵,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道:“你和娘娘在宮裡住的如何?”
蕊兒癡癡的笑道:“娘娘這樣神仙般的人物到哪裡能過得不好?你都不知道大王對娘娘也多好。吃的用的給娘娘的都是天下最好的。對娘娘的話言聽計從的。”
蘇袖袖笑道:“那就好。我以前聽說後宮爭鬥很厲害的,妃子們之間勾心鬥角,互相傾軋,是不是這樣的呢?”
芯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認(rèn)真道:“是這樣的。可是不只宮中,哪裡都是這樣的。江湖上的腥風(fēng)血雨,爭名奪利也不見得就比宮裡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頓了頓,她又道:“不過你放心吧。娘娘天縱奇才,誰也傷不了她。”
蘇袖袖低頭不語。是的。誰都傷不了她。凡人在她的眼裡不過是螻蟻一樣的人物,她想踩誰便踩誰。
芯兒又問道:“你呢,你過的這麼樣?江湖上的劍客是不是真的能作到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殺人不眨眼?”
蘇袖袖的嘴角抽了抽道:“殺人不眨眼的話眼會幹的。”
芯兒:“……”。